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显然被我吓到了。放开我,愣愣地看着我。
“你在妒忌?”好不容易停止笑声,看着他,有些嘲弄。
“我妒忌你?我还用妒忌你?”
被我说出心声,青衣的脸上闪过一丝羞红。
“碧影,我爱他,但是不是那种男女之爱。青衣,碧影也不可能爱你的,你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你也应该早就知道,爱情是不能强求的。”我冷静地说出事实,不管青衣的脸色早已死灰般。
我希望碧影可以找到真正爱的人,可是一想到他会被别人独占的时候,心里深处还是觉得别扭,如小孩般,原来自己一直都是自私的。口上说得多么动听,心里的声音还是不能欺骗自己。
“你胡说,你胡说!”他疯了一样,举起手就要往我的脑盖狠狠拍下。
我闭上眼睛,等待死亡。
“青衣住手!”一声暴怒的呵斥。
死亡迟迟没有来临。睁开眼,看见青衣的手愣住在半空中,看向来人。
“青衣,你还是一样任性!”
“我……”青衣委屈地垂下手,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蓝拉,你没事吧?”关心地询问,可是我分明看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忧伤。
他也许听到了青衣和我的对话了吧?要不然怎么会忧伤呢?我有些难过,看到他眼眸里深埋的情绪。
“碧影,对不起……”我低下头,看着脚尖。这段感情无论怎样都无法回应的。就如圆圆的给我的爱。
“你这个贱女人,就是会惺惺作态。你明明不爱表哥,为什么一次次要这样折磨他?”青衣激动地大喊。眼里有了泪光。
“是啊,为什么我就这样自私,这么心安理得得认为你们爱我,所以我也心安理得地享受你们的爱,为什么我会这样自私?”我自言自语,心里空洞得容不下任何东西。
“青衣别说了!”碧影再次呵斥青衣,我知道他不想我被刺激。青衣再也忍不住了,跑了出去。
碧影在我面前蹲下,轻轻握住我的双手。
“蓝拉,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喜欢的是父皇,没关系的。”
听着,我抬起头,看着他,他微笑着,可是眼里为什么有我看不懂的杀气?我迷惑地摇摇头。
“碧影,别这样对青衣。他是爱你的。即使不可能也不能随意践踏他的感情。”
“这也许就是你为什么总让那么多人愿意为你停留,但这也是你为什么会令那么多人感到幸福的同时也缠绕在痛苦中挣扎不出来的原因吧。”他站起来,转过身,说得有些漫不经心,可是字字如匕首般直插我的心窝。
“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恨我?”我在他背后轻轻叹了口气。
“曾经想过,可是到最后觉得没办法坚持,所以再也恨不起了。”他有些自嘲。
“我给你讲讲青衣的故事吧,也许能减轻你对青衣的恨意。”说完,他在我身旁坐下,给我细细地说着青衣的故事。
“青衣长得很美,对吧?”碧影轻笑了一声。
“简直倾国倾城。”我笑着补充了一句。
“在常人看来,美丽与生俱来应该值得兴庆的,可是过分的美丽或者妖娆降临在男子的身上,恐怕没有多少个人可以接受。”碧影说着,思绪也飘到很远。
“他是我的表弟,可是一直到我十二岁的时候才真正见过他。那时候,没有母后疼爱的我,无意中听到以前服侍母后的宫人提起母后乡下还有亲人。当时我简直高兴得要向全天下人宣布,原来除了父皇,我还有亲人的。”他回忆以前的开心,脸上不禁洋溢了属于孩子单纯的笑容。
“到了现在,我还是没有问起,父皇为什么不告诉我母后还有亲人的真相。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即使知道,他也不会在意吧。”他低下头,两鬓的几缕发丝垂下,脸上的神色便让人无从探究。
“所以我借故说要出来锻炼,让皇叔陪伴,一直找到这里。”
龙连贺?我听着他的话,心里浮现起龙连贺,全身觉得有些不自然。可是碧影没有发现。
“当时到了母后的父亲的府邸,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母后以前住的地方。即使府邸的规模的确很大,可是门庭冷落,原本宏伟光鲜的朱漆大门褪尽颜色冷冷地关着。门外还杂草丛生。”他再次抬头,望着窗外,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只是在诉说着一个很遥远的故事而已。
我忍不住双手握住他的大手。
他回过头,笑笑。
“那时,我以为府邸里面的人都走光了。直到敲了很久的门终于有个老人来开门。老人也许见到我们一行人衣着光鲜,眼里诧异。‘请问你们找谁?’我问他那里是不是蓉贵妃家人的住址。蓝拉,你知道我得到一个什么答案吗?”
我摇摇头,可是从他眼里流露出来的讽刺和悲伤,我可以想象他要说的。
“他告诉我,蓉贵妃的父亲一家很早就搬迁了,好说本来蓉贵妃的父亲在朝廷里当官好好的,突然有一天就回到乡下,收拾全部细软就连夜搬迁了。现在在哪里都不清楚了。”
“那个老人为什么知道那么清楚?”我有些疑惑。
“他就是母后父亲家的管家,被留下照看那家房子。也许我的外公想象自己有一天会回到自己的故居里吧。不知道。”他顿了顿,接着说。
“我当时还是小孩,即使很小就接受太子的严格教育,可是一听到自己最后的希望都落空时,还是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还好有皇叔在一旁安慰。”他笑了笑。
“那个老人也糊涂了,问我与他家老爷有什么关系。我没回答,只是在皇叔的安慰下,转身就要离开。刚走了几步,背后的老人突然说了一句话。‘其实,李家还有人的。’我当时听到,不禁喜出望外,连忙跑过去,问他是谁。”
“那人便是青衣吧。”我喟叹一声。
“如你所言,那人就是青衣。当时老人说是蓉妃哥哥的一个儿子。我一听,心里更加高兴了。你永远也无法体会我第一次见青衣的感觉。那是人吗?我当时心里浮起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因为看着不远处正自己在地上画着的孩子。那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发丝,较小的身子,就如精灵般在我面前自己嬉戏般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