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漓看看了外面渐转黑的天空。有点郁闷的站起身来。召唤来了贴身丫鬟莲儿。“王爷还没回来？”这已经是林漓今天问的第五遍了。莲儿战战兢兢的摇头。无奈之下。挥挥手“知道了。下去吧。王爷回来让他到我这来。”本儿个今天林漓跟惜朝说好了白天去赶集。晚上逛街市的。可就在他俩准备出发之时。宫里来人话说皇上有要事找晋王。不容推脱。所以。惜朝只能换上朝服进宫面圣。可这也去了一整天了。怎么还没回来。惜朝也没有让人带句话回来。这不是让人干着急嘛。自从林漓回到王府后。惜朝是除了上朝跟外出做事不粘着林漓。别的时候。他们总是粘在一起。也难怪现在林漓是那么的坐立不安。
皇宫内。皇上一脸怒意的坐在龙椅上。盯着奏折。“奏万岁。邻国滋民扰事。不仅没有把答应给我朝的领土划到我国版图。现还强占我国疆域。霸占我朝物资。无奈。邻国来势匆匆。我等将领均坚守防线。但敌军仍以破竹之势攻入。现望皇上派兵支援。我等将死守最后防线。”
沉默了半响。“众爱卿。此乃边疆八百里加急军报。邻国在上回拿火枪来我朝显威。以为我朝无贤才良将故刁难我朝。话说不能拆装火枪便要求我朝将靠北与他朝的那一片疆域割让给他朝。所幸晋王妃当场解难。化了我朝危机。但当时晋王妃明确说过“如若她赢了。邻国就把要求我朝给他们的东西赔给我朝。现在。他们不仅言而无信。更是咄咄逼人的出兵相向。朕认为。如若一再的退让。只会让他们更加猖狂。也有失我朝的尊严。故。朕决定出兵攻打邻国。众爱卿可有异议？”
“臣等愿为国效力。鞠躬尽瘁。”
“好！我朝有尔等贤才良将在。定能让邻朝臣服。”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将军”
“臣在”
皇上看着这位应声而出的老者。“陈将军一家三代均是我朝大将军。我朝的江山有你们家族的汗马功劳。对于战争。当今朝廷。没有比你们家更为知之的了。现在。我封你为“镇北将军”明日午时。你带领你的部下赶往北部。力退邻国敌军。保我朝山河。可有异议？”
“皇上抬爱下官。实属下官之福气。为国效力。不敢推诿。臣领旨。”
就在皇上暗自高兴陈将军领旨之时。吏部尚书李域站了出来“臣反对！”
在朝众臣不为疑惑的看向李域。“臣认为。我国疆域北边一直都是镇远将军魏将军家族世代保卫着那片领土。从未受过侵犯。魏家对朝廷可谓是忠心不二。可是前年。皇上将魏家三小姐许配给陈将军家的三公子。本是良缘。无奈。陈公子在魏小姐进门当天同时迎娶了他的贴身丫鬟。更是洞房花烛夜冷落魏小姐。以致魏小姐蒙羞自尽。虽说在皇上的天威下。魏陈两家并没有兵戎相见。但。私下里却是水火不容。现在正是边关危难之时。如若皇上在此时派陈将军去支援前线。恐怕。魏陈两家都很难在面子上拉下脸。到时候误了战事。可是大事啊。臣冒死直谏。望皇上三思！”
在朝百官听了李域的说辞均沉默。皇上也坐在龙椅上很是无奈的摇头。
“报！边疆八百里加急！”就在众人沉默之时。皇上身边的万公公快步从殿外拿着加急快件呈递上来。
“奏万岁。敌军已攻占了我朝北部的亦山。洛海。竹宣等地。我等被逼退至赫连关口。望朝廷尽快出兵支援。”
看着奏折。皇上眉头更为深锁。“边疆来报。敌军已攻至赫连关口了。如若赫连关口被破。敌军将直捣京都。到时候。我朝的形势将更为严峻。本以为派陈将军去助魏将军力退敌军。但现在看来。陈将军的确不适合在这时候出军塞外。可是。当今朝廷。除了陈将军。还能指派谁呢？”
“父皇。儿臣请将出征！”
就在皇上无奈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晋王挺身而出。要求请战。
