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些意外,好脸面的段母送走三位太太,回头跟顾青秧算总账,她的脸色狰狞可怕,似乎要把顾青秧吃掉,即便顾青秧已经见惯段母的这一脸色,却仍然害怕的后退半步。
见顾青秧退缩,段母在李婶的搀扶下,缓缓坐在沙发上,高高在上的脸上挂着冷冰冰的表情,不屑一顾的看着顾青秧,好像在看一只卑微的蚂蚁。
这阵势让顾青秧一阵恍然,她似乎在哪里遇见过。
“你要多少钱?”段母说。
顾青秧怔了一会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待明白过来段母的意思,顿时气红了脸。
她把她当做什么人了?
就算不承认她是儿媳,最起码的尊重也该给吧!
一股深沉的可怕的怒意自心底升起,席卷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顾青秧无法控制这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怒意,脱口而出:“钱?能比您的儿子更值钱吗?这笔账都算不过来,您是不是老糊涂了!就是因为您开口钱闭口规矩,才会让段示乾活得这么压抑,您见过他的笑容吗?上一次看到是什么时候?作为一个母亲,您就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每天除了虚情假意和复仇就不能给他一点真正的关怀?你知不知道他一直站在你的身后等着你回头……”
段母难以忍受自己居然被一个女佣指责,拍着沙发喝止道:“够了!卑贱的贱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他是我丈夫!你不心疼我心疼!你是不是要逼死他才甘心?您到底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顾青秧倔强看着段母,隐忍到底线,反弹是如此可怕。
无理取闹?
段母眼底闪过一丝怒意,不过是一个女佣,仗着儿子的喜爱就敢教训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果然就是上不得台面。
“你倒是有些手段,我都已经把你赶走,你居然还能缠上示乾,真不知道你妈是怎么教养你的,难怪你妈会被你爸爸抛弃!这样的女人能教出……”
顾青秧的脑袋轰然炸响,世界变得黑白,一瞬间听不到任何声音,只剩段母刻薄的嘴巴在张合,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瞬,零碎的声音,混乱的画面,争先恐后涌入脑海。
双手捧着头,顾青秧面色惨白,头好像要炸开来。
段母眼中闪过一丝快意,神情很得意,以为说中顾青秧的痛处,“你倒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居然有本事把自己的妹妹送进监狱,弄得继母和你爸爸离婚,我看你那妹妹也是多半被你迫害!”
不是,不是这样的!
好像有什么不对,她又被污蔑了,又?为什么是“又”?头好疼!顾青秧摇摇欲坠的好像随时要昏倒,苍白的嘴唇喃喃:“我没有!”
“你说什么?”
顾青秧的声音太小,段母没听清,见顾青秧那副随时要昏倒的模样,段母心里咯噔一下,有些不安。
“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偷东西!”
顾青秧突然抬头看向段母,段母被骇了一跳,那双眼睛倔强又清澈,带着一种纯然,让人瞧着就自惭形秽,段母仿佛看见当年那个的小女佣,固执又倔强的重复着同样一句话。
“是你害死我妈妈!你这个恶魔,杀人凶手!”
顾青秧突然尖叫起来,憎恶的看着段母,似乎要扑上来噬其血肉,却在下一瞬晕倒。
段母吓得差点跳起来,拉着李婶的手,恐慌道:“她,她这是怎么了,这是,装的这么像!”
直到现在,段母依然嘴硬。
想到当年大雨夜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那个小女佣,李婶心里有些发寒,“太太,我看这不像是装的,而且,不是说她失忆了么,她不会是想起来了吧?”
当年辛母病重,顾青秧无处可去,抱着病重的母亲,冒着倾盆大雨在老宅外苦苦哀求一夜,众人碍于段母的威严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次日起来,母女俩倒在地上,辛母已经气绝多时,身体早就僵硬了。
李婶好像又听见那凄凉的哀求声。
段母感到一阵刺骨的阴寒,害怕看看四周,扭着脸不敢看地上的顾青秧,慌乱道:“快,快把她拖走,不能叫她死这里!”
感到害怕的,不止李婶一人。
李婶心里直冒苦水,她怎么敢,等大少爷回来不剥了她的皮!
“太太,咱们还是请个医生给她看看吧,我瞧着大概是一时气急厥过去了。”
段母胡乱点头,看着佣人把顾青秧背回房间,心里才踏实些,想到儿子,她又是一惊,别因为这个会做戏的贱女人跟儿子产生隔阂才好,得想个法子。
段示乾下班回来,没瞧见顾青秧,不由眉头一挑,这是又有好戏看了?
