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晨被我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了,只好老实交代:“是魄儿哥哥!”
好,很好!好你个黎魄儿,敢教坏我儿子,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蔚晨啊!以后不准再背这些诗了,听到没有?”我压下心头的话,微笑着,可那笑容有多扭曲,怕也只有蔚晨知道,“以后你给我离黎魄儿远远的!”我又吼了一句。
午后,拓跋长涉带着霁晨回来了。
拓跋氏祠堂设在雪霁城的东北处,不远。
“母后!”霁晨一回来,就叫嚷着冲进来了。结果,脚下一滑,直直的撞上了正被我罚站的某小子身上。
肉身相撞,发出呲牙咧嘴,鬼哭狼嚎般的响动,着实吓人。
“哎呦喂,你干嘛呀!”蔚晨揉着摔痛的小屁股,一脸的哀怨。
“你还说我,好端端的你站在那里做什么!”霁晨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好端端的心情也被撞没了。
“我爱站,你管的着吗?”蔚晨犟着。
“嘿,我说你小子来劲是吧!”霁晨火了。
“怎么着?想打架!”蔚晨站了起来,不服输的样子。
霁晨也不废话了,小拳抡起来就招呼上去了。蔚晨也不示弱,两人很快厮打成一团。
“哎呦喂,两个小祖宗,你们可别打了!这要是打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春芽看着两人打了起来,急了,赶紧过去劝架。
我,乐了。拓跋长涉早就进来,站在床畔了。这会儿他也乐淘淘的看着戏。
隐约进来的时候,就看着这幅诡异的画面。两个做父母的看着两个孩子打成一团,下人们一个个心惊胆战的劝着架,便是这样也没有拉开两个要命的小祖宗。
“你们这父母做的也太没心没肺了吧!”隐约凉凉的瞥了我们一眼,果断的选择了继续看戏。
倒是跟进来的栖陌,不淡定了。杏色的衣衫,衬得她更加娇美,栗色的长发整齐的盘起来,露出修长的脖颈,撩人心弦,好看!
“我这里有糖,你们要吃吗?”栖陌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对两个还在不断撕扯的孩子说道。
“不吃!”两人异口同声。
呦呵,还挺倔!
“我这里有果子,你们要吃吗?”栖陌的好心情并没有被这两个混小子所影响,锲而不舍道。
“栖陌姑姑,您先去坐会儿,待我收拾完这小子,就吃您的果子!”霁晨抽空回了栖陌一声。隐约把栖陌揽到了怀里,两个小子下手每个轻重,伤到栖陌可就不好了。
“你怎么认识她的!”蔚晨惊道。
“废话,她是我姑姑,我当然认识他!”
“她是我姑姑!”可怜蔚晨的小脑袋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再然后,两人突然住了手,互相瞅着,回味着刚才的话。倒是弄得一旁劝架的宫女侍卫不知所措了。
“你是霁晨!”
“你是蔚晨!”
两道声音几乎异口同声。
又盯着看了半晌,那小模样特别的可爱,最终两人相拥而笑,握手言欢。一场不共戴天的仇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化成为亲密无间的兄弟情谊。
果然不打不相识,虽然两人不同程度的挂了彩,可是那扬起来的笑容,真的是特别的美好,像花开。
隐约看着傻了眼:“这就完事了!”似乎还没看过瘾。
“你要是想看,生一窝小崽子,自己回家看去!”我不乐意了,他就一个看戏的,还挑三拣四,我儿子不累么!
“我?”隐约略带了点自嘲,落在栖陌身上的眼神,要多宠溺就有多宠溺,“她这个大孩子,就有够我操心的了!”
看着栖陌甜甜的笑脸,我脱口而出:“心智不熟,又不妨碍你们生孩子!”
这话说的直白,我终于如愿以偿瞧见隐约脸红。
我邪恶的挑了挑眉,忽然想到一句诗,一树梨花压海棠!对着一个只有几岁心智的小女娃,隐约肯定下不了手。
“苍儿!”拓跋长涉略带责备的声音,终于让我意识到了我的不纯洁。该死的,今儿个怎么就总被这些个艳词缠着不放了!
说道艳词,我终于想到了某个罪魁祸首,抬眼望去,咦,人哪去了!
“霁王子和蔚王子刚刚出去了!”春芽笑着解释。
臭小子,趁着我不注意,就开溜!
“拓跋蔚晨!你给我滚回来!”我猛的一吼,带起一阵咳嗽。几道疑惑的眼神看了过来,皆是询问,怎么了。
我瞪了一眼拓跋长涉,没好气的道:“去问你儿子,别问我!”我能说吗,能说你儿子一天到晚不学好,就会背淫诗,我敢说,我敢说吗!
儿子不成器,老娘我臊得慌啊!
“到底怎么了?”拓跋长涉还穷追不舍上了。
忽然间,我又想起了始作俑者。
抬了头,问道:“延风太子,黎魄儿,现在何处?”
见我一本正经的模样,拓跋长涉总算有些感悟:“他又教蔚晨什么了?”
