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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妖神夺魄挣扎

九日破天梭攻到的同时,西王母捆神索也已发动。捆神索如长虹破宇,又似蛟龙奔腾,卷起滚滚气浪,携带滔滔锐劲,所经之处,空气撕裂,噼叭爆响。捆神索声若霹雳,势如惊鸿,闪电般地缠向烛龙颈项。

凛凛威压让姬有熊心头一颤,他猛地一甩头,刹那满头长发根根崩直乍起,化为亿万条赤蛇,蛇信吞吐,蛇身狂扭乱舞,铺天盖地缠向捆神索。

捆神索被这狂滔怒浪般的赤蛇潮所阻,全身炫光再次暴胀,奔腾翻搅。被它正面撞到的赤蛇,无不血肉炸飞,立刻粉身碎骨。捆神索在蛇海中横冲直撞,一路势如破竹,直逼烛龙。

姬有熊顿感不妙,满头赤发再生变化,亿万条赤发所化的赤蛇,互相绞缠盘绕。赤焰暴闪,红光大作,那些赤蛇已化为九九八十一条巨蟒。那些巨蟒粗有十几丈,长有百丈,全身赤红如血,妖异之极。这八十一条赤蟒,又结成一怪异阵势,恍然间如一张天罗地网,把捆神索圈入包围。

赤蟒怪嘶,伸缩吞吐,翻腾扭转,或咬或噬或鞭或撞或缠,一时间,捆神索竟然被困得丝毫不能寸进。

西王母大急,口念灵诀,素指翻飞,打出一个个手印,竭力促使捆神索上的那头幻兽,意欲突破众赤蟒的包围。同时,她又一道心念传向足下的神鸟青乌。

青乌受命,猛地昂首长鸣,双翅一振,鼓起万道劲风,挟着气浪劲滔,向烛龙电射而去。

另一边,西方神悬浮在烛龙正对面,它的那头玄乌神鸟,也已化为一道玄光,扑向烛龙。

此时,两鸟盘旋急冲而下,却是攻向烛龙下半身。

姬有熊此刻也是应接不遐,巨目正与西方神的九日破天梭对峙,满头赤发又化成赤蟒,与西王母的捆神索相持。他一见两鸟攻来,也知道厉害,忙分出赤发化成的几条怪蟒想拦截玄乌和青乌。

然而,他此刻身化烛龙,身长五百多丈,赤发化成的赤蟒却只有百丈,而且也不能脱离它的头部。更何况,玄乌青乌乃是白虎神族三大护族神禽之二,灵智已开,本身又是速度如电,他又如何能拦截的住?

铿铿暴响连片,劲风暴鼓,气浪直炸。刹那,空中火星四溅,赤鳞碎飞。几道赤黑色的污血如泉喷涌,直标出百丈开外。一时间,血雾弥漫,一股阴寒的恶腥之气充塞了整个空间。

姬有熊猛感全身剧痛,眸光扫处,自己腹部开了好几道深达十几丈的血口,另有几处深深的血洞。他怒极。这些伤口,都是玄乌青乌所造成。刚才两鸟铁羽横扫,金爪力抓,刚哕狠啄之下,已让他受了不小的创伤。

姬有熊内心暴厉之气大盛,他全身暴扭,头上众赤蟒更是怒嘶狂舞。突然,众赤蟒齐齐张口狂喷,一股股黑气赤雾带着恶腥之味,直向捆神索和西王母射去。而他的巨目凝化的黑色旋涡,尤如煮沸了一般,急旋翻腾,阴寒萧杀之意更是成倍地暴胀。

西王母全身银光更炽,真气流转达到了极致。烛龙所喷的毒气恶障,被她生生地阻在身外。而她素指捏印更急更快,一连串极极复杂奥妙的手印迅速完成,她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随着手印打入捆神索中。

捆神索得她本命精元之助,剧颤狂震不已,炫光暴舞。光芒中,捆神索如蛟龙腾海,一阵狂绞急旋,几条赤蟒,在这一翻猛攻猛撞之下,顿时被绞成粉碎。

西方神的九日破天梭,在烛龙独目所凝的黑色旋涡中,却是越陷越深,众奇鸟怪兽的魂魄,已开始紧紧地束缚了九日破天梭的光芒。西方神更是全身微颤,嘴角早已渗出了丝丝鲜血,此时,他又再把一口精血喷向九日破天梭,这才使情形又僵持了下来。而这已是他第二次用本命精元催动九日破天梭了。

就在这一会儿功夫,玄乌和青乌对烛龙的攻击已不下百次,烛龙下半身伤痕累累,有的地方已露出了森森白骨。

烛龙一半身体还被封印在山峰里,它本想吸收天地阴煞之气,恢复功力,以求解印而出。但却被这两人两兽所阻。久战之下,更是精元耗损严重,又受玄青二鸟重创,不由的恶性大发。

猛地,烛龙全身一阵诡异的扭摆,身体突然膨胀,顷刻又猛然收缩。紧接着,它腹内突起一物,一阵翻滚后,那物开始向它的头部急窜而上。随着那物体的上窜,它腹部的鳞片如波浪般起伏涌动。瞬息,那物体已窜到烛龙头部。

