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扬帆笑了,这个投资,值得的。
云止公司的代表脸上表情僵了。
赵氏公司的代表脸上泛着油光。
小丫头片子,明摆着是让自家公司高高在上睥睨全局,云止埋头苦干还得看人脸色,可是现在谁都不能立刻反驳,人家小姑娘说了,按照刚刚全票通过的策划案想出来的个人想法!现在质疑,是直接给自己脸上甩耳光子还是在说不够气度,跟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苏小禾也不急,依旧大方得体的站着,一副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样子。
“咳。”一个主管握着拳,轻轻咳嗽了一声,大家都处于思考之中,无意识的转向了他,这下顶着这么多注视,主管咳嗽的更厉害了,整个会议室里就只有一声声的咳嗽声。
“不知苏小姐芳龄几何?”楚纶止闲闲靠在了后椅上,文质彬彬的问道。
还芳龄几何?是从哪个封建王朝穿越过来的么?大胆妖孽!苏小禾心里腹诽,可是面上却还是得体的笑容,“算是刚刚毕业,职场上还是个幼儿,没有云止总裁这样久经沙场。”
这句话回答得很是精妙,偷换了概念,回答的是进入职场的年月。
本以为云止总裁可以围绕后一句话展开攻击,比如说嘲笑自己刚刚步入职场就敢班门弄斧,或者是直接批评自己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可是楚纶止却撇撇嘴,在逆光的地方表情闲适,“算是刚刚毕业?什么意思?刚刚毕业就是刚刚毕业,毕业很久就是毕业很久,哪来这么多模棱两可的词语呀?”说话的语气很悠闲,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很刺耳。
苏小禾抿抿嘴,哪里跑出来的人啊?出门吃没吃药啊?
“怎么?苏小姐不知道么?做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精确,失之毫厘谬以千里,这里的千里可能就是人命了。”最后的“人命”二字咬的很重。
赵扬帆皱起了眉头。
云止代表皱起了眉头。
赵氏代表皱起了眉头。
怎么才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有点不像传说中的那个对美人会格外宽容的云止总裁了。
大家哪里会想到,现在的楚纶止,堂堂的云止总裁,完全是在猫捉老鼠,并且要报上次早晨赶自己出家门的仇,这个幼稚的有些卑劣的云止总裁!
“您也知道是您那一行,您那一行就是我这一行么?还是说,您想让我们公司并购成您那一行?”苏小禾言辞犀利,甚至有些禁忌都说了出来,反正都是最后一次在公司了,不能让人欺负了去!“而且,人命二字,您咬的那么清楚,是在提醒在座的要珍惜生命呢还是提醒自己遵守建筑行业的职业道德操守?现在的渣滓工程多如牛毛,您是在影射什么呢?”说到最后,苏小禾语气有些冲。
一个云止代表直接站了起来,指向苏小禾,“你个女娃子!在说些什么胡话?”
赵扬帆站起来,准备做一下协调。
可是苏小禾却静静一笑,宛若璨花,“你听懂了,不是么?”毫不退让。
“赵总,你们的好职员!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肆意妄为,你说该怎么办?”代表有些气喘不上来了。
“您也知道是重要的会议上,那么贵公司这样刁难我一个小职员就不怕说出去让人笑话么?”苏小禾发飙了,个老家伙!
“苏小禾!”赵扬帆也觉得现在的局面不好控制了,出声喝止。
“哈哈哈哈!”一直没有动静的楚纶止却在赵扬帆准备干点什么的时候拍掌大笑,“赵总,我希望这个合作案可以让苏小姐参与进来,全程协调。”
“楚总?”云止代表出声质疑。
楚纶止出手示意代表噤声,“这样有活力的职员不常见了,我相信这个合作有了苏小姐的加入,肯定会异彩纷呈的!”边说边走上了台,对着苏小禾伸出了手。
苏小禾一阵怒气还没消停,现在始作俑者就这样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面前,苏小禾暗自咬牙,抬起头,之前逆光的脸现在正调笑的看着自己,而且有些面熟,苏小禾拧着眉,是他!那个自己找着要破了自己处的男人!云止总裁?刚刚的刁难?苏小禾伸出了右手,握上了楚纶止的手,然后在他继续笑得有些邪性的时候,长长的指甲锋利的停驻在了那只大手的手指上,狠狠地,苏小禾甚至暗暗咬紧了牙关。
楚纶止一阵吃痛,可是还不能没有风度的甩开,只能忍着,可是钻心的疼,还有面前这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怎么就这么贴合呢?难道自己这一步走错了么?自己就栽了?
