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凌雨晨已经左右手都满了。右手一个拨浪鼓,不断摇着,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鼓声。左手则是拿着一根糖葫芦,吃的不亦乐乎,嘴角都有了一点糖渍。而身后的颖儿,则是左手右手都替凌雨晨拿着一堆玩具,哭笑不得的快步跟着依旧左看看右看看的凌雨晨。
“咦?”走在前面的凌雨晨突然停下了脚步,突兀的停顿让颖儿吓了一跳,差点撞上去。“小姐……您干吗啊!”颖儿抱怨一句,抬头顺着凌雨晨的目光看过去,也疑惑的停住了。
那边有一群人,似乎是在围观一般,颇为热闹。“颖儿,我们去看看。”凌雨晨的笑容慢慢的消失了,严肃起来,神情极为的冷淡。“啊……是,小姐!”颖儿有些发愣,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凌雨晨。在她的记忆里,凌雨晨一直都是和蔼可亲的。从来不计较什么主仆差异的凌雨晨,脸上总是温暖的笑容,有时甚至是调皮可爱的。但如此冷漠的她,颖儿还从未见过。
听话的跟着凌雨晨向前进,颖儿只感觉凌雨晨的气压越来越强大。颖儿讶异的望着凌雨晨的背影,她自然是知道凌雨晨的实力,现在不过是武徒三阶第一升罢了,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气势?但她没有多说一句话,连半个字音都没发出。她对凌雨晨,只有一种近乎盲目的信赖。
但是周围人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这气场,依旧在低声议论着。凌雨晨自然不会将自己的气势那么容易外放,虽然她想走上光辉的天才之路,但是她也明白留一手的道理。对颖儿,她就完全不在意了。作为凌雨晨的心腹加姐妹,颖儿应该知道点什么。
从人群之中挤了进去,走到内部,凌雨晨的瞳孔猛然一缩,颖儿也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却依旧低呼出声。这中间,正是一个身穿锦衣的男孩,大概十四岁左右,却长得流里流气,一副猥琐的样子。周围还有三个彪悍的大汉,似乎是他的护卫。这三个大汉,正在不断地踢着两个抱头蹲在地上的男人。
一个瘦弱点的,已经吐了血,几乎就要昏了过去。另一个稍微强壮点的,也已经是满身青紫,就差没吐白沫了。而那个流里流气的男孩,却站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边上,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看。那姑娘一副几乎快要晕厥过去的样子,惊恐的不停往后退。
“小环,你看清楚了吧。就因为你不听话,你的两个哥哥都快死了。你从不从?”那男孩却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话语中却全是威胁之意。“不!小环,不行!你不能从了他!”那个瘦弱点的挣扎着开了口。“是啊,小环别管我们!他就是个禽兽!”那个强壮的也说着,眼中满满的都是坚决。
“杀了。”男孩挥了挥手,毫不在意一般。“不要!公子,公子我从了你还不行吗!”一声尖叫,小环眼中流下了泪水,不忍看的闭上了秀气的双眼。男孩的脸上,却是胜利的笑容。那三个大汉中的两个已经亮出了刀,狠狠的刺了下去。
“叮、叮。”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在一片静寂的空间之中。小环讶异的睁开了双眼,那个所谓的公子也是偏过头去。他们这才讶异的发现,一个看起来八九岁的小女孩站在小环的两个哥哥中间。而那两个男人,却是安然无恙。
再将目光移到那两把刀上,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那两把刀,现在只剩下了半截刀身,另外半截则是已经掉在了小环的两个哥哥面前。还有一个拨浪鼓,和一根糖葫芦,直直的立在地面上。定睛一看,才看得出这两件物品都已经钉在了地面上。
这个小女孩,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身明黄色的长裙,随风轻摇着。已经又长长了不少的头发过肩,却还未及腰,看上去颇为青涩。但耳边的两缕长发,却已经过了腰线,乍然看上去,略微带有一丝淡淡的诡异色彩。这个女孩,自然就是凌雨晨了。
“你是谁,敢阻拦我?”那个男孩强横的说道,但是无论是谁都听得出他的声音之中有一丝丝的颤抖。“那你又是谁,敢在这欺凌平民?”轻灵中带着稚嫩的童音,令所有人心里都松了松,但是话语中的冷意,又让他们提起了心。
“我?”男孩哼了一声,下意识得说道:“我就是江氏的二公子!”
