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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今日的司雨府张灯结彩,红妆披挂,甚是喜庆,府门前宾客盈门,家丁小厮抬礼物抬到脚软,正门前是司雨堂的几大弟子迎客,正厅门前是带着喜庆之色的司雨拓和秦绵,一身华服,倍显尊贵,新郎官司空自然也在此列,红衣玉冠,神采奕奕,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三人都招呼着来人,与来往的宾客攀谈着,不消一个时辰,诺大的厅堂里就做了个人满为患。

厅堂内,都是嗡嗡的人声,无非是如何夸奖两位新人的……

房间里,司雨无垠紧绷着一张俏脸,凤冠霞帔却并无一丝新嫁娘的喜气,“爹爹每次都顺着我,这次到底是为什么非逼着我嫁给司空?”她与司空只不过男欢女爱,她从未想过嫁与他!

“二姐,其实大师兄也挺好的啊!长的又俊俏,又是司雨堂的首席弟子,将来必定是有出息的!”司雨无尘安慰着,一边朝一旁神游太虚的司雨无恒使眼色,让她帮衬着点。

可是司雨无恒的心思早已飞远了,根本无心理会,她听说近日流云常常往净雨阁跑,小叔叔日前已走了,他去只有一个目的,和那妖女幽会!她真是看不出那妖女哪点比她强了?十岁的小身板没有半点女人味,还带着世人唾骂的邪灵诅咒!

“四妹?四妹?!你在想什么呢?”司雨无尘推了推,她这才回过神儿来,“怎么了?”

“瞧你这丫头,我这儿都伤心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想别的?”司雨无垠不乐意了,这两个丫头一向以她为重,被忽视的感觉让她的怒气更甚,气恼的云袖一挥,桌案上的胭脂水粉,金钗玉环尽数落到地上,叮叮当当的摔了个七零八落……

司雨无恒心知她的脾气,一丝不耐掠过眼底,很快便换上一副讨好的笑靥,“二姐,别生气!我是在想无邪那个妖女,昨日爹爹派人前去请她了呢?不知道她今儿会不会来,若是不来便也罢了,我们日后再收拾她!反正小叔叔已经走了,她也没了靠山!若是她今儿来了,在众多宾客面前,是不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

“那个臭丫头,我现在没心思管她!”司雨无垠气恼的咬唇,一旁的喜娘丫鬟立即上前,给她补上胭脂,又补了补妆。

“二姐,若是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便不会如此了?”司雨无恒挑眉,“二姐,知道是谁在你房里动了手脚吗?”

“谁!?”司雨无垠猛然转头,美眸睁大。

“无邪!”司雨无垠恨恨的念道,虽然她不知是不是,可是她既然敢勾引她的流云哥哥,那她便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她?”司雨无垠挑眉,眉眼间尽是鄙夷,“那个白痴能有那本事?”

“二姐,你是不知道,如今那妖女已经不是那个懦弱的白痴了!完全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说话尖锐恶毒,连爹爹都不放在眼里,别说是你了!不信,你问三姐?”

司雨无垠闻言眯起眸子,转向司雨无尘求证,“是吗?”

“恩,是我们亲眼所见。”

“好!很好!居然敢动脑筋动到我头上?!司雨无邪,你死定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司雨无垠咬牙,手中拿着的玉如意被双掌握紧,碎成粉末,从指尖流泻。

一旁的众人皆是一惊,喜娘和丫鬟梵儿早已惊呆了,相互对视,却是敢怒不敢言,那可是拜堂用的吉祥如意啊!

这下完了,二夫人一定会骂死她们的……。

吉时已到,众人纷纷都望向大门处,司空自小无父无母在司雨堂长大,自是少了迎亲的过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鞭炮齐鸣,一对新人缓步而来。

“佳偶天成啊!”

“真真是一对璧人!”

“是啊是啊,司空公子好福气啊!”

众人一言我一语的称赞着……

堂上正中央端坐着司雨拓,而他身侧的位子却是空的,秦绵坐在靠下的位置。众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为死去的夫人留席,对于司雨拓的深情都已司空见惯了,只是那秦绵面上笑的开心,心里早已被气得要炸了。

“吉时已到!请新郎新娘拜天地!”赞礼者扬声高呼。

两人手牵着红绣球,缓步走至堂中央,丫鬟退下,只余下两人。

“一拜帝皇!”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三姐,你说那妖女真的不敢来了吗?”一旁的司雨无恒频频望向门口,压低声音问道。

司雨无尘靠近了些,低声回应,“她也没那么大胆,敢出现在这么多人面前吧?别忘了,十七年前差点顺应民意烧死她呢!”

几乎所有人都在大厅里观赏仪式,谁也没用注意门外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颤抖着,冷汗淋淋的望着大厅里的一切,耳边又回想起那句话,“记住!一定要在所有人面前送到!否则,你真的会断子绝孙,上次是本小姐失手了,如果这一次……你明白吗?”

家丁再一次感叹自己命苦,遇上那么个魔女,摊上这么担子事!而且,大小姐说这份礼物会震惊全场!应该是什么好东西吧?他想着,一咬牙冲了进去!急声高呼,“等一下!”

“送……”赞礼者的身影被硬生生的阻断,众人都纷纷望向声源处。

数记的目光齐刷刷的望过来,家丁的腿似乎要软下了,但是既然来了死就死吧!一咬牙,强迫自己冷静,“禀告老爷,二夫人,这是大小姐亲手绘制的一幅画,作为二小姐大婚所奉上的礼物,因大小姐身体欠安不便前来,所以由奴才代劳!”

众人闻言,像是炸开了锅,“大小姐?!是司雨无邪?!”

“天!她还活着?”

“都十年了没听过她的消息了,没想到……”

这大胆的奴才居然敢打断仪式,又见是无邪送来,碍于众人在场不好