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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报君恩之来到顾家

眼看着那下人的眉头快打结了,他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临公子,小旸确实不在家,连老夫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临孝寒听到这话,抬头看到鹤发童颜的顾觞朝这边走来,然后那下人一看到顾觞来了,他立即麻利地退下。

“他……”临孝寒看着顾觞的脸,不知如何往下说。

而顾觞在看到站在临孝寒身后的莫漓时,他面带笑意地跟莫漓打起了招呼,“莫先生,你怎么也在这儿?”

莫漓点着头应道:“因为一点事,便跟临公子到城西逛逛。”

临孝寒听到两人的对话,“顾爷爷跟莫大夫认识?”

“算是吧。”顾觞回答说。

这时,顾觞才发现站在莫漓身后的兰郁,看到兰郁时,他脸色微变,但这细微的变化却落入了临孝寒眼中,临孝寒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想起来了,之前在城东遇到见过一回顾爷爷,顾爷爷说要去见老朋友,这个老朋友就是莫大夫吧。”

对临孝寒的话,顾觞显得有些意外,“没想到老夫说的话,你还记得?”

“自然。”临孝寒笑着说道。

莫漓给临孝寒解释说:“我同顾觞是几年前认识的,当年顾觞的头发并未全白吧。”

莫漓的话中透着些许感叹,临孝寒不知道莫漓是在感叹光阴似箭,还是其他,但看顾觞的反应,他似乎很不喜欢人拿他的头发做文章,不过在他的记忆里,顾觞不一直是白发吗?

“你非要揭我的短吗?”顾觞微怒道。

莫漓笑着摆摆手,说:“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而已。”

看着面前三人有说有笑的,兰郁却感到背后一阵冰冷,不知为什么她从顾觞的身上感觉到危险的气息。原本她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后来发现不是的,顾觞那几个飘过来的眼神就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只不过,她完全不记得她跟这位老先生有何过节?

顾觞的视线再次从兰郁的身上扫过,这一回,兰郁直勾勾地看着顾觞,忽然,她明白那所谓的危险气息是怎么回事了……

兰郁踌躇了会儿,才下决心走上前来,她来到顾觞的面前,问道:“你家里有一棵海棠树,对不对?”

临孝寒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兰郁会这样问,他先顾觞一步回答兰郁说:“你怎么知道顾爷爷家有一棵奇怪的海棠?”

兰郁没有回答临孝寒的问题,而是看着顾觞,等待顾觞回应。

顾觞本打算默不作声的,结果被莫漓那家伙给搅和了,“我就说嘛,你到临茗城来定不是什么好事,果然被兰郁姑娘一眼看穿了。”

“你!”顾觞恶狠狠地瞪了莫漓一眼,却在兰郁面前缴械投降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家里确实有一棵海棠。”

“快带我去看看。”兰郁急切地说道。

临孝寒还没来得及明白是什么事,他只能乖乖地跟上,往顾觞的院子走去。

来到院子的拱门前,兰郁停下了脚步,顾觞解开了拱门的咒法,莫漓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临孝寒来到兰郁的身边,关心地问道:“兰郁姑娘,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糟?你没事吧?”

兰郁抬头看了临孝寒一眼,轻摇着头,说:“我没事。”

临孝寒看着兰郁瘦弱的背影,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突然感到一丝丝的不安,不知道兰郁过去的他说不出特别合适的话来安慰兰郁,他只能跟在兰郁身边,在她身边护着她。

打定主意后,临孝寒脚步坚定地跟兰郁进了顾觞的院子,跟上回来一样,这里依然阴森森的令人十分不舒服。

但原本纤弱的兰郁在看到那棵奇怪的海棠树后快速地跑了过去,临孝寒没来得及反应,兰郁已经站在那棵海棠树下了,他原本想跟过去,结果被莫漓拉住了,莫漓给了他一个眼神,他便跟莫漓和顾觞站在一边,远远地看着兰郁和那棵奇怪的海棠树独处。

看了良久,临孝寒终于开口问道:“这棵树跟兰郁姑娘有什么关系?为何她见到这棵树就跟见到亲人似的?”

“不是亲人更似亲人。”莫漓回答说。

“什么意思?”临孝寒还是不明白。

听到这话时,顾觞给了临孝寒一个鄙视的眼神,“你这小子比上回见到更不开窍了,你是装傻呢?还是真傻啊?”