烛龙那竖目下的皮肤,突然裂开一个血淋淋的大豁口。一团赤色的物体从那豁口中狂喷而出。

那赤色的物体,是一颗方圆丈许的圆球,晶莹闪亮,流光盈绕,四周燃烧着黑色的火焰,这物体正是妖神烛龙的本命内丹。

烛龙的内丹破体而出,急旋呼啸,热焰滚滚,气浪滔滔,拖曳着炫彩迷离的尾焰,猛地向西方神击去。

西方神在烛龙发生异变时,也已警觉。此时见竟然是烛龙的本命内丹攻来,不觉心头大凛。他此刻正与烛龙相持不下,体内真源早已严重透支。那里还有能力接得下这雷霆万钧之势的一击。刹那,万千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猛地咬牙,双手结出一怪异手印,同时体内那颗五彩神心鼓荡如擂,丝丝精血化为滔滔真源,直灌入全身经脉。

以他的身份,焉甘束手待毙,因此,他纵然是自爆,也要给烛龙予以致命一击。

狂风怒卷,气浪崩炸,烈焰熊熊燃炽。烛龙的内丹,挟着风雷之势,奔腾而至。再看西方神,他浑身金光灿灿,劲气鼓卷,蓄势以待。眼看双方就要正面接触了。

突然,一道玄色流光从下面急射而至。流光如电,带起一串尖锐的破空声,势如流星,猛地抢先撞在了那烛龙的内丹上。

顿时,炫光爆射,空中瞬息亮起了一团刺目的火焰,先是刹那的静止,然后散发出万道光芒,紧接着才传来一连串炸雷般的轰鸣声。须臾,流火殒落,强光消退。那颗击向西方神的烛龙内丹,险险地擦过他的身体,斜斜地抛向远方天际。

西方神被这强烈的爆炸撞得飞抛数里,连喷数口鲜血。这才摇摇晃晃地悬空站稳。他举目四望,只见原先爆炸的空中,正飞飞扬扬飘浮着无数的玄色铁羽,而他的那头玄乌,却不见了踪迹。

西方神双目刹那尽赤,额上青筋根根暴起,一声大喊:“玄乌。”

原来,那玄乌与西方神心意相通,在西方神提聚功力,准备自爆的刹那,它感受到了他必死的决心,因此不顾一切地赶来相救。终于,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替西方神挡下了烛龙内丹的必杀一击,而它却因此化为飞灰。

西方神与它相伴多年,几次经历生死,彼此间早已把对方当成了血肉相连的战友和伙伴,那一份超越的情感,焉是旁人所能理解。

烛龙内丹与玄乌相撞,姬有熊意识深处那点几欲泯灭的灵智,似是被突然拨亮。包裹他意识的那股浓稠雾气,轰然狂震,剧烈翻滚。那点灵智乍胀乍缩,竭力挣扎。而遥远的那个声音又嘶声狂吼起来:我是姬有熊,我是姬有熊!。

挣扎中,他突然发现了一奇怪现象。他竟然已不再是烛龙的身体,他被一团血雾所笼罩,看不清自己是何模样。在他远处,那烛龙正破空屹立,全身一片血污。西方神和西王母,一前一后悬浮在烛龙面前。十数里外,不知何时,已聚了不少人,正怒吼长啸,群情激愤,为西方神和西王母助威。

姬有熊一呆。续尔惊喜万分:嘿嘿,他虽一时还不能明白这刹那转换的原因,但能不变成妖物,那还不是自家十八代祖宗保佑啊!他竭力镇定,意识与那邪恶之念死死相抗,但那邪念如倾江之水,滔滔涌来,他稍稍清醒的意识,似乎又要被迷失了。

正在这时,震天爆炸声中,一阵悲凉凄冽的凤鸣破空响起,只见青乌急冲而至,在玄乌炸体的空中盘旋哀啼。片刻,青乌又急冲而下,衔住一根在半空中飘扬的玄乌羽毛,悲鸣盘旋。

半晌,青乌突然昂首长鸣,声彻苍穹,穿云裂雾。它缓缓转头,向着西王母深深地望了一眼。最后,它绝然转首,又发出一声破金裂石的高亢长啸,猛然间,青乌全身暴胀,并燃起了熊熊的金色火焰。

金焰流舞,炽浪滚滚,劲气滔滔,终于,青乌挟着一阵怪异的呼啸,如流星般向烛龙的巨目电射而去。

青乌这几阵凤鸣,如提壶灌顶,把姬有熊意欲再次迷失的灵智,刹那惊醒。他机灵灵打个冷战,意识又恢复几分清明。

然而,当他举目一望,却是吓得魂飞魄散。此时,他正风驰电策般在空中飞掠,而正对面,正是青乌化做的一团烈焰,如流星般向他撞来。他大骇:乖乖里个隆咚!自己竟然要与青乌做亲密接吻啊!以青乌恐怖的力量,自己这百十斤还不是成肉饼啊!

注:烛龙:西北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烛龙。知《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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