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看?”他不经意抬起头来,恰好迎上黎歌的眼睛,瞬间四目相对。
看着他又恢复了那份邪笑,她的嘴边也情不自禁的弯了起来。
“弄旧寒,今天,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呵呵,是我不想有多余的谣言出现,毕竟你是我未来的盟主夫人。”
黎歌的眉头在听到这句话时,微微皱了起来,却没有说什么,因为一个月来,这句话他已说了不下千遍了,她已经从最初的抗议阿斗了今天的置之不理。
弄旧寒见她不再言语,拿起手中的狼毫笔,大奖小怪的说道:“哎呀,没有墨了。”说完眼睛偷偷的看着她。
向往常一样,黎歌无奈的叹口气,轻移莲步走到了他身边,拿起桌角的砚台,轻柔的磨了起来。
许是今日刚刚被浸过澡,所以黎歌身上那种幽香愈发的浓烈起来,钻进他的鼻子非但没有令人觉得突兀,反而有种享受般的感觉。
弄旧寒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微笑,两人虽然都没有再说话,认时光一步一步的滑过,蜡烛也越烧越旺。
须臾,他问道:“若是慕南风此刻来接你,你可还愿意离开?”语气里隐藏着不确定和一丝……无奈。
黎歌骤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几日了,她竟然没有想到南风,而是把心思都放在了应付弄旧寒的花招上面,此时他的问题让她红了脸庞。
就在弄旧寒的心情从无奈慢慢回升的时候,黎歌突然开口了,声音清脆而坚定:“会,他是我的夫君。”
“难道一月以来的朝夕相处,就没有换来一丁点留恋?”
“你的真心我看得到,也深深的被感动,可是,我的心早已被一个人占得满满的了,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不要怪我。”黎歌低下头不敢去看他受伤的眼睛,那会让她感觉自己就是一名十恶不赦的侩子手,狠狠的挖了他的心……
弄旧寒突然笑了,说:“那我明天送你离开。”
黎歌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想不到他竟然有如此快的变化,他会放她走吗?
“呵呵,你不用用那种感恩戴德的眼光来看我,既然你的心里已然没有了我,那么我还留着你做什么?做什么都是白费,不是吗?我是练武之人,最忌无用之功。因为,那会走火入魔。”弄旧寒苦笑着盯着烧了一半的蜡烛,说道。
许久,黎歌都没有说什么,心底升起了一丝不明的情绪,乱乱的打扰了自己一向平淡的心绪。
弄旧寒接着说道:“明天你就要走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没等黎歌应下,他便独自说了起来:“曾经有一个小男孩,他出生在兴旺世家,母亲是少有的美人,知书达理,孝顺温婉,然而名门望族的父亲理所当然的娶了很女人,她们的身份都与母亲相当,母亲很爱父亲,毫无条件的服从他,所以,父亲对这样的母亲格外疼爱,连带的,对这个男孩子也非常宠爱。这个男孩子以为他是世上最快乐无忧的人,有父母的疼爱,还有人们的宝贝。但是,后来父亲仍是继续增加着女人的数目,直到他五岁那年,因为一个女人而终止。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美的女人,美的不染纤尘,美得惊心动魄,性格也很温顺,丝毫不争不抢,父亲疯狂的迷恋上了她,从此再不去任何女人那里。面对整个院子的嫉妒,她选择的和心地善良的母亲在一起,闲来无事,便来找母亲谈话,对小男孩也疼爱有加。
可是就是一个狂风大作的夜晚,她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喊醒了所有的人,也就在那一夜,母亲死了,死在了那个美丽女人房间里,是被父亲打死的。
那夜,他记得母亲亲自熬了燕窝粥,说要给她补补身子。后来那个熟悉的青花碗,这个以后备受折磨的男孩子在美丽女人的房间里也看到了。
母亲临死前,挣扎着告诉这个男孩子,这世上最美丽的女人,往往是最狠毒的女人,不要被她们的表象所欺骗。”
弄旧寒将眼睛转向了黎歌:“从此,那名男孩子便恨透了所有的女人,发誓要玩遍所有女人的感情,然后将她们残忍的丢弃,让她们去尝尝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可是,他最后还是喜欢上了一个女子,那个女个是天下最美丽的,他痛恨过她,折磨过她,可最终,他还是不可自拔的爱上了她,呵呵……可笑吧?”
黎歌的眼睛湿润了,却说不出半句话,小嘴轻抿着,深深的望着他的眼睛,转过了头,离开了房间。
外面依然月朗星稀,但是却已是物是人非……
第二天清晨,黎歌早早便起了,昨夜回来睡得不安稳,也便早起收拾一下,弄旧寒说要放她离开,她不能不珍惜这个机会,不然他反复无常起来,恐怕她仍要留在这里,不能早日回到南风身边。
刚刚收拾妥当,弄旧寒便突然而至,站在门口远远望着她端坐在床上的俏模样,他眼神里散发出来的感情令黎歌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那仿佛,是最后一次的望见,最后一次的印在心中。
弄旧寒,你我的情谊,也许会在下一世,或者下下一世,等她忘记了慕南风这个人,我们或许会在一起。黎歌心中暗叹。
“你这样走,恐怕刚出去武林盟的大门就会被宇文冲的人抓走。”说完,从身后拿过一件青色衣衫,扔在了床上。
黎歌拿起衣衫,她认得,这是武林盟里的仆人所穿的衣服,而弄旧寒的意思是,让她伪装?她的心中流过一丝感动,他给她的感动太多了,她无以为报啊!
用最快的速度将衣服换下,从屏风后走出,已然是以为俊俏无双的小哥。黎歌浅笑着问:“我这样,还好吧?”
弄旧寒淡淡的弯起了嘴角,桃花眼里一片最后的灿烂,沙哑的声线说:“很美,是我见过最美的男人了。”
黎歌不禁怒瞪他,即将离开的沉重气氛,就这样被弄旧寒轻而易举的搅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