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夏洛克
我叫做夏洛克,来到的年轻人如是介绍着,并抱着有些期待的目光注视着奥古斯丁的反应,但令他失望的是,这位警官对于他的名字毫无反应,反而反问了一句,“你不是法国人吧?”“我来自英国”注视着警官的,用着稍稍耐人寻味的口气继续说道,“我认为,在这件案子上可以帮助到你,能让我一起加入调查吗?”奥古斯丁开始认真打量起了这个自荐的年轻人,但从对方那不修边幅的外表并不能看出什么,于是只能根据自己最初的判断说道:“是位医生?”“不不,这不是我的职业,我是个侦探。”年轻人否定道。“侦探,是像爱伦坡小说里写的那样吗?”警官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理解者。“大概如此,只是我的方法或许更好一点。”夏洛克自满的回答。“十分感谢你想要帮忙的意愿,但是这毕竟是我们警察的工作,再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就太失礼了,当然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意见,还请告诉我,我会十分感谢你的帮助。”仔细拼凑着词语,用着最不会打击面前年轻人的自尊的话语说道,奥古斯丁心想,要是碰到自己那些脾气暴躁的同僚,估计早就把这个还有着年轻人特有的过于纤细而高昂热情的家伙教训了一顿,但自己还是不能如此,对面毕竟还是出于好意,再者,眼前这个年轻人不论年纪还是言行都让奥古斯丁想起了他那才华横溢的弟弟,实在对这个在妨碍自己办公的年轻人失去了发火的感觉,只能尽可能的规劝,希望对方暂时燃烧起来的激情能被自己这过于官方的话所熄灭,但对面的名叫夏洛克的青年却没有让奥古斯丁的想法实现,只是随手举起了吧台上的杯子,说了一句“祝合作愉快”,接着便把其中的水一饮而尽,看起来刚刚把早饭吞下去的年轻人实在渴的要命。不知道对方是在装作听不懂还是真的如此只理解到字面意思,面对这种让人无可奈何的家伙实在难以招架,只能无奈的叹道,“祝合作愉快。”良好的教养让奥古斯丁说不出更严厉的拒绝话语。
当天晚上,奥古斯丁在这家旅馆住下了。他本来就没有把这些证人带回城里审问一番的安排,这样的做法在他看来是浪费时间的,除了增加被调查者的紧张感外再也没别的作用,反而这样在实地调查,或许会让更多的线索浮出水面。让那位马夫再去马赛城里一趟,让警察局再派几个人过来,这样的恶性案件不是自己一个人能解决的。之后觉得有些累的警官便准备休息,奥古斯丁选了一间面朝大海的房子,应他的要求老板给他选了一件明显干净许多的屋子,当然并没有因为他是警官就免去了房费,这是老板的原则。此刻警官正在他屋内床上静静地坐着,闭着双眼,手指交叉顶着额头,开始了思索,想要将自己知道的线索串成一条线。刚刚去了死者的房间内看了看,负责收尸的家伙还没有到,那凄惨的遗体还大喇喇的摆在房间中央,当然也没有人把他移动,作为保护现场这一点来说这个旅馆的人做的不错,但房间口的出现的一串血脚印,本以为是凶手,问过才知道是昨晚那几个发现尸体的人的杰作,白费了半天的力气调查。不禁又想起了死者的遗体,连经常接触这类案子的自己胸腔内都传来一阵呕吐感,身上被钝器不知道敲打了多少次,甚至连面部都好像被拿着锤子狠狠敲打了一下,整个身上全是伤痕血迹,令人后背发寒。在那满是血迹的掩盖下可以看出,这个死者生前应该还是十分英俊的,想来那个名叫艾玛的女士也不是没有眼光的。感觉思路有些偏了,轻轻转了转脖子,用拇指压着眉头,继续整理着。遗体被破坏到这个程度,入室抢劫的可能性就很小,抢劫犯或者小偷根本没有必要将死者尸体破坏到这样的地步,只有仇杀,与这个叫费尔南的画家有着深仇大恨的人才能如此残忍的做出如此行为。这可就麻烦了,一般来说仇杀之后杀人者肯定是立刻远遁,哪有留在原地等警察上门的,要开是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看来还是很有必要与那位伤心的女士在好好聊一聊。
咚咚,传来了敲门声,难道又是那个叫夏洛克的家伙吗?奥古斯丁这样想着感觉有些头疼,这个英国年轻在自己调查的时候一直跟在旁边,不时还发表着一两句自己的想法,不过说实在的这个年轻人说的东西也不是空无一物,但他毕竟不是自己的同僚,让他卷入案件里还是不太好,还是要劝劝她,这样想着打开了房门,出现的却是卡拉,有些畏缩的小声告诉奥古斯丁,晚饭的时间到了,如果需要可以把食物送进来。拒绝了女仆的好意,警官整理下衣服,准备去一楼的大厅享用自己的晚餐。
一楼的人很少,就零星几个,毕竟发生杀人案的地方还是让人忌讳,那几个中国来的留学生还在,不过看上去兴致不高,任谁碰到这样的事都不会心情愉悦,并没有搭话的打算,而是静静地坐到一个角落,等着女服务员送上自己的晚餐。
张申森和同伴围着坐着,几人的心情都不太好,张申森被几人的阴沉所影响,更加感觉有些烦躁,跋涉万里来到异国求学,竟然刚下船就遇到这种事,将对未知土地的热情破坏殆尽,反而让几人生出了思想之情,几人中的文信却是异类,与他人的闷闷不乐相比,文信却与平常一样,丝毫没有受到这种事情的影响,让张申森对其不禁高看一眼。在和舒颜聊着关于这件事情的看法时,看见了那位警官走下来并坐到角落,也是来吃晚饭的样子。或许该去问问,张申森心想,如此想着并没有犹豫,他走向了奥古斯丁的方向。
正在低头思索的奥古斯丁注意到了那个中国学生走到自己的旁边,微笑的示意其坐下,正在此时另一个人也匆匆忙忙的过来,直接坐在附近的椅子上,用手指梳了梳有些乱的头发,说了声:“二位没有打扰到你们吧。”来的正是那个叫做夏洛克的青年。
“这位是,是”有些犹豫的奥古斯丁不知怎么介绍夏洛克。
“我也是这家旅馆的客人,来帮助这位警官调查看看,说不定起到什么帮助。”夏洛克接话道,他倒是很大方的回答。
“我叫张申森,是来自中国的学生,不过运气不是很好,刚来就发生了这种事”张申森自我介绍到。
“有曲折的旅途不是才更有意思吗”夏洛克如是说,“神秘的东方来客,很高兴遇见你,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夏洛克,夏洛克·斯普劳德。”
命运是那么奇妙,让一个个偶然的交汇却能迸发出一个个故事,一个个传说。或许只是擦肩而过,或许只是萍水相逢,但那交织在一起的命运长线却总有办法把那些不安的家伙捆绑在一起,让孤独的旅客找到自己的同伴,让平淡生活的轨迹不再平直。于是,他们与他们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