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嗔怒道：“你能不能讲点理？”
我道：“我一向是个不讲理的人。”
我起身把她拉起来，她微微撅着嘴整理自己的睡裙，我发觉她最近好像总是在我面前不经意地露出原本就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小姑娘的模样。
看着看着，一不留神就看出了神。
她神色复杂地瞅了我一眼，转身欲走。
我再次拉住了她，道：“子怡，别走。”
她看着我拉住她手臂的手，微微挣扎了想要我放开，但我不为所动。
她放弃抵抗，她知道，我一向不会遵从她的意愿，不能抵抗，只能好好享受。
她叹气道：“你放手，子歆还在洗澡吧？一会她出来看到我们还怎么做人？”
我仔细想了想，道：“不用担心，子歆洗澡一般要半个小时，我刚出……刚粗略算了一下，还有点时间……”
她点了点头，再看了一眼我握住她的手，再看了一眼我，示意我放开。
我得寸进尺给握紧了。
她低下头，纠结道：“秦子昊……你别对我这样……”
我嘟着嘴卖了下萌，说起正事：“那晚是我不小心走错了，真的，对不起……”
“我知道……”
我唤他：“子怡。”
“嗯？”
“你以前……也梦到过我吗……”
话音刚落，她就慌乱起来。
我安慰道：“你别慌……没什么的……毕竟……”
我咽了下口水，道：“毕竟，我连你的……都给……摸……摸过了……咳……”
她极不乐意地甩了下手，表示她的不满。
我道：“我知道委屈你了，我可以给你摸作为补偿。”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道：“你先放开，我来找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我觉得是时候适可而止了，于是利索地放开了她。
她颇有深意地看着我，我觉得这是不详的征兆，我清了清嗓子，开个玩笑缓解自己的紧张：“我知道那晚我临走前还厚颜无耻地壮着胆子亲了你一口，你要是还觉得不解气……给你亲一口来还……也是可以的……如果你还觉得不满足，要和我算算利息我也理解……你且跟我说说这个利息要怎么个算法才公平……”
她没有动怒，我觉得完了，开这种玩笑她都不在意，那事情肯定是有一点严重性。
我捂着心脏等她开口。
她垂下眼帘，一副不忍心地样子。
我正经起来，笑道：“你且说，什么大风大浪我没见过？我要是皱一下眉我就不姓秦。”
她嗫嚅道：“我和子歆的……母亲明天约好了地点和我们吃晚饭……她指名道姓地要你同行，她想看看你。这件事我实在……很难开口，本打算再想想明天早上与你再说，但又怕明天太突然，你接受不了。恰好，发现了药的事情，便下定决心来等你。”
诚然，我没有皱一下眉头，我只是觉得大脑有点转不过来，我后退了几步，子怡以为我要摔倒似的想过来扶我，她未免也忒小瞧了我，我后退几步瘫坐在床上，摇头喃喃自语道：“该来的还是要来……”
她开口道：“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你……看开点……我母亲应该……不会难为你……”
我眯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说这话倒好笑，虽然我很耻于承认，但我这一方确实是受害者，你说得黑白颠倒，倒像我理亏了你们光明正大一样，我不难为她已是好事，轮得到她难为我？”
她担忧道：“你不要乱来……我妈身边的保镖……你莫要以卵击石……”
我摆摆手示意我明白，我双手拱于嘴前沉思了很久，缓缓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子歆与你讲的？”
她眼色黯淡下来，道：“这一点，我来之前母亲就对我说过。”
我轻蔑道：“怪不得你之前一直提防着我，盯子歆也盯得紧，你们别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冤有头债有主，我做事一向分得清楚。要不然，顾豪对你施暴的时候我大可以置之度外撒手不管。”
她轻声道：“对不起。”
我皱眉，道：“光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子怡，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猛地抬起头，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道：“你能不能坦白一点，你要不是喜欢我，为什么会梦到我。”
她慌乱道：“你说过……如果讨厌一个人就会梦到他，在梦里会狠狠地教训他……”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在床上不住地打滚，她脸色更难看了。
我停下来起身走到她面前，张开了双臂。
她不解地问我：“你干嘛？”
我淡淡道：“如果你现在到我怀里来，我就抛下所有跟你在一起。”
她讷讷道：“你疯了，我们是姐弟，你脑子又犯抽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你的回复我很满意。”
“啊？”
“没什么，子怡，明天我与你们同去，你不用担心我，我做事会分场合，你也说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实与我们毫不相干，你也应该清楚，在大家族里身不由己，我妈的事情跟你母亲可能并没有一丝联系，况且，我……不想喝你跟子歆分开……咳咳……”