皇上闻言一愣。随后问到“晋王。你可真要请战？”
皇上当然相信晋王。自己的儿子。怎会不懂他的实力。但。也因为他是他的儿子。是王。所以。他不愿意自己的儿子冒这个险。但是。现在。晋王却是请战。那在文武百官面前。也不能太过于自私。所以。他只能再次问自己的儿子。希望他也能跟自己一样三思。
“是的。父皇。”
“此去。路途遥远。战争也很残酷。”皇上仍在游说。
“父皇。家事国事。天下事。无论是家事还是国事。事事。作为儿臣的。都不能退宿。”
既然。晋王都这样说了。作为一个国家的君王。作为一个父亲。也只能应允了。毕竟。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都是他们皇家不能退宿的啊。
“好。朕准！”
“谢父皇”
“明日午时。你就带领着陈将军的部下。前往边塞支援战争。今夜。就回去准备准备吧。退朝！”
“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均往殿外离去。就在晋王准备离开之时。皇上“惜朝。你等会”
晋王转身“父王”
“此去。凶多吉少。据说。敌军来势匆匆。这是一场硬仗啊。孩子。你自小聪明。父王也是一直看好你的才华。父王真的不愿你涉险。但是。你说得对。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你都不能退缩。这也是对你的考验。希望你不要辜负父王。辜负百姓。对你的期望。”
“父王。儿臣知道。儿臣定当全力以赴。”
“孩子。去看看你奶奶吧！”皇上说完拍拍晋王的胳膊就往殿外走去。
晋王抬头看看这偌大的宫殿。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跟王妃说这事呢。摇摇头。还是先去看看奶奶吧。
悦凤殿内。
“什么。惜朝你要随军出塞应战？”皇太后一脸震惊的看着晋王。
“是的。奶奶。明天午时。孙子就带兵出军打仗”晋王一脸从容的看着这个自小疼他有佳的奶奶。
“是不是你父皇指派你去的？”太后一脸怒意。
“不是。是孙子自己请战出征的”
“胡闹！”太后一怒拍案而起。“你以为行兵打仗是闹着玩的？还是觉得去打仗就跟你上次去消灭林宣儿的百花宫那么的简单？你知不知道。战场上。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堆白骨！”
“奶奶。孙子知道。”晋王看着太后一脸怒意。心想。连奶奶。都这么大的反应。那王妃呢。能不能接受他的这个决定？
“知道？知道你还请战！不行！我找你父王去。让他派个陈将军。李将军的去。我不能让我的孙子冒这个险！”说完太后就想往殿外走。
晋王伸手拉住了太后“奶奶。父王跟你一样。不愿意儿臣涉险。但是。家事国事天下事。没有国哪来的家。现在正是国难之时。作为儿臣的。不挺身而出。枉为儿臣。这种时候。如若我退缩了。也枉为王。”
“家事国事天下事”太后喃喃自语。是啊。国都没有了何来的家。看来。他的孙子。长大了。
“惜朝。既然你心意已决。奶奶也不多说了。但是。在战场上。你得留一万个心眼。不能鲁猛行事。知道吗？你要平平安安的回来见奶奶。一根头发都不能少。你要答应奶奶。”
太后苦口婆心的说着。
“嗯。奶奶。惜朝答应你！”晋王看着太后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那你回去早些歇着吧。跟王妃说说这事。不要到最后你出征了她都不知道你干嘛去了。”
“嗯。惜朝知道。奶奶你早些歇着吧。惜朝打完了仗就会回来陪你去赏花。给你讲边关的事。好吧？”
“好。记得你答应奶奶的事儿啊。”
“奶奶。忘不了。”
“回去吧。”
