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林子,到了门口,隔着厚重的木门都能听到熙攘的人群声,叫卖声,钟鼓道行。烙殊递给璃月一块丝帕,示意她遮在面部。
璃月明白鱼龙混杂的道理,接过丝帕遮在脸上,烙殊推开门,二人很快淹没在车水马龙的人群中。
烙殊紧紧抓住璃月的袖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璃月弄丢了,这行为,更是像哥哥与妹妹。
璃月不禁恍惚,哥哥,那个与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她如今在哪儿?可有吃饱穿暖?可有住处下榻?
璃月任凭烙殊拉着自己走出人群,烙殊见璃月出神的望向远处,以为她想要逛逛夜市,就拉着璃月漫步起来,遇着些胭脂水粉的铺子,还停了一会儿。
璃月却是没顾得上,烙殊奇怪,却也不好问。二人沉默的进了一处后院。
“主子,近来京城流匪横行,宫里更是严防死守,主子又恐高,这才走的密道,路途遥远,还请主子多担待。”烙殊歉意道。
恐高?她竟恐高?璃月觉得奇怪,“我从前虽怕高,那也是小时候了,以后出宫,那条路方便走那条。”
烙殊应了声,二人又沉默下来,顺着楼梯走到阁楼处。
烙殊推门进了去,璃月这才发现他穿着精致,身上的宝蓝色锦袍,还系着璎珞,上面坠着翠玉,又不知从那摸出一把折扇,整一翩翩少年的形象,璃月穿的简单,在他身边一衬,倒像是他的丫鬟。
二人顺着楼梯前行,只见红灯高照,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站在楼梯口,挥动着手上的丝帕。香气扑鼻,让人晕头转向。
璃月这下明白了二人所在之处,太子妃进宫时,常向皇后哭诉太子好去那“销金窟”为头牌花魁一掷千金,因此太子府没到年关就紧巴起来,只好向皇后求助。
璃月哑然失笑,母后果真与常人不同,谁会想到这家妓院的背后居然藏着银屏阁?
二楼都是雅间,静悄悄的,只是有些奇怪的喘气声,颇为怪异,璃月疑惑,却见烙殊脸色变幻多端,步子更快了。
一个包厢的门被推开,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我说老鸨,万花楼的姑娘真是一茬不如一茬,瞧那样子,跟吟春楼的花蕊姑娘没法比!”
男子骂骂咧咧,衣衫不整,一看就是喝多了找事,一旁的老鸨忙着劝和,烙殊下意识的抓紧了璃月,将她护在身后。
“我说你个老鸨子……”男子突然转过身,瞧见烙殊身后亭亭玉立的女子,两眼放光,“你不是说年后进新人吗?这水灵灵的姑娘是哪来的?”
那老鸨闻言看去,那双明亮的眸子让她一怔,眼瞧着男子就要过去,趁机一个刀手击向男子。
烙殊松了口气,老鸨则是迅速的掏出帕子在男子鼻下挥了挥,指使龟奴将人抬了下去。
“将李公子送到红阁,找两个姑娘伺候。”老鸨厌恶的挥了挥帕子,疾步走向二人。
烙殊看向璃月,示意她安心,三人走进拐角,那老鸨拽了跟红线,里边就传来铃铛声,门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