她舒了一口气，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正欲开口让她回房的时候，听到门外蹦跶的声音，来不及反应，子歆已经蹦了进来，欢快道：“哥，去我房呀。”
我脸色一变，看着子怡的反应。
“姐……你不是睡了吗？”
子怡淡淡道：“跟你哥说件事情，对了，我也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毕竟是今天才通知我不久。”
她凑道子歆耳边小声交待，子歆听完后小嘴张着，小心翼翼地瞧了我一眼，我微微一笑，示意我没有问题。
“对了，你刚跟你哥说什么？去你房间……”
子歆害羞得低下头，嗫嚅道：“来我房……唱歌而已……”
子歆还真是机灵，我赞赏地对她点了点头。
子怡别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道：“你去吧，我在门外等你，不放心。”
子歆对我说，本来打算今夜最后一次让我陪着她睡觉，但是既然姐姐监督着，只好作罢，我答应她，只要偷偷跑出来便好，她兴奋的答应了。看来这种带有小偷情色彩的幽会，子歆也很喜欢。
出子歆房门的时候，子怡果真站在门外，我嘿嘿傻笑道：“你难道还怕我吃了子歆不成？”
她不安道：“总觉得你跟子歆……有事瞒着我……”
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思想很不纯洁。”
她反驳道：“你思想才不纯洁，你明明就是个色狼。”
我摸了摸下巴，道：“你也很是配合，叫你过来你就凑过来，手那么冰伸进来就算了，还摸了几把，对了！你也摸过了，这事我不欠你！”
她怒道：“你住口……还有，这事不算完！”
我呆住了，道：“我明白了，你是嫌我用力过猛了，你没用力，所以觉得不公平？”
“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喜欢我吗？”
她转过身，声音突然变得轻柔，道：“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意义……我……永远是你的……家人……”
我打小就认为人生来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以分外仇视那些以为有几个臭钱就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人。
可惜无情的事实告诉我在这个社会里，人就是分三六九等，特别是今天我见到子歆和子怡她们妈的那一刻。
她的穿着打扮，神态举止，以及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是我难以望其项背的，我想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她所在的圈子里混出一点名堂。也许有人说我妄自菲薄，我不是贬低自己无能，而是我根本不想过这种纸醉金迷挥金如土的奢侈的上流生活。
我的母亲，她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过平凡的生活，平平淡淡的幸福，牵着我的小手看着我长大成人。我自然是要继承我母亲的意愿的。
可惜这一切都毁灭在眼前这个女人的家族手上，我咬紧牙关，狠狠地握紧拳头看着她。
子歆扯了扯我的衣服，小声道：“哥……”
我偏过头跟子歆点了点头，之后我向她扯出一个标致的笑容：“伯母近来身体可好？”
她淡淡地瞥我一眼：“早就听说你小子桀骜不驯，你还没见识到社会上人的厉害，早晚把你的棱角给磨平。”
我点了点头道：“有劳伯母费心调查我。”
她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抗拒我，我直接跟你开门见山，你对你母亲的事知之甚少，你只知道她染上病跟我背后的家族有关系，但我告诉你，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跟我没半点干系，你大可放心，不用对我万分防备。”
我眯了眯眼，认可了她的话，如果我真有十分的把握认定她就是害我母亲的罪魁祸首，我现在根本不可能站在她面前，也不可能还和和乐乐地跟她的女儿一起同居。
她肯放心让她女儿跟我一起生活，怕是也早就调查过我的底细，知道我本性善良，不会为非作歹，迁怒与他人。
不过说到底最大的诱惑，恐怕还是我老爹的遗产。有钱能使鬼推磨，子歆跟子怡她们妈也是平凡人，呵呵，不过是披上一层光鲜亮丽的皮绒，说不定也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坐下后，她突然道：“对了，听说你和张震北的女儿是情侣？”
我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她眼睛变得虚幻不定，似乎回想起以前的岁月，她道：“当时张震北和你爹一个震北一个震南，名满天下呼风唤雨，可惜岁月不饶人，一个垂垂老矣一个下落黄泉。”
我很反感她在我面前一派老成的样子，而且还文绉绉地显出她的高雅，毫不忌惮地说我老爹已经化为一顿白骨的事实，我觉得这明显是对死者的不敬，也是对我的轻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