万能的楚总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步,纠缠了两个人的一生,以后不仅仅自己的疼痛与这个女人相连,自己的喜怒哀乐都会这样悄悄被缠住,自己不能,也不愿解开……
“你是那天边最美的云彩,醉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偶吧刚拿丝带哦,呵呵哈哈,千年等一回……”歌曲串烧已经乱七八糟了一个早上了,美妙的清晨就在这鬼哭狼嚎中拉开了序幕。
“苏小禾!我要掐死你!”张姝雅蓬头垢面的跑出来,直接奔向勤做家务还在哼哼唧唧的苏小禾。
“哪里来的妖孽!看我还不收了你!”苏小禾轮着抹布,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哎哟,一大早的投怀送抱,小爷我真是艳福不浅哪!来,亲一个!”张姝雅直接扑进了苏小禾的怀里,苏小禾借势揽着她,挑着她的下巴,凤眼上扬,嘟着小嘴,就要亲了上去。
“滚一边吃粪去!”心情不爽,被乱七八糟的歌声吵醒不爽,被不正经占便宜更不爽,张姝雅一推,恶狠狠的瞪着一脸意犹未尽的苏小禾,“让你吃粪都是在恩赐!”恶毒的加了一句。
“小黄花啊,心拔凉,哪想那负心郎,吃了人家的粮,过河拆桥真无良!”边唱还边拿着抹布作势在抹眼泪。
也不知道是打哪里听来的无聊段子,又被那五音不全的苏小禾一唱,张姝雅都觉得好像有针在扎自己的头皮,“姐过河从来不用桥!所以早晚要拆桥,何必留着桥,让你这个妖孽过河呢?”张姝雅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疲惫的往沙发上一躺,“你不是辞职了么?去,煮早饭去!”
“喳!”苏小禾没有任何迟疑,颠儿颠儿跑进厨房,端出了一大碟子咸菜,再加上一碗白米粥,“张娘娘,请!”
“哼,就这样还有点用!”张姝雅还朦胧着眼,夹了一筷子咸菜,“靠!苏小禾!”直接吐在了碟子里,“你这什么玩意儿?怎么吃着有股腥味?你不会朝里面吐口水了吧?”直接摔下筷子,好像忽然就活了过来,对着苏小禾指着鼻子骂道。
“啊?不会吧?”苏小禾遭到莫名指责,立马跳了起来喊冤,“我就是用了冰箱里的鱼子酱来调一下味,别的什么都没加!”说着还竖起三个手指,指天发誓状。
“靠!那鱼子酱是过期的!你脸上的两个招子是摆设啊?没看见日期啊?”张姝雅奔向了洗手间,“呸呸”吐着口水。
“过期了你怎么不扔了呢!再说了,要是过期的鱼子酱加在咸菜里,你没闻出来么?我的两个招子是摆设,你的两个鼻孔就只会出气啊?”苏小禾嗫嗫嚅嚅的说,可是还是端着粥,跑过去,“喝喝粥,压压味儿。”
张姝雅拧着眉,闻着粥,还好没什么味,就放心喝了一大口,“呕!”立马又吐了出来,“靠!你家开盐铺子啊?什么都放盐啊?还放这么多?呕!呕!”
看着张姝雅在那边干呕,苏小禾紧张兮兮的看着,“我就是觉得白米粥里放些糖会好吃一点,我怎么知道放的是盐啊?不过,也没事,吃盐杀菌,没事没事!”
“没事个毛毛啊!我告诉你!苏小禾,你要是不去上班,我就把你大卸八块红烧吃!呕!呕!”本来很有威慑力,可是后面的呕吐声却是掉了架子。
苏小禾扭着衣角,“你就忍心我羊入虎口啊?”
“你这只过期盐水羊,没有老虎会愿意吃的!呕!呕!”
“姓张的,你不仁别怪老子不义。”也不知道是唱哪出,苏小禾立即就撕扯了伪善的面具,举旗反抗,“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还嫌东嫌西,真以为老子是天生贱骨头,躺在砧板上任你肆意妄为是么?”
“你也知道是一把屎一把尿?你也好意思开这口,就不觉得丢人么?就不觉得是你自己先恶心我么?就不觉得你那样四仰八叉躺着我都不乐意看么?”张姝雅擦着嘴,一脸的嫌弃。
“老子今天就把你就地正法,看你个小妞还能翻出什么浪来!”苏小禾一脸你死定了的样子,摆好了姿势。
张姝雅装作擤了一把鼻涕的样子,朝着苏小禾一甩,趾高气昂的向自己屋走去。
苏小禾一咬牙,踩过沙发直接跳到了张姝雅前面,撅着屁股对着张姝雅,又拍了拍,表示放屁熏死你!然后一溜烟先回了自己屋。
张姝雅好笑的看着那小妮子的背影,哭笑不得,“幼稚完了,就该出去赚钱养家了!别游手好闲的吃软饭!”
“哼!你就只管着暖好爷的床就行!”里面传来苏小禾吊儿郎当的回答。
“切!就怕暖被窝烘死你的人,却烘不来一个纯爷们儿滋润你!”张姝雅撇撇嘴,兀自回了房间。
苏小禾不禁又想起那个神志不清的夜晚,面上不由的红了。
“什么?苏小禾辞职了?”邱秘书高亢的嗓音在整层楼飘荡,“不准!我说,不准!”像是人事部的就在自己面前,邱秘书直接把空气当做那主管,就差戳着额头指指点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