这不问还好,一问我更加的火大了。抓着拓跋长涉的袖子咬牙切齿:“下一次你若是见到黎魄儿,就告诉他,若是他再教坏我儿子,本后一定让人灭了他的老二!”
“老二是什么?”栖陌很天真。
“铁杵!”我漫不经心的解释。
“要铁杵干什么用啊!”栖陌还是不解。
“磨绣花针!”我说的风轻云淡。
以前,在拓跋长涉面前,我可不敢说这样不雅的话语。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管不住奔放的想法,一句话,还没说上几句,就奔着那个方向去了。
而且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对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这些,岂止是不妥二字可以形容得了的!全都是被蔚晨那些诗给闹的!
意识到不对,我闷头装睡。
隐约识趣的带着栖陌退了出去。
“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拓跋长涉一副责问的口气。
“自己悟的!”脱口而出四个字,惊得我差点咬掉舌头。
“什么!”果不其然,拓跋长涉怒了。
“以前在卖花巷,捎了一耳朵!”我飞快的补救。
“哼,上梁不正下梁歪!”拓跋长涉碎念了一句,掀开被子,躺在了我的旁边。不一会儿,呼吸声均匀的铺展开来。
这个男人,这些日子一定没有好好睡觉,累得不行了吧。微微阖上眼帘,我也很快进入梦乡。
日子,似乎变得闹腾非常,霁晨和蔚晨两个人可算是找到知音了,这王宫史无前例的鸡飞狗跳了起来。
“王后,您快去看看吧,蔚王子捅了马蜂窝,王阁老的小女儿被马蜂蜇的不成人样了!”
我赶忙提上礼品,带上太医,亲自慰问了一趟。
“王后,您快去管管吧,霁王子把先生气晕了!”
我急忙提上礼品,带上太医,赔礼道歉去也。
“王后,不好了!不好了!王阁老的小女儿被霁王子推到水池里去了!”
赔礼道歉之后,我关了霁晨的禁闭。王阁老是前朝老臣,隐绰最信任的人,他的小女儿被两个小祖宗轮番欺负,我必须要给个交代。
“王后,王后,霁王子不见了!”
“去苍天无情,把霁王子和蔚王子都给我抓回来!”这两个混世小魔王,互帮互助,相亲相爱。刚关了一个禁闭,就有一个好兄弟,及时搭救,直接去了苍天无情豪赌!
“王后!蔚王子把王家小女儿的衣服撕破了!”
“什么!”好端端的撕人家女娃的衣服,这个,严重了!
直接命人抓了回来,狠狠的揍了一顿。
“母后,是我撕破的!”霁晨冲了上来。
兄弟情深!好!我两个一块揍。
“王后,蔚王子……”
“王后,霁王子……”
“王后,蔚王子和霁王子……”
“拓跋长涉,这日子没法过了!”一日,我向拓跋长涉抱怨。
“怎么了?”拓跋长涉从奏折中抬头。
“还不都是你的两个好儿子,每一个让我省心的!”真是让人又气又爱的两个小祖宗。
“呵……”拓跋长涉轻声笑,“让你费心了!”
“你也不管管!”都混蛋成那样了,万一以后长成无所事事的纨绔败家子儿,那该怎么办!
“都是孩子,淘气些也正常!”拓跋长涉不以为意。
“正常!我看你是没见过他们是怎么个淘法,吃喝嫖赌,小小年纪,哪一个都落不下!”我岂止是恨铁不成钢,人说三岁看老,我都快愁死了!
“好了!”拓跋长涉扔下奏折,走了过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什么秘密。”
拓跋长涉凑到了我的耳边,煞有其事的说:“我小时候,比这还坏!”
啊?我惊愕了!
眨巴着眼睛,难以置信。
“直到我遇到一个女孩,一切才有所不同。”拓跋长涉微微笑着,眸若星辰。
“哦!”我点了点头。那个女孩,应该就是云霭吧。
“那是一个傻傻的丫头,有一双含着淡淡忧愁的明媚的眼眸,回眸一盼,光转潋滟。母后说,只有我足够优秀才能娶她过门!所以,从那以后,我就真的发奋苦读,学习治国之道了!”
“哦!”我只能点头,心里酸酸的念,不就是青梅竹马吗,说的就跟天仙似的。
“我怎么瞧着你有些哀怨?”拓跋长涉邪恶的揭了我的面具。
我当即更加哀怨的瞪了他一眼,直接说了出来:“是,我就是哀怨了,就是吃醋了,怎么着!”
拓跋长涉似乎没料到我会有这种反应,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丫头,其实,你还记得你十岁的那夜吗?”拓跋长涉眸里依旧带笑,不似先前的调笑,有了几分的认真。
“我十岁有很多个夜,怎么了?”嘴上虽是这么说着,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记忆中,我的十岁只有一夜,那夜有个月光下的忧郁少年。
“那年我十五,她十岁。我在一个美丽的月夜里遇到她,她独舞一曲,倾国倾城。”拓跋长涉眸色深深,似是陷入自己的回忆。他的面庞是那么的柔和,似是为了证明那夜真的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