这一回答,跟刚刚凌雨晨的反问相比,气势上就落了下风。顿时间,周围人群之中传来好几声嘘声。不过被男孩恼羞的目光一扫,也就停了下来。江氏的二公子,可不是那么好惹的啊!只不过不知道是哪个二公子。
“哦?”凌雨晨缓缓的抬起头来,面孔上没有一丝冷意,变成了好奇和害怕的神色,分外惹人怜爱。周围人看到这一张秀丽的面庞,都发出了低低的惊叹声。而那个二公子,则是眼中出现了无比的惊喜,之前的恐惧无影无踪了。
九岁了,凌雨晨也出落的更加水灵。一双眸子,带着儿童独有的灵动和天真;鼻子小巧中带有一点俏皮;朱唇则是微微含着笑意,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头发是纯粹的黑色,这种颜色可谓是罕见的,令人有些惊讶。皮肤白皙,又嫩的如同豆腐一般,似乎是吹弹可破。总而言之,不论是谁都看得出,这是个绝顶的美人胚子,长大后不知道要吸掉多少人的心魂。
“哥哥,你是江氏的二公子啊?”可爱的语调,似乎带着一丝异样的感受。明眼人都是背后一凉,不过那二公子,倒是要流口水了。“是啊是啊,小妹妹你这么可爱,以后肯定很漂亮!”这一句话出口,围观的群众都是传来不屑的哼声。凌雨晨心里厌恶之情大涨,但表面上还是甜甜的道:“谢谢哥哥夸奖~”
“小妹妹,跟着哥哥回家吧。哥哥家里有很多很多好玩的好吃的呢!”二公子眼睛转了转,说出这句话,然后期待的看着凌雨晨。
“好……”凌雨晨话音还没落下,二公子的脸上已经满是狂喜。
“好你个头!”声音骤然转冷,同样的音色,却给人不同的感受。凌雨晨在地面上一踏,已经来到了那二公子的面前。对着那愣住的二公子笑了笑,猛然向后一倒。正是《借清风》中所述的铁板桥。借着这一倒,凌雨晨的双脚猛然上抬,在二公子的身上连踩两下,在空中一翻,又站立起来。
刚完成这一个动作,二公子已经惨呼着倒在了地上。凌雨晨这两脚,第一脚是猛然上抬,直接狠狠地命中了他的要害部位。第二脚则是一脚踹在了二公子的脸上,直接踹断了他的鼻梁。二公子则是一手护着下档,一手捂着鼻梁,在地上不断翻滚着。
“好!”“做得好!”“大快人心!”接连的喝彩声不断从人群之中响起,看来这二公子平日里是作恶多端,在被重伤之时,才引来如此多的喝彩之声。
“给……给我……给我抓住她!”浓烈的鼻音让这句话听起来分外搞笑,这句话当然是二公子说的。三个大汉齐应一声,正要扑上去,二公子又加了一句:“不许伤到她!”这一下,这三个大汉可是为难了。刚刚从凌雨晨那一手上就看得出,这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武功不低。现在又说不得伤害她,这哪做得到啊!
这三个大汉心中不由得暗骂着:你自己受了伤,还要让我们不伤害打伤你的人!伤成这幅德行,还色心不灭,有这么个主子算是我们倒霉!
凌雨晨站立在这个圈子的中央,面色冷了下来。看着二公子的眼神再不掩饰,不仅是厌恶,还有深深的不屑和蔑视。三个大汉终于是大喝一声,猛然扑了过来。凌雨晨一矮身,就从这包围圈子之中窜了出来。这三个大汉在空中猛然就撞到了一起,撞得头晕眼花。“为这样的主子卖命,你们值得吗?”凌雨晨冷冷问道,锐利的目光直刺入他们的眼睛中。
三个大汉说不出话来,对视一眼,又一次扑了过来。“花拳绣腿。既然你们不开眼,我也不介意杀人。”凌雨晨冷冷的哼了一声,手上青光自然流转,一道风刃出现在她的手上。轻声娇喝:“去!”这风刃自然脱手,宛若有灵性一般,围绕着三个大汉转了一圈,然后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三个大汉怒目圆睁,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只是缓缓地倒地。鲜血骤然喷涌而出,周围的群众都惊呼着躲开。凌雨晨在原地没动,右手上却不知何时出现了白灵鞭。手腕如同没有骨头一般不断旋转,一片白色的鞭幕顿时出现,其上还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青光。正是无息鞭法第一式,防之鞭幕。
凌雨晨虽然不希望沾到鲜血,但是同样也不希望这鞭子沾染到。只好运起风属真气,附着在白灵鞭之上,弹开鲜血。
又轻移莲步,来到完全陷入呆滞的二公子面前,凌雨晨凑近了,对着二公子献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原本无比吸引二公子的女孩,此时在他眼中却变成了恐怖的恶魔。惊恐的向后退着,口中不断喃喃道:“别……别过来……”
“哼!”凌雨晨不屑的哼了一声,使劲一跺脚,一块砖头在风属真气的作用下弹了起来。手上再次凝聚出风刃,风属真气操控着让转头浮在半空。“颖儿,给我一个瓶子。”凌雨晨淡淡的道,呆愣的颖儿才反应过来,从大堆物品之中找出一个瓶子递了过来。风刃不断切割,一会功夫,这砖头已经变成了砖粉,精确的落入瓶子之中。但是依旧留了些许在她的手上,不知道要干什么。
冷笑一声,凌雨晨将瓶子封好扔给颖儿,自己却来到二公子面前。声音变得极其柔和,手上淡灰色的砖粉看着那么显眼。“来,吸进去。听话。”虽然带了无尽的诱惑力,但是二公子却分外清醒,坚决的摇着头。“不听话啊,那我只好强行了。”凌雨晨似乎很苦恼的眨了眨眼睛,左手一晃,一股风在风属真气的作用之下吹了起来。
不需要凌雨晨再动手,所有的砖粉都已经通过清风被他吸了进去。“颖儿,走吧。”凌雨晨又恢复了那小女孩的样子,从地上拾起糖葫芦和拨浪鼓,向着凌府的方向走去。“啊?哦!”颖儿似乎还在惊讶之中一般,但立即醒悟过来,连忙跟了上去。
“姑娘,请等一下!”一个男声在身后响起,凌雨晨脸上有了一丝笑意,立住了:“找我何事?”“姑娘,我们已经居无定所,可否跟着您?我们愿意向您拜师!”这是小环的声音,有无尽的真诚在内。
“颖儿,走吧。”凌雨晨没有多说,又招呼着颖儿走。“姑娘!我们……”“不用多说,去凌府,报上我的名字就行。”凌雨晨淡淡的道,脚下却没停。
“姑娘您的名字是?”“凌雨晨。”抛下三个字,凌雨晨脚下一动,拉着颖儿就消失了。三兄妹呆愣着,看着一旁惊讶的人,问道:“凌雨晨……是凌府的什么人?”一个热心的大妈脸上还是惊讶,回答道:“她,她就是凌氏千金,雨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