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我就起床离开了小区。我留了张纸条说我昨天晚上临时发现点事情,需要今天处理。你们今天早上就先去北京,找到龙三了解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晚上连夜赶去。
大清早,在风中,传来了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这是清晨里唯一的声音。在小区外面的街道,我看见周围一些摆摊的人和一些晨跑的人外几乎没有什么人。我买了份早点,没有坐下吃。我开始走向叶舞前天出现的地方,她今天会来吗?
杭州城完全被晨雾笼罩着,我看不清楚前面五十米以外的距离。这雾笼罩着我,笼罩着每个人,让大家互相看不清楚彼此,各自朝自己的目标走去。周围、别人,在这时候都不重要,每个人的眼中都只有自己的目标。
肖老大见到叶舞的地方是在杭州城北的一座桥上,我到了那后便在周围找了家饭店店走了进去。我要了个靠窗的包厢,然后点了些菜,便一直盯着那桥上看了。
远方天际,那淡淡的日光在厚重的云层中探了探头,如少女单纯的眼眸,稍后,风儿吹过,一片云彩漂浮过来,又一次将它掩盖住了。
我就那么一直坐着等待着肖老大,随着那太阳的升起,雾气渐渐散了。我便也能看清楚了桥,那是一座水泥拱桥。
就这么一直等待,一直到过了中午,肖老大依然没有出现。
一直到了下午,正当我怀疑肖老大是不是跑了,不敢来了的时候,他终于出现了。在斜阳下,肖老大手提着一个黑色的皮箱,慢慢的走上那桥,那背影被阳光拉的很长。我却在想那箱子里就有那所谓的干净的血吗?肖老大一直走到桥的最高点,然后便站在了那里,再也没有动了。
他在等待,如我一样的等待着叶舞的出现。
叶舞今天会来吗?她如何知道肖老大来了?她若不来,难道让肖老大每天都这么等待下去?如果叶舞真的成了吸血鬼,那么她肯定非常需要这些血。她要血而没去吸血,说明她内心终究是不愿意去吸人血的。那么这几天,她肯定还没有吸过血,肖老大手里的东西她一定已经等的很着急。
只是,这天色渐渐暗了,叶舞仍然没有出现,肖老大却有些想离开的意思了。
就在肖老大左右互相看,脚步在走动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接起电话,但是眼睛依然盯着肖老大,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我需要出去告诉他,让他继续等下去吗?
刘月的声音在电话里传来:“行空哥哥,你什么时候过来?我们到北京了。”
我心不在焉的说道:“我马上就去火车站,到了北京,我就联系你们。你们先去找龙三吧,了解下事情的具体过程。”
刘月说道:“知道呢,玉蝶姐姐正带着我们去找龙三啦。人家现在无聊,打个电话问下你嘛。”
这个时候,我发现肖老大突然朝桥的另外个方向走去。他的头四周转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但是显然没有结果。虽然他没有找到什么,但是他的脚步却渐渐远去了。
我急忙在电话里跟刘月说:“我现在有点事情,等我到了北京就给你电话。你们先去找龙三,没事情就先不要给我电话了。”
刘月说道:“好,你忙吧。”
挂了电话,我跑出包厢,朝那桥跑去。
站在拱桥的最高点,我看到肖老大已经没有再犹豫的朝前走。他已经发现了叶舞吗?还是怎么?他刚才根本没有接电话,怎么会突然去找?
我来不及思考这个问题,急忙朝着肖老大的方向追去。
此刻,满天的星辰照着前面的道路,微凉的夜风吹在我的脸上。肖老大的脚步却越来越快,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周围仿佛突然热闹了起来,街道上突然拥挤了起来。肖老大的身影消失在了这街道上,我再也捕捉不到他的痕迹。
我跟丢了,我找不到肖老大了,我看不到叶舞了。
这些日子来的一切如梦如幻。
这仿佛是一场悠远而绵长的梦境,可是却没有半分的喜悦。因为到了此刻,我渐渐发现原来这是一场噩梦。
我停在人群中,前面是肖老大消失的地方,但是我却已经无法再找到他的身影。此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一切就如同被人玩弄在手掌之中。
原本以为做了这个局,可以让自己看到叶舞,此刻却发现全都错了。我的一步步虽然隐秘,却依然落在了别人的算计中。
我有些沮丧的往回走,前方已经不知道该往何处去,那么此刻我只能回头。随着这不知道怎么就繁华起来的街道上的人流,我渐渐退回了那座桥。
就当我踏到桥上时,发现人群大多没有上桥,而是纷纷往两边走去。他们仿佛在赶集,仿佛在争夺着什么。只是那声音太过杂乱,我此刻一句也没有听到耳中。
我一抬头,在拱桥的最高点,叶舞的背影默默的站在那处。此刻淡月如钩,凉风似水,叶舞她青丝飞扬,一身黑衣,满天星辰点缀着她的身影。桥面下鳞光点点铺开,我抬头的瞬间,叶舞恰似仙子凌波,乘风摇曳。
她回过头,便看到了我。这桥上,仿佛便只有我和她二人。我的眼里便只有她的存在,再也容不下其他丝毫。叶舞面色却白得像纸一样,脚上如灌了铅,一步一步慢慢地后退着,嘴唇也在微微颤抖。突然她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跌倒在地。
我心里一叹,那些猜测看来都是对的。叶舞如此神情,让我的心顿时有些凄凉的感觉。我心里在问:叶舞,你做这些究竟想为了什么?
叶舞仍然在不停的后退,我却没有追上去,我呆呆的站在桥上。
这一切若只是梦,也太长了些。
此时,我发觉后面有人碰了碰我。
我回过头,肖老大站在我的面前,他说道:“原来是交给你呀。”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说些什么。肖老大却仍然在唠叨:“干吗突然让我那么绕一个圈子,有人跟着我吗?”
说话间,他把箱子给了我,我顺手接过。
很快,肖老大也走了,我一个人立在桥上。
这夜晚越发的黑了,桥头的一盏路灯,却在闪烁不定。
我把肖老大的事情都告诉了玉蝶,玉蝶很惊讶,怀疑肖老大是不是看错了。
我肯定不是看错,据说吸血鬼咬过的人是可以活着的,怀疑是这个可能。
我要留在杭州,让玉蝶带他们去北京。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叶忠都知道,这说明他肯定在我们中有眼线,我相信玉蝶不是眼线。
如果谁中途也说不去北京,那人肯定有问题。
玉蝶点点头。
第二日,我说昨天晚上我碰到个朋友,让我去吃饭,见见他女朋友,所以我明天去北京。
然后我一个人在杭州寻找叶舞。我用我的能量传播整个杭州,只要叶舞在,她一定能感应到。
许久后,叶舞真的出现了,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仿佛是一个人假扮着她。
结果,一切真是那样的。
故事已经到结尾,我曾经喜欢过的叶舞像是再也没有出现过,而我一直只在杭州寻找着她,一个人。
在北京的玉蝶和刘月已经在那边定居,偶尔给我打来电话拉拉家常,叶忠似乎也没有再出现。我不知道中间的线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我清楚的是,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到了起点,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不会再发生。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个谜团,就算我再去查询也找不到谜底。
当我踏上去北京的火车的时候,在远远的人群中看到叶舞正在挥手,她苍白的面孔笑着。
我知道,这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以后……将来,再也不会了。
我该放下了,所有一切,如果找不到就不要寻找了,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度过余生又何乐不为?
冬天到了,北京也该起风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