自从住进老宅,段母无时无刻不在调教顾青秧,晚餐的准备更是一大战场,此刻战斗的主要人员共同缺席,显然,战斗地点已经转移。
至于和平共处,段示乾觉得不太可能。
李婶两手搅着围裙,一脸担忧地对段示乾说:“大少爷,今天大少奶奶和太太吵了一架,太太气得吐血了,这会儿都还没醒呢。”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段示乾心里还是猛得一惊,没料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轻轻推开段母的房间门,段示乾扫了一眼屋内,没看见顾青秧,心里有些不满,见段母的气色不好,心里对顾青秧的不满又多了两分。
妈都被气成这样,秧秧怎么可以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转念一想,如果秧秧在这里,母亲只怕会更气,段示乾不由消了气,心里更多的是无奈。
轻柔的掖掖被角,段示乾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听见段母呓语,“连杯茶都不肯倒,有当我是婆婆吗?”
段示乾眼中露出一丝无奈,妈真是他怎么不记得她有说梦话的毛病?
顾青秧木偶一样坐在床上,毫无焦距的大眼睛望着窗外。
看到这副情景,段示乾心里咯噔一下,依旧不改冷面,妈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只能委屈秧秧了,眼底悄然滑过一丝愧疚。
“今天你跟妈吵架了?”
顾青秧木然抬头,“你从没告诉过我,婆婆眼睁睁看着我妈死在眼前也不肯出手相救。”
段示乾心头猛得一跳,她想起来了!好不容易酝酿起的质问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心底泛起一抹苦涩,当年的事,是他心底最深的愧疚,也难怪秧秧选择遗忘。
他想说对不起,想说他妈有偏执症,想说太多太多,但这一切在顾青秧所受的苦难和伤痛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
“对不起……”
到头来,他能说的还是只有这一句。
顾青秧好像没听见段示乾的道歉,陷在自己的失而复得的悲痛记忆里,喃喃:“她怎么可以那么狠心,我那么努力的哀求,她却全然听而不闻,她不救,没人敢救,我只能抱着母亲的身体,感受着她一点点的失去温度……”
白色的大床中间,顾青秧小小的身体孱弱的让段示乾心疼,轻轻抱住顾青秧,段示乾心底一惊,顾青秧的身体冷得好像一块冰。
“秧秧,你的身体怎么这么……”
未尽的话段示乾说不出口,如果不是心寒得极点,身体又怎么冰成这样,他不止一次的感同身受过。
紧紧抱住顾青秧,段示乾心间升起一抹难以抑制的恐慌,“秧秧,你是我的,不许离开我!”
顾青秧突然轻笑出声,蹭了蹭段示乾的颈脖,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段示乾:“吓到你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要对我更好,更疼我,更宠我……”
顾青秧提出一堆霸王条款,眼中那抹熟悉的狡黠让段示乾莫名心安。
“说完了?”段示乾眉头一挑,声音性感的要死。
食指抵着下巴,苦苦思索三秒,顾青秧抬起头,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暂时就这些,以后想起来的另算!”
段示乾挂着一脸冰冷的表情,一本正经的点头,“申请通过。”
吓,这么好说话,顾青秧都心虚自己提的条件太过分,本来准备讨价还价的,结果被馅饼猛然砸到头,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大少奶奶的福利待遇由此刻做出进一步提升,首先第一步,我会更努力……”
这句话,意味深长,暧昧的要死。
顾青秧被扑倒,气得哇哇大叫,她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混蛋啊,给点实际点的福利行不,比如旅游、夜店一日游,唔唔……”
今天的段示乾不太一样,他的吻太温柔,太多情,太细密,像一张网,落网的顾青秧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
顾青秧的身体轻轻扭动,她的每一次战栗都让段示乾感同身受,段示乾为顾青秧的别样热情而欣喜,更加吻得缠绵悱恻,好像要溺死在温柔乡里直到天荒地老。
顾青秧冰冷的身体,在段示乾的手中燃烧起来,变得滚烫灼热。
“啊……”
一阵天旋地转,顾青秧被抱起来。
来到浴室,段示乾打开浴霸,热水从花洒里洒出来,淋在身上有些灼热。
段示乾的动作变得粗鲁起来,激烈的吻,抵死的缠绵,顾青秧十分难受,睁着水蒙蒙的大眼睛控诉段示乾的作恶。
“唔,嗯,你坏……”
“啊,混蛋,不许欺,嗯唔,负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