临孝寒听到顾觞的话,也没生气,他用十分诚恳的语气说道:“顾爷爷,我确实不明白。”

顾觞见临孝寒不像说谎,他也没再冷嘲热讽,临孝寒好歹是他老友的孙子,“临公子,你这模样跟之前见过时有几分异样,等兰郁姑娘的事完后,我再给你看看。”

“多谢顾爷爷。”临孝寒恭敬地说道。

顾觞点了点头,然后给临孝寒解释兰郁与这棵海棠的往事,“这棵海棠是我在城南的林子里发现的,那一大片的海棠林透着怪异,我觉有异样,便将它带了回来。后来还是在几个朋友的帮助下才明白这棵海棠的过去的。”

“它来自被毁灭的空灵山。”

临孝寒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这个,怎么觉得空灵山这个地名有点耳熟。”

这时,临孝寒身后传来兰郁的声音,“临公子应该是听我说过吧。”

临孝寒回头看兰郁,结果被那在花期时死气沉沉不开花的海棠树给吓到,那鲜红的花瓣随风飘落,站在他面前的兰郁跟背后的开着鲜红花朵的海棠融在一起,他看得有点走了魂。

“临公子,临公子……”

兰郁连连喊了几声才将临孝寒唤回神的,当他看到莫漓和顾觞时,竟有几分不好意思。

兰郁见临孝寒回过神,她这才继续往下说:“空灵山是我的家乡,而这棵树正如顾先生说的那样,相当于我的亲人。我一直以为它也葬身于空灵大火中,没想到竟能在这儿见到它的儿孙。”

“儿孙?”临孝寒问道。

“如果是原来那棵海棠,那是一棵参天大树,见过就无法忘怀。这里的这棵小海棠只是它的一脉而已。”莫漓帮忙解释说。

兰郁轻轻地点着头,说:“正是如此。”

“不过说起来,最近很奇怪,常常能见到以前空灵山有关的东西。”说着,莫漓看向顾觞。

顾觞的眉头皱了起来,“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小旸不见前似乎在帮一个朋友找一样古玩,说不定拿东西跟空灵山也有关。”

“如果我告诉你,你的小孙子帮的那位朋友是阴主,你会怎么想?”莫漓故意说道。

“什么?阴主?”顾觞很是震惊,“阴主也来临茗城了?看来真的要发生大事了!”

“已经发生了。”莫漓淡然地说道。

临孝寒知道莫漓说的是什么,他看着顾觞说道:“顾旸可能还跟月明公子在一块儿,他们都不见。”

不过顾觞听到这个,反倒淡定了,他轻捋着胡子,说:“如果小旸跟阴主在一块儿,我反而不担心他的安危了。”

“那如果伶央也来了临茗城呢?”兰郁补充道。

顾觞听到这话后,脸立即刷白,他转头看着兰郁,“小姐,也来了?”

兰郁点着头,说:“比阴主他们早到。”

“如果是这样,希望小旸能平安无事。”顾觞祈祷道。

莫漓看到顾觞的担忧,他安慰道:“你放心,海灵珠会找到阴主的。”

“希望一切都来得及。”顾觞叹了口气,说道。

“顾旸他们一定会没事的。”临孝寒看着顾觞说道,虽然他不清楚他们都在担心什么,在他为数不多的印象中,月伶央是个娇弱的女子,为何他们说起时个个面色苍白,仿佛天要塌下一般。

兰郁直勾勾地看着一脸困惑的临孝寒,默不作声。

“既然回来了,就坐下喝杯茶吧。”

站在黑衣男子身后的阴明听到这话,他停下前行的脚步。

黑衣男子倒了杯茶放在右手侧后,转头看着阴明,“怎么,不敢喝本君的这杯茶?”

阴明直勾勾地看着黑衣男子,他并未逾矩,而是给黑衣男子行礼问候道:“属下拜见阎君。”

黑衣男子听到阴明的问候,他低头一笑,“本君以为你忘了自己的职责,跑去人界胡闹,现在看来本君在你眼中还是有那么几许分量。”

“阎君,你明知属下何为去人界,那也该明白此时属下为何回来。”阴明直勾勾地看着黑衣男子,不卑不亢地应道。

黑衣男子眼中的笑意加深,“月明,你不愧是他送到地府的人,竟都是胡来之人。”

“幸好现在已有他的踪迹,想来不久他要回来了。”黑衣男子感叹道。

阴明听到这话时,身体微微一震,“确定已有他的消息?”

“天界已派仙人下界核实。”说着,黑衣男子抬头看着阴明,“难不成你觉得天界那帮家伙会如同你这般胡来吗?”

阴明沉默了,黑衣男子继续说道:“看来那个‘初雪传说’是真的,初雪落下之时,仙人回归之日。这也算是你的功劳。待他回去,定不会亏待你。甚至可能让你回去。”

这席话并未让阴明感到一丝高兴,他那深邃的黑眸看着黑银男子,“我现在并不想回去。”

“不是你不想,而是你不敢奢想!”黑衣男子一针见血地说道,“堂堂月氏一族族长被贬地府已然是耻辱,你也知道在你离开的这六百年栗,月氏一族在天界面临的是什么样糟糕的情况。就算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你的族人考虑。”

“你若是执迷于解救你那个没心没肺的妹妹,你就将错过回去的机会。”黑衣男子规劝道。

阴明怎会不知这些?这六百年来,他一直说服自己,麻痹自己,想劝妹妹回去,只要他们兄妹一人回去,那他们的族人就不会遭人唾弃,而他一直算计的就是让妹妹回去,回到那荣耀的顶端……

阴明微微闭上眼,对黑衣男子说:“多谢阎君关心,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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