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露殿,两道黑影如约而至,同为黑衣,却没有宵小之辈的局促,更没有宫里奴才的谄媚,有的却是宫中禁卫的英气和谦卑,二人单膝跪地,架势老练,立祥本是禁卫军首领,也就罢了,而烙殊年少,气势却也不输巫同。绝非一朝一夕可成。
“你们彼此已见过,巫同从前是父皇的人,巫氏隐卫天下皆知,如今屈身在本公主身边做一个护卫,是屈才了。”璃月故作此言,想要看看巫同的反应。
“属下只认主子一人,且早已不是巫家人,从前圣上垂青,也只是从前了。”
巫同声音低沉,带有磁性,给人以安定。璃月下意识的看去,却只见一副平凡面孔,委实不算出彩。
璃月稳住心神,复看向烙殊,你的意思呢?
烙殊年少,看样子也就比璃月大两三岁,烙殊不等璃月开口,急着表态,“阁主对属下恩重如山!属下无以为报,愿为公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烙殊脸上有道清晰的疤痕,是上了烙刑的留下的,听夕颜说,他本是柔然世家子弟,后因叛乱全家被诛,而他因尚未成年,被充为宫婢,所以娘亲为他赐名“烙殊”。
璃月明白他口中的阁主是她娘亲卫风华,一个女人,能有这样一群人在她死后还能这样忠心,这绝不是金钱所能收买的。
“你们的心意我都知晓,那便都留在我这里。”顿了顿,又道,“今晚本宫要到银屏阁,巫同也好认路。”
二人深深叩首,一举一动无不昭显对这十一岁女娃的恭敬,可她知道,巫同和烙殊对她这般,无非是承了父皇与母后的恩德。
至此,璃月愈发好奇,名动一时的风华公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皇后对她说,说她娘亲美的很,这后宫众人都比不上,能让明珠都黯然失色,能歌善舞,舞姿卓越,蠕蠕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说的就是她娘亲。
可见了她的画像才晓得,风华公主容貌上乘,却是寻常贵女子都有的颜色,没有出彩之处,尔后又听皇后这般夸奖,更认为皇后不过是在恭维她母亲罢了。
可这银屏阁,这样忠心耿耿的属下,真的只是因为她的身份和权势吗,让天下英才对她趋之若鹜?
璃月闭上眼睛,心中生出些许歉意。紧紧握住手中暖暖的玉佩,还是没忍住,落下泪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大抵是这世上第一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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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
后院的亭子挂满了绣着金边的帐幔,遮挡着人群的视线。四周立着的宫女太监,都避的远远的。
亭中的正是兰妃和凉帝,兰妃今日穿的单薄,一身的天蚕丝抹胸,并外面一层披肩,洁白的一身配着金边的帐幔,加之兰妃赛雪的肌肤,头戴雕花玉簪,晶莹的让人离不开视线。
“若是有桂花漫天,爱妃便是那嫦娥仙子了。”凉帝感叹道。
“瞧皇上说的,那还得让内务府给臣妾送两只兔子,那才相得益彰。”兰妃咯咯笑着,枕在凉帝膝上,二人笑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