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脸来,脸上有些无奈。
“母后,我怎么写都写不好这个舞字。”
走近后,看到说桌上的宣纸,还有上面大大小小歪歪斜斜的舞字,我有些忍俊不禁。
“别着急,慢慢来,练字本来就不能心急的,越急写得越不好。欲速而不达嘛。”说完提起毛笔,在空白的宣纸上给她示范写了个大大的“舞”字。
“母后,你写得真好看。”舞阳笑嘻嘻地赞叹。看着她的古灵精怪,我就知道她的重点在后面。
果然。
“母后,我写了一个早上,我想去找其他哥哥姐姐玩,行不?”她扯着我的衣袖,撒娇道。
我正想说些什么。就看到几个小孩冲进来了。兴高采烈,还先声夺人叫喊着。
“舞阳姐姐,我们去玩罗!”
“舞阳妹妹,我们昨天约好一起去御花园那里的!”
当意识到我的存在的时候,个个面面相觑,继而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礼。
“蓝母后好!”
我看着他们一个红扑扑的脸蛋,心里真羡慕这帮小鬼。连忙吩咐他们过来喝茶。
笑闹间,我拉过碧浅。
“碧浅,最近都学了什么?你母后好吗?”
碧浅小手不停地放在后面又摆回前面。
“碧浅最近跟老师学了古诗。母后很好,还要碧浅代替她向蓝母后您问好。”
“那就好。今天是你来找舞阳姐姐去玩么?舞阳姐姐今天要练字哩。”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看向舞阳。而舞阳这个丫头不停地对他眨眼。一看就知道是舞阳这丫头出了主意。
“蓝母后,这是因为我们几个前几天就约好说去御花园那里玩的。舞阳妹妹她也是没想到今天要练字才答应的。希望蓝母后别责怪她。”我看向发话的十五皇子。年纪小小就一副大人样。想起他的亲生母后一脸的严肃,也就不奇怪他早熟的性格了。
我温和一笑,放碧浅下去。
“怎么会呢。你们去玩吧。只要今晚别太晚回来就是了。”
孩子们都跳起来。一起冲出去了。
翠儿端着糕点,在门外看着孩子们的欢呼。一脸的笑意。对我摇摇头。
“孩子就是好。”她把糕点端到我旁边。
我随手捻起一小块桂花糕。
“是啊。嗯,这糕点真的好甜。”
“娘娘嫌太甜了么?翠儿以后吩咐她们弄得淡一点。”她为了我倒了杯花茶。
我点点头。放下手里没吃完的糕点。
“翠儿,先前那个知道舞阳身份的嬷嬷和冷宫那几个奴才,都打点好了么?”
“嗯,按娘娘的吩咐,那个主事的嬷嬷收了养老钱出宫了,那几个奴才都给了封口费。而且翠儿也跟他们说明了,如果泄露出去,他们的性命也就难保。”
我听着,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为了舞阳,我会不择手段。
“翠儿,你说,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翠儿没有立刻回话。想了想。
“娘娘是为了舞阳小姐好。”
是啊,我都是为了舞阳好。我要让她自由自在地生活,除去公主的头衔和身份,至少能获得自由些,不是吗?
“只是,这也许会造成舞阳小姐一些困扰。因为翠儿听了很多宫人都在问,为什么舞阳小姐没有被封为公主。舞阳小姐有时候也会问翠儿。”
“那你怎么回答?”
“翠儿只是说娘娘自有想法的,但无论怎样都是为了舞阳小姐好,请她不要想太多。”
我没有再出声。
日后发生什么事情,如果我能料到,也许我会觉得自己所做都是错的,可是我并没有预知的能力。
他很久没来我这里了。大概有半个月了吧。没有任何的口谕。
每天交舞阳识字还有一些简单的社会人情。她虽小,但对我总是怀着崇拜,听起来也是十分的认真。碧浅和十五皇子偶尔也会到这里听课。当有这两个孩子在的时候,我总忍不住会讲到治国安邦的道理。而碧浅虽小,但悟性极高,我总忍不住称赞他。而一旁的舞阳总不屑地嘟起嘴巴,而十五皇子则一脸微笑地看着碧浅。眼里的笑意总不达眼底。我忍不住叹口气,这孩子城府太深了。
这一天,我在竹阁里乘凉,舞阳午觉醒后跑过来跟我坐在一起。我帮她理了理有些散乱的长发。
一头乌丝,光亮柔顺。轻轻抚摸着,我的舞阳长大以后必定是个美人。
“舞阳,你头发太长了。母后帮你简短一些,好吗?”
“好啊。”舞阳头也不抬地点头答应。只是一会,又摇摇头。我有些疑惑。
“怎么了?”
她站起来,面对着我。脸带难色。
“因为,因为碧浅很喜欢我的长发。”
我恍然大悟。这小妮子原来是担心碧浅不喜欢她短发。
我笑着拉她入怀。
“傻丫头,母后只是帮你理短一点而已,不用担心。对了,你,很喜欢碧浅?”
舞阳一脸奇怪地看着我。
“他的我弟弟啊,我怎么会不喜欢他呢。虽然,他总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虽然他有时候又多事,虽然他总喜欢说我笨……”我笑得前仰后合。这个丫头,一边说喜欢碧浅,一边不停地数着别人的不是,真够可爱的。
“母后知道了。舞阳,你觉得十五皇子怎样?”我停止笑声,认真地看着她。
她歪着小脑袋,想了想。
“十五哥哥,很好啊。他总是帮我和碧浅解围的。但是他太严肃了,而且会说些我不懂的话。”
“哦?说了些什么?告诉母后。”
“嗯,现在也不记得了。反正舞阳就是不太懂十五哥哥啦。”她摇摇头。
我想了想,认真地对舞阳说。
“舞阳,以后别太靠近十五哥哥,一起玩可以,但是不能跟他太亲近。知道吗?”
“不能太亲近?母后,这是什么意思?”我无奈地摸摸她的小脑袋。
“现在就别问了,反正以后不能单独跟十五皇子去玩,如果他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就回来告诉母后,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