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有缘无分,短短几个字就可以把我们发生过的一切抹得一干二净吗?”辗迟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涂钦筱珞看了他一眼,心慌意乱地低下头,不敢面对他的指责。
“大哥,冷静一点!”辗迟冰儿上前挡住情绪激动的辗迟煜,她不想再见到大哥因为冲动而伤害珞儿姐姐,最后又迳自后悔。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她,这个女人,我今天总算再认清楚了,她是冷血无情的人,不念当日的感情。”辗迟煜伤心欲绝的指控令涂钦筱珞的头埋得更低,让辗迟冰儿暗叫不妙。
“珞儿姐姐,不是这样子的,哥他只是……”辗迟冰儿努力替哥哥向涂钦筱珞解释。
“随便他怎么说吧!”涂钦筱珞毅然抬起头,高傲地仰望天花,欲要离去。
啪!清脆的掌声落在辗迟煜的脸上,同时也挽回了涂钦筱珞的视线。
是辗迟老夫人,她是最有资格教训这个不孝子孙:“够了,你一次又一次地犯上同样的错误,换来一次又一次的后悔不已,一次又一次地吃上教训却吸引不进脑子里,辗迟家怎么出了像你这种冥顽不灵的孙儿?辗迟家的历代祖先啊,要是罪媳犯了错就报在我身上吧,别把罪过让后辈来担啊。”
“老夫人?”
“奶奶?”
是她吗?是她让这位近百岁的老人家伤心痛哭的吗?是她害得她不断自责的吗?她是凶手,她才是最可恶的人。
“奶奶,对不起,是孙儿作孽,全与奶奶无关!珞儿……”咚!辗迟煜迅速跪到辗迟老夫人面前,不断叩头,又跪向涂钦筱珞,伸手上前欲要握住她的手,“珞儿……”
涂钦筱珞被吓得抽回双手,后退了两步,他想干嘛?怎么突然跪向她啊?
“珞儿……我又犯下了大错,珞儿……我……你要我怎么做我都愿意,只要你肯原谅我。”辗迟煜跟之前勃然大怒简直是两个样,现在的他只有哀伤没有怒气。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涂钦筱珞绕过辗迟煜身侧,走出辗迟老夫人的房间,恰恰撞见自己的父母,“爸、妈?您们……你们怎么进来了?”
“小珞?该问怎么的人是我,这位必定是辗迟老夫人了吧?你怎么能让老夫人瘫软在地上呢?她生病了,这是你一个医生所有的态度吗?”涂钦路仁错愕地看着房内眼前的场景。
本来辗迟煜入内是为了请辗迟老夫人到大厅商量他与涂钦筱珞的婚事,可是,涂钦夫夫妇见小婿久久未回,便提出不情之请,请人带他们入内,看看辗迟老夫人的情况,恰恰撞见的是女儿如糟糕的一幕。
“爸,我……”涂钦筱珞正想解释。
“我没有像你这种不懂尊重长辈子的孩子。”涂钦路仁劈头大骂。
“老夫人,您先起来,都怪我们教女无方,让您受苦了。”殷纤婳上前搀扶辗迟老夫人。
“不,你们别怪珞儿,要怪就要怪我们,珞儿在我们辗迟府没过一天好日子,反而你们,你们把孩子教育得很好。而我,竟然教出一个不孝子孙,一个糟糕透的子孙,让珞儿受尽委屈,这么好的姑娘,我们辗迟家不懂得珍惜。”辗迟老夫人紧握住殷纤婳的手。
“老夫人,您千万别这么说,你的身体还好吧?”殷纤婳关心地问。
“亲家母,珞儿一心为辗迟家着想,而这不孝孙儿,亲手把自己的孩子给害死,老身老矣,不图什么,只盼珞儿能嫁入辗迟家,给辗迟家弥补的机会,老身感激不尽,老身以老命担保,不让珞儿再受半点委屈,就请两位成全。”辗迟老夫人一脸疲惫。
“孩子?”殷纤婳惊讶地看着女儿,她不是把避孕药放入女儿的万容袋吗?她没服用?
涂钦筱珞一脸羞红,害臊尴尬地别过脸,不发一语。
“老夫人,您就别伤心,孩子没了,可以再要,倘若他们真的两情相悦,咱夫妻俩一定同意这门亲事。”殷纤婳安慰地说。
“妈!”涂钦筱珞难以置信地惊喊。
妈妈是怎么了?她真有很有问题,不是她疑心大,这个妈妈跟以前那个静而乖巧的妈妈不一样,而且,妈妈不是一直都很疼她的吗?就连来穿越旅行都舍不得,怎么现在随随便便就把她嫁出去?
“还妈什么?你都已经是煜的妾,连孩子都有了,婚姻之事,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你说不的道理?”殷纤婳瞪了涂钦筱珞一眼,威胁道。
“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27世纪还讲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笑不笑死人啊?我不嫁。”涂钦筱珞向来孝顺,爸妈说什么,她都依,就是婚姻,就是婚姻她是不能依,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她不想自己后悔,更不想倒头来埋怨父母。
“小珞,注意一下你的尊卑,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能这样跟妈妈说话的吗?”涂钦路仁火大地对涂钦筱珞咆哮。
“爸,我……好,妈,对不起,可是我更想您们听听我的想法,我不想嫁,否则我请您们来干嘛?我是想您们把我带回去,我以为您们会懂我。”涂钦筱珞眉头紧皱,泪水已挤在眼眶内徘徊。
“好,小珞,我问你,也问一问自己的心,你喜欢煜吗?你有爱过他吗?”殷纤婳尖锐的提问,让涂钦筱珞的心愣了一下。
“我……”涂钦筱珞看了看母亲,视线转向辗迟煜。
他紧张地一脸期待,期待着她的答案,既是盼望,又是忧郁,心神不定,既想知,又怕知。
“我……”涂钦筱珞敛下半垂的眼帘,轻轻地吐出自己的想法,“有!”
辗迟煜全身放松,流下喜悦的泪水,激动地展露出笑容,兀然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欲要把她抱紧。
然而,涂钦筱珞回报的是,再一次后退几步,不许他靠近,他的笑僵住了,手悬在半空,双臂自然垂落,自然轻摆两下,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