“彼此彼此，皇叔你又何尝不是在做戏呢？”顾北冥收起笑容，慢慢踱到顾南风身边，“你说，你让朕不爽了这么多年，朕该怎么回报你呢？”
顾南风淡淡道：“你不是正在回报么？尽管采取你喜欢的方式。”
“好，铮铮铁骨，倒也不失了咱们皇室的脸面。其实，朕倒很期望出现那样的局面，皇叔跪在地上涕泪俱下地悔过求饶，那样的话，似乎更能满足朕的小小私愿呢。”
“抱歉，这样的机会，我给不了。”
“是吗？”顾北冥轻轻挑眉，“那么你以为，朕今天请这位剜肉的师傅来，只是为了给你带来肉体上的疼痛么？”
他的声音骤然变厉，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狠狠地朝顾南风的膝盖踢了下去。
这一下袭击甚是突然，顾北冥在战场上表现出来的实力，使得没有人会去怀疑这一脚包含的力量。
“倒！”伴随着突袭，顾北冥大喊了一声。
顾南风显然没有料到他会来这么一手，膝盖猛然弯了下去，随之，全无准备的身子向前倾，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就要跪下去的时候，他却挣扎着站了起来。
头上冒出了大量的汗珠。
不知是疼痛所致，还是这一下挣扎的太狼狈。
失去血色的脸上，泛起一丝不健康的潮红。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顾北冥：“这么多部下在这里，请你给我留点面子。削肉剜骨，你怎么来都行，不要让我下跪。”
邬雪琴的心几乎要从胸膛跳出来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竟带了一丝恳求的意味。
对于百般羞辱，折磨于自己的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若不是到了绝境，这样的事情对于顾南风而言，简直是不可能的。
“哈！哈！堂堂梁王爷，不可一世的梁王爷，竟然也有对朕低声下气的这一天！”顾北冥年轻的脸上带着肆意的笑，“既然要求朕，何不做足全套！对朕说，求朕给你留点尊严！”
顾南风脸上变得煞白，紧握着的拳头，因极度的愤怒，指节明显地发白。
时间像是过了一瞬，又像是过了几个光年那么漫长。
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邬雪琴的拳头，也如顾北冥一样，紧紧地握住，指节发白。
心也在微微发疼。
“恳请皇上，给我留点尊严。”
尽管声音不大，所有的人都听到了这句话。
看似轻松说出的这数十个字，却似在他喉间徘徊挣扎了一千遍。
每一个字吐出来，都那么艰难。
“这就是你的态度吗？！朕不满意！说求朕，求朕！”顾北冥大声叫道，眼中有着微微发红的光芒。
那种光芒，是人在情绪达到顶点的时候，才会出现的。
顾北冥现在亢奋到了极点。
把骑在自己身上数十年的人，狠狠踩在脚下，这对他而言，一定是短短十八年的人生里，经历过的最为快意的事情。
顾南风一双漆黑的瞳孔，微微眯起。
危险的征兆。
空气里充满了一触即发的火药味道。
邬雪琴以为他会发作了。依照她对他的了解，他绝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顾南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败将顾南风，恳请皇上，赏赐一点脸面，给败军之将。”
在场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邬雪琴睁大了眼睛，可是在心里，却在高声叫好。
好样的，顾南风！
能屈能伸，才是男儿本色！
她刚才，朕的很担心他会和顾北冥翻脸，如果那样的话，事情只会向更糟糕的方向发展。顾北冥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对他实行语言，肢体，双方的暴力。
顾北冥脸上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不过，只是一瞬。
“哈！”他只是发出了这个声音，却没有做出与“笑”相对应的表情。
他甚至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转身。
再面对顾南风时，他手里多了一根马鞭。
就是那根被他舞得虎虎生风，有如神器般的马鞭。
同样是用快得离奇的动作，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举起马鞭，在空中甩出了一道凶悍的弧线。
“啪——”
那道弧线的着落点，是顾北冥的双腿。
一鞭下去，贴身的裤子被生生抽破，鞭子的力度直接甩到了皮肉之中。
“啪——啪——”
又是两鞭。
“跪！给朕下跪！跪着说出刚才的那句话！”不停舞动着鞭子，顾北冥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的意味了。
顾南风的小腿上，很快就被如雨点般落下的鞭子，抽出了十几道手指般粗细的伤痕，破损的皮肉翻卷，渗出十几道殷红的血痕。
顾南风的身子只是晃了几晃，很快便又站稳。
这样暴戾的鞭笞，对他而言，似乎根本起不到作用。
他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宛如一棵坚实的松树。
“顾北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阴暗。”顾南风转过身来，一把抓住了在空中狂舞的鞭子，盯着他的眼睛。
那目光中的幽暗让人心悸。
顾北冥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举动，大为光火之余，狠狠往回收，可是那鞭子被拽在顾南风手里，纹丝不得动。
“你们这帮奴才，干什么吃的？”顾北冥缴鞭不得，回头大喝。
几个侍卫如梦初醒地扑了上来，拧住顾南风的胳膊，死死地往背后拉。
顾南风松开了手，那些人立刻将他制住，他全身上下，再也没有能活动的地方。
可是他却在笑。
“顾北冥，刚才我还在为之前对你的不当感到有一点内疚。可是现在，我又改变了主意。如果时间回转，我也绝不会把权让给你，一个阴险无德的小人。”
顾北冥微微一怔，哈哈大笑：“你有什么资格职责朕？为了上位，你不是也做尽了一切？现在朕是给机会让你给朕下跪，你既然不愿意，朕只好采取强制方法了！朕倒要看看，你的膝盖能有多硬，能硬得过朕手中的这把刀吗？”
话语未毕，他猛然回身，夺过那蒙面厨子手中的尖刀。
“如果将你的髌骨剔除，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站得这般坚决？”顾北冥举着刀，眯起双眼，将刀尖对准了顾南风的膝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