“那我回去了。奶奶歇着吧。”说完。晋王转身。
“惜朝。”太后出声叫住晋王
“嗯？”不解
“你一定要平安归来！”说完太后的眼睛已染上一层雾水。
“是。我答应你。一定平安归来！”说完。晋王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往外走。
站在晋王府前。晋王迟迟不敢迈出步子。是的。不敢迈进去。王妃。就在里面。可是。对于自己为国出征。她能理解自己身为臣子的无奈吗？她能理解“国事家事天下事”的道理吗？晋王抬头看着皓洁的月亮。这是个不眠之夜。
“王爷。你可算回来了。王妃等了你一天了。说是你回来了就到她那去。她找你有事儿。”管家刚被王妃召唤过去问王爷回来没。这不刚汇报了往大门处走就看到了在晋王府门口发呆的王爷。就匆匆走过来。
“知道了。去王妃那”收回思绪。惜朝觉得。逃避也解决不了什么。还是面对吧。王妃是个仗义的人。也是有着一腔忠诚的人。要不。当时也不会为了卢家军跟自己翻脸。她应该。会理解自己吧。想着。晋王大步迈进了晋王府。直奔王妃的庭院。
管家在身后提着灯笼。
在林漓把顾惜朝连人带祖宗的数到第一百八十八的时候。晋王的身影终于落入了林漓的视线。呼的站起来。“顾惜朝。你今天是死哪去了！”林漓管不了三七二十一了张口就招呼来人！
“王妃”
“还记得我这人？没难为你的脑子吧！”林漓这肚子火憋了一天。差点没把她给憋岔气去。
“忘了谁也忘不了王妃。这里。装不下所有的东西是因为里面满满的都是王妃。”说着便捉起林漓的手按住他的心口。
“是吗？”林漓很是不相信的把声音拉长。
“真的。王妃。吃饭了吗？我们一起吃饭吧！管家。去准备晚饭。”说完便拉着林漓往屋内走。
“今天父王找你什么事？怎么去了一整天？”林漓也不拐弯抹角的直切主题。
“没什么事。咱们先吃饭再说！”惜朝避重就轻。
“嗯。吃完饭再说。”看着晋王不太美丽的脸色。林漓人性化的将就一下他。
一顿晚饭在惜朝的夹菜中跟两人的沉默中郁闷的进行。也在最后一粒米饭进了林漓的肚子宣告结束。
“说吧。不要瞒着我！”林漓就这样直接的把这个饭前没探出的疑惑再次问出。
“我要出征。”平淡的语调听不出说者的心情。总是要告诉她的。
“出征？”这回换林漓头脑短路的找不着北了。现在不是四海升平的和平友好年代吗？
“是的。明日午时就带兵去边塞。”玩转着手里的茶杯。晋王很是平静的说着这件事。天知道他的心情是否真如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为什么？”林漓想不通啊。
“因为我是臣子。没有国就没有家。”就知道。王妃不可能会理解自己。
“什么？我是问为什么会打仗！”想什么呢他。难道他是想着我问他为什么要自己出征？我是这么肤浅的人吗？我林漓在现代。可是个军人！
“啊？”这回换做晋王惊讶了。
“啊什么啊！问你为什么打仗。或者说。跟谁打仗。原因或理由是什么！”说完这一句话。林漓很是受不了的给了晋王一个白眼。
“哦。是因为北边的邻国不守信约。而且还带兵攻打我朝北部的亦山。洛海。竹宣等地。现在已经兵临赫连关口下了。如若我朝再不出兵支援。敌军一旦攻破赫连关口。我京都就会大受威胁。所以。我请战出征。”晋王一口气说完。也不管林漓是否真能消化他说的话。
“邻国？北边？那不是上次那个东临使者的国家吗？”林漓快速的在脑海里搜索着。
“是的。就是那个国家。上次本他就是拿着那个所谓的火枪来跟我朝说。如若我朝内没人能拆装那玩意。就要求我朝把亦山。洛海。竹宣等地划分到他们国家的领土版图内。可是后来王妃跟他比试。赢了。当时王妃的要求是他要求我们给他的什么他输了就赔给我们什么。可是现在他们出尔反尔。不只没有把输了的土地划分到我朝的领土版图。还出兵强占我朝的亦山。洛海。竹宣等地。所以。我朝才要出兵抵御。”
