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到哪儿去了？你跟我在一起，是实实在在的，不是做梦。我会让你成为世上最快乐的女人！我要让你永远开心快乐！真的！”
他不知道，他说这番话的样子有多么天真，那天真的样子，有多么值得面前人眷恋，谢谢你，谢谢你在这个寒冷的冬天来到我的身边，告诉我彼岸还有绚丽的烟火，只是要我怎么告诉你，我今生唯一的爱？我许不了，你要的明天。
“抱紧我。”她要求的提出，带给面前人不小的诧异，因为枫臣恶少两道浓眉挑了一下，然后她注视着他的双眸，又加深了一句，“就像最后一次，抱我那样抱紧我。”
“傻瓜——”
碧潭里，小金鱼仍三五成群追逐嬉戏着，将湖面装点成波纹荡漾的世界，无暇关心岸上，那对相互偎依的恋人命运会如何。不知道那个女人贴着那个男人侧脸的发鬓，在诉说着怎样的依恋，不知道那个男人轻拍着那个女人臂膀的掌心，传递着怎样的关怀。它们只游玩在它们的天地。
“再过几个月，我们的老大就要出生了！不知道他长得怎么样，像你还是像我？还是像你比较好，向你比较漂亮。”
那个男人还在低声描绘着，他的嗓音很温润，像是三月的小雨沾湿在荷叶上。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能像这个样子，偎依在深爱的人胸膛，听着那些诗的语言在耳畔流淌，已经让那个女人觉得很幸福了。
“你想我们两个，将来会生几个呢？多少个是男的？多少个是女的？”枫臣恶少眼神又有几分闪烁不明，眉丘也不知何时隆了起来，像是他刚刚陈述的，真的是个值得认真思索的问题，“如果把他们都带上，一起出去一定很有趣，大大小小跟在后面，像一群鸭子，想着想着都觉得好笑！”
一个人说着，那个男人爽朗地笑出了声。
应该是很值得令人期待吧？那样的日子。如果可以，她真的好希望，能同那个男人一起继续生活下去，一起看着孩子出生，一起带给这个家里更多的歌声和笑声，他会是个好父亲，不是吗？她不应该期待更多的，这个样子就很好了，这个样子赖在你的怀抱里就好了……
带着这种宽慰的心情，怀中的人儿安静地闭上了眼睛，醒过来后，什么都会解决了。
那天晚上，是枫臣恶少扶雪舞回风在榻上睡下的，还悉心替那个女人盖好了被子，当看着那个女人的睡颜，枫臣恶少情不自禁用手抚摸了面前人的发鬓，在她的额头烙下了一个甜蜜的晚安吻，也是最后一个吻。
他不知道，他所看到的都不过是假象。雪舞回风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睡着，在那个男人起身去熄灭油灯的时候，那个女人翻转了身子背对着他，眼眶里的嫣红不知道是血丝，还是强抑制下涨红的缘故。醒来之后就好了，醒来过后，就什么都解决了。
第二天，枫臣恶少轻舒了口气，照常在鸟儿的欢啼声中睁开了眼，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异常，昨晚他也睡得很香，只是在习惯性侧转身子的时候，视野的景象出现了一点点小变化。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身边，被子也叠放得整整齐齐。平日里大多是他先醒过来的。
没有过多在意，他只当雪舞回风又在精心准备早餐，或者一个人去山上摘野菜什么，那个男人拉伸了筋骨，起了身转动着手肘关节走近屏风，取下衣物穿戴好便走出了房间。一切都同往常没什么两样。
“小老板——”
他照常亲昵呼唤着她，然而没有唤来那个女人辛勤劳碌的身影，迎接他的，是摆放在矮桌上的、用茶杯定格的一封信，一封给他的信。他甚至不知怎么的就蹲下身子，拿开茶杯，取过了那封信。
缘分已尽，一别永诀；莫以为念，另觅良缘。
看完信上内容的时候，那个男人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有几分冷淡，只知道嘴角嘲讽地抽搐了一下。他以为这是某人同他开的一个不经意的玩笑，事实是，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甚至称得上是无趣。
“小老板，小老板——”
他试着又向房间四周呼喊了几声，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声音，迟迟得不到回应，令那个男人再也没法耐住性子，朝着屋外踱了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气势汹汹去干什么，是去向那个女人要个合理的解释吗？他甚至仍然不肯面对那个女人抛弃自己的事实，不，也许占据那个男人脑海更疯狂的念头，只是想要将那个女人找出来，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回风、回风，回风——”
不是再叫小老板，而是叫回风，他的声音一直回荡在高墙外面，跟随着他由疾走到追逐的脚步，那个男人在叫回风，雪舞回风，那个女人，你听到了没有？有人在真切地呼唤你，你怎么可以装作没有听见？你怎么可以装作没有听见？
他不清楚，哪里是他追逐的方向，哪个方向会将那个女人带回到他的身边，他只是没有方向疾速追逐着，最后都化作了在杨柳湖畔一声声急促的喘息，怎么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也许他该冷静下来，理清事情的头绪。
“你最好看清楚，好好记在脑子里面，我不是每天都这么漂亮的，否则有一天，你会忘记我……我想你记着我最漂亮的一刻。”
“小老板——”
这声轻唤将他拉回了现实。他真的是个傻瓜，他真的是个十足的大傻瓜，那时候就应该已经察觉出来了，不是吗？为什么没有察觉？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那个样子，那个女人不可能离开他，
他以为飞快地跑，就可以将那些念头狠狠甩在后面，就可以追上那个女人起程的步伐，所有都做了无用功。越是飞快地跑，那些画面越是肆无忌惮攻占他脑海的城池。
“想不想听我唱歌？”
“想啊——”
“我不会唱歌的，不过你喜欢听，我特意为你唱。也许过了今天，你再也不会听到我唱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