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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如水月夜(1)

手指在琴键中游动,那琴的音质竟特别好,使得这首曲子听起来更悠杨而绵长。谁说只有听者才会陶醉于此,每次弹这首曲子,我都被深深陶醉。一曲罢了,我竟久久沉溺其中。周围响起阵阵掌声,我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接下来,我又照着琴谱弹了几首理查德·克莱德曼的名曲,记忆、星空,爱之梦;柴可夫的天鹅湖,舒曼的梦幻曲,快乐的农夫等。

窗外的雨一直下,琴声叮咚如流水,我沉醉在自己的琴声里,突然整个大厅一片黑暗,周围传来惊呼声。我合上琴盖,突然的黑暗,我眼前什么也看不到,只有静静坐着没动,心里想着应该只是突然断电吧?这么大的酒店一定有自己的应急措施。片刻后,眼睛稍稍适应了黑暗,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噪杂。我摸索着站起来,慢慢的伸出手向前走去,其实我知道前面什么也没有,几米远处有几步台阶,走下台阶右边就是楼梯,所有客人都在二楼用餐。现在整个大厅似乎只有我一个人,窗外雨声骤急。一步两步,我小声数着。

“跟着我走”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一阵淡淡的薄荷味泌入心脾,接着一只温暖的手稳稳牵着我的手,不容抗拒,带着我向前走去。

没来由的心就突突的跳乱了节拍。

慌乱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踏错了一步台阶,脚下高高的鞋跟一滑,我以为要摔倒,牵着我的手微一用劲,男人已搂住了我的腰,我一惊,赶快推开。这时,二楼的蜡烛一个个点燃,摇曳的烛光中,男人脸上有着淡淡的笑。

“是你!”看着他好看的脸,我有些吃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好路过!”

“你,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我有些语无伦次,

“故意?”男子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反问了一句。

“不会电线是你剪断的吧,你居心何在?”我越说越离谱,心里不停的骂自己,桑渡善你在说什么?

“那么你说说看呢,我居心何在?桑小姐!”他凑近我脸旁坏坏的的说,暖暖的气息喷在我脸上,我甚至能感到他长长的睫毛碰触着我的皮肤。

灯瞬间亮了,大厅里恢复了亮堂。

男人收起表情,快得就像国粹中的变脸。然后放开我,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我才发现门口站着四五个西装男人。他们跟在他身后,很快消失在夜色中。一阵风从门缝吹进来,我才惊觉发烫的脸上凉飕飕的!

九点多钟,我和宁夏乘最后一班车回市区。路上,宁夏有些好奇的问我晚上在大厅的那个男人是谁。

我装做若无其事的说就是上次中餐厅的那个男人,和我父亲认识,碰到了就打了个招呼。

不知道她会不会相信我说的鬼话,因为灯亮了的瞬间,我们靠的如此近。随后那个男人就匆匆走了,有谁会在黑灯瞎火的情况下打招呼?

“噢,我以为你们发生争执,看你们靠得很近。”宁夏没再多问。

早晨一家人一起吃饭,妈妈说:“善善,我和你爸准备下个月去看你弟弟,这小子说今年圣诞节不回家了。”

“好啊!”我立即赞同:“爸,你和妈不是都有年假吗,正好把年假休了,好好在国外度个假,多玩几天再回来!”

饭毕,爸爸在门口等我一起出门。“我今天去兴安区办事,顺便送你去学校。”

一会,爸爸又驾着他那辆半旧的马六出了车库。

“爸,车修好啦?”我拍了拍他的马六。

“噢,是啊是啊,小毛病!两天就修好了,对了,你在漠河工作的怎么样?下个月我和你妈去国外,就你一个人在家,又去那么远的地方打工,我们很不放心!”

我担心他又提让我辞职之类的话,赶忙说,“没事,宁夏会照顾我的,你不是一直夸她成熟稳重吗?”

看着我急于保证的样子,爸爸也没再说什么。

十一月十五日

一项身体健康的宁夏病了,重感冒,发高烧。她吃了几颗药,坚持着上完了早上的课。下午情况仍不见好,我强行拉着她去了医院,医生给开了退烧消炎的药水。挂号,拿药,缴费,我跑上跑下,将宁夏在输液室安顿好,我又去买了白米粥和水果。

下午一个人坐在摇摇晃晃的车上,突然没有了宁夏在旁边,觉得特别孤单。十一月的街道,萧条而冷清,大片大片的梧桐被秋风带落,又被风卷到半空,最后缓缓落下,像是不舍离开它成长的枝桠。

秋天的西餐厅也让人觉得清清淡淡,客人们大多点些温暖的水果茶,偎在沙发上,轻声细语。

九点钟,还有四五个客人没走,钟姐交待了领班让我回去。

背起包包,推开门,深秋的风卷着落叶扑面而来!果真是秋凉凉透心,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拉了拉单薄的外套,将自己缩进外套里。快步向公交站走去。这条路两人一起走了很多次,平时一起走不觉得什么。今天路上太安静了,看不到一个人,连辆过路的车也没有,只有我和自己的影子,景观大道两旁是高高的灌木,此时,这些密密的树木与夜色融为一体,巨大的的阴影在风中摆动,好像随时就会钻出来一个怪兽。脚下的步子不觉加快了,我听到自己沉重的脚步和急促的心跳。

两束淡蓝的光在身后亮起,穿过我投到前方的路面,那光源离我越来越近,一辆车从我身边驶过,越过我又缓缓在前方停下,车窗摇开。

看到一张相识的面孔,心中的恐惧与不安瞬间就溜走了。

不得不说,现在我很感激他的出现,毫无征兆的一声谢谢就说出了口,也没想过他是不是偶然的经过。

他好看的眉微蹙着,眼神淡淡的投在我脸上,似乎我说的话让他费解。

走到他旁边,弯下腰与他平视,再次说到“谢谢你现在出现在这里,不瞒你说,我刚才特别害怕,还好遇见你!”我像是对他说,又像是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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