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喽啰一听,就要跪下请安。郭澄制止了属下的行为,抱拳道:“晋王殿下,如今当属战乱时期,您贵为皇子,也得按规矩检查车厢。所以……。”
“无妨,”欧阳奕爽快的下了车,郭润正预备着怎么劝说晋王下车,车前的帘幕突然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温润如玉的脸露了出来,郭润心里一惊,连忙跪了下来。
眼前的男子摆摆手,细细打量着上林苑,这么多年,风霜没有在他身上留下过多的痕迹。反而练就了他一身的老成。郭润装作仔细的看了看欧阳奕的马车,就放行了。
马车仍旧在行驶,兜兜转转,像是冥冥之中有人指引一般,来到了曲台宫。
曲台宫,顾名思义。是供皇家赏乐游乐的地方,欧阳奕下了马车。径直走到二楼的虫鸣台。楼上的声音传来:“三弟,别来无恙?”
“托二哥的福,本王过的好好的。”
“哦?那真是拖了华母妃的福了。”欧阳显戏谑道。
“二哥,你错了。是娴恪母后,不是华妃娘娘。”欧阳奕眉头紧促,出声反驳道。
“呵,不过是后来追封的谥号罢了,说到底,还是华妃。”
“自是不如二哥的亲母后,真是可惜,温母后没有谥号,更是不曾葬入皇陵,只是迁入了妃陵。”欧阳奕自斟自饮,像是自言自语。
欧阳显不怒反笑,道:“人生大抵如此,有些人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拥有常人所不能拥有的,像是你我。因为机缘巧合,投生于皇家,倘若你我都是庶民,相见于田间,定不会像今日一般剑拔弩张。
“正因为不费吹灰之力,所以失去也相当容易。母后常说,上天给予了我们寻常人得不到的富贵,就要做到寻常人达不到的境界。”欧阳奕应答道。
“是了。”欧阳显替欧阳奕斟了一杯茶“政务在身,以茶代酒,算是为兄弟接风洗尘。”
“不敢忘今日。”欧阳奕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欧阳显一听这话,眼神不自在的闪了闪。放下了茶杯,似笑非笑道:“看来,皇弟仍旧为当日之事耿耿于怀。”
“臣弟不敢。”欧阳奕笑笑,起身行礼道:“臣弟多年一直流落在外,未曾见皇妹一眼,我得去看看她。”
“也是,你走的时候皇妹还在牙牙学语,如今去瞧瞧也是应该的。”欧阳显大度的摆摆手,欧阳奕谢过,下了楼。
欧阳奕坐回马车,驾车的小厮恭敬地将帘幕放下,欧阳奕闭目养神,身旁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还打了一个饱嗝:“这个欧阳显,真有意思。”
“呵,”欧阳奕笑了起来“你少喝些,别误了正事。”
“咳咳……老头子我在云雾山待了那么多年,每天就喝些清酒,都不够我喝的。好不容易来了上林苑,嗝~哎,好酒!好酒!”
老头子一连打了好几个酒嗝,马车里一阵酒气,马车外小厮不露声色的将帘幕掀开一角,欧阳奕趁机透透气。谁能想到,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独孤信。竟为一介女子而退隐江湖,终日与酒为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