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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而这时,我奇怪地发现朱丽娜也以一种很不自然的姿势站着,一脸僵硬地往门口看去。突然我背脊升起一阵恶寒。

心中默念“阿尼陀佛”

我咽了口口水,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来。然后我定格成了一座雕塑。

门口的场景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那里挤满了人,数十双眼睛唰唰投了过来。有些人一脸嘲弄地看着我;有些人不解地探视着里面的场景;有些则幸灾乐祸地看着我们。

但大家眼里还有一样共同的东西。

那就是同情。

没有比这个更适合描述此刻我们的惨状了。理由是:除了他们,门口还有一个人。

女王站在那里,笑,笑得很嗜血。

就是那种笑容使我觉得了无生趣了。

女王看着僵硬的我们,温和优雅地说:“好,很好,干的漂亮。既然你们那么有活力,假期就都留下来吧。”

她出去的时候突然回过头诡异地看了我一眼。我顿时浑身毛骨悚然。

其他人都知道女王的脾气,谁还敢在老虎头上搔痒。女王刚一转身,他们还来不及再给我们一个加重版的同情眼神,就都转身敏捷地溜回到各自的岗位继续奋斗。

办公室里,我和杨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说:“还打不打?”

杨烁站起来,拍拍衣服说:“你害得我泡妞的时间都没了,还不知足吗?”

我想想也是,可是他陷害了我两次,而且这次我不也和他同归于尽了吗?

我说:“可是你明知道那是总裁去年的发言稿,你还把它拿给我。”

杨烁拍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兄弟啊,好好的干嘛辞职呢?难得你这种人才能适应得了那个岗位,我看啊,你其实并不完全讨厌那些事。你要是走了,我们到哪里再找一个秘书给女王呢?”

见我皱着眉头思索,杨烁从乱糟糟的地上捡出他的钥匙,用手肘撞了我的胸口一下,说:“别犯傻了,晚上我请客,去喝两杯。就当给兄弟你赔罪啦。”

我心里嘀咕,你会这么好?

这家PUB叫“橙色”,里面的设施以橙色为主调。装饰美观、典雅、别致,具有浓厚的欧洲风格。但不管怎样毕竟是声色场所,耀眼的灯光配上阴暗的氛围总是让人有种放纵灵魂犯罪的欲望。

年轻人在自己的这片天地肆无忌惮地狂欢。但吧台是不宜吵闹的地方,在那里高声笑闹打扰服务员的工作一向是被视为不礼貌的行为的。

我要了一杯Apricot,靠着吧台,看着杨烁和一位辣妹在群蛇乱舞中热情地“互动”。有时候我真有冲动翻开他的口袋来看看,是不是他每天都带上一瓶男性荷尔蒙外出。要不然怎么老是有雌性动物能够准确无误地嗅到这棵花心大萝卜的所在地?

这家伙连上个厕所也能有艳遇。不过公司里知道他的底细的小妹妹可不敢太靠近他。

这家伙太危险了。

反观自己,我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一进pub我就感觉到左边靠里那个光线很低的地方,有个人一直盯着我看。

但很遗憾那不是女人,而是一个中年男人。

不过遇到这种人只要不理他就没事了。

所以我当作没注意到,自顾自地在喝酒。反正有人请客,不多喝几杯多亏啊。但我也不傻,喝的都是酒精度极低的甜饮。要不然我早把自己放倒了。

突然,我发现有个女孩朝我走了过来。女孩清纯的模样让我忍不住猜测她是附近大学里的学生。从我一踏进来,就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那个角落里静静的喝酒。

我都不敢肯定她会注意道到这里任何一个人。但我对她倒是颇为好奇,心中很是期待。

她刚要靠近我,我的视线骤然被一个高大的影子挡住,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先生,请你喝杯Whiskies,好吗?”

我呆滞了两秒,然后看到那个女孩迟疑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然后我抬起头,对那位仁兄客气地说:“不好。”

这是很明显的拒绝,一般人听到这样的拒绝会摸摸鼻子走开。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勉强是没有幸福的。

可那个人却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摸摸中指上那只金戒,低声沉郁地说:“无比寂寥的一个角落,每个人都喝着自己的酒,但都踩着同一条横杆。这也许是缘分呢。”

他底下头来,光阴把他的脸雕琢得忧郁而性感,然后他看着我,把早已准备好的Whiskies放在我面前。

我看清了他的脸,非常好看,并肯定他有俄罗斯的血统,而且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具备那种优雅从容的气质,那是在痛苦的磨练与辉煌的成就的交替作用下萃取的结晶。我身边就不乏这样的人,尤其是我的上司,女王大人。

同时,我也注意到他的手,他有一双艺术品一样的手。指甲晶莹剔透,指节非常细密,手指很纤长灵活。如果有一轮枪在这样一双手上,他可以瞬间结束多少人的命?

只是我奇怪这样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这种声色场所。来放纵?

他纤长有力的手指握住杯子,自顾自地继续说:“这里的横杆让我想到中国有一个古老的传说。据说有一个老先生,叫”月老“,他会用一种线,叫”红绳“吧,把两个人牵到一起。完成一段姻缘。或许酒吧里的‘横杆’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红绳’呢,你说是吗?”他笑着朝我眨眨眼。

我一愣,实在很佩服他丰富的想像力。

但我还是不得不迟疑地说:“呃……先生,据我所知,最初在美国西部,牛仔和强盗们很喜欢聚在小酒馆里喝酒。由于他们都是骑马而来,所以酒馆老板就在馆子门前设了一根横木,用来拴马。后来,汽车取代了马车,骑马的人逐渐减少,这些横木也多被拆除。有一位酒馆老板不愿意扔掉这根已成为酒馆象征的横木,便把它拆下来放在柜台下面,没想到却成了顾客们垫脚的好地方,受到了顾客的喜爱了。其他酒馆听说此事后,也纷纷效仿。柜台下放横木的做法便普及起来。因此现在在酒吧里都有这么一根横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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