“这样？还有这种事！”林漓最恨的就是出尔反尔的家伙。现在更是恨得牙痒痒。
“就是这样。王妃。你不要生气。作为臣子。在这种时候。我不能退缩。”晋王以为林漓是怪他要领兵出征。
“生气？我很生气！但是。不是气你领兵出征。而是气那家伙居然敢出尔反尔！气死我了！”林漓话一说完。晋王才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王妃没生气就好。”晋王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很多。
“你刚说没国就没家？”林漓眯着眼看着晋王。
“是的！”晋王被林漓看得浑身感觉怪怪的。
“没想到啊。你也有此等思想！哈哈哈。不愧是我老公。”林漓突然觉得。自己选择了他。真的一点都没错！
“什么！”晋王怒。
“哈哈哈。当我没说。当我没说。哈哈哈。明天你什么时候出发？”林漓很识时务的跟晋王打哈哈。
“明天午时。”
“我能跟着你一起去吗？”林漓歪着头问晋王。
“不行！”没有考虑。晋王直接拒绝。那是战场。岂能儿戏。虽说林漓曾经是卢家军的主帅。但是。现在是两国交锋。不能让她涉险。
“为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
“理由？”
“没有理由！”
“我就要去！”
“不可以！”
“我就要！”林漓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直觉的想跟着他去。或许是自她回到晋王府后。彼此就没有再次分离过的原因吧。
“我这是去行军打仗。不是去玩儿。你在我要顾及全军。还要顾及你。王妃。你听话。在府里呆着。免去我后顾之忧。好不好？”晋王从背后抱着林漓。看着夜空上挂着的月亮。各想各的心事。不再说话。
次日。晋王一身戎装。更衬托出了他的英姿飒爽。刚毅的脸庞不掺杂有太多的表情。千言万语。都在他那双眼眸里。在那里。只有一个身影。那就是他的王妃。
林漓毕竟是经历过沙场的军人。司空见惯了这种离别上战场的场面。所以。林漓很是坦然的站在晋王身侧。不语。只是在给他理顺那身戎装。那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军队。回到了特殊军。回到了她以往的作战生涯。以往。一句“整理着装”全军那整齐的动作历历在目。让林漓不经的有点心头微微泛酸。是的。她离开她的队伍很久了。离开特殊军很久了。离开部队很久了。久到就差没把自己是“军人”给忘了。可是。哪个时代没有战争。那个时代不需要军人。所以。在她的骨子里。军人。始终是她身份的铭记。始终是她血液里浓缩的精华。现在。看着眼前的军队。她怎能不感动。她没有理由不感动。曾经。她也是军队里的一份子。是一名军人。所以。她才想跟着惜朝出军。但是。惜朝拒绝了她。
“王爷。午时已到。”一名小卒跑来给报告。
“传令下去。全军准备出发！”晋王冷道。
“是”小卒小跑到队伍的前面。发号施令。
惜朝转身。抱着林漓。“王妃。你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凯旋！”
林漓回抱着惜朝“嗯。知道了。等你！”
彼此微笑着。在烈日下。别有一番心酸。
晋王上马。扭转马头。驱马上前。不再回头。在惜朝转身的瞬间。林漓也转身。往王府走去。是的。注定要离别。那再多的不舍。也是离别。还不如潇洒些。彼此给彼此一个笑容。让彼此放心。在心底。那份爱。深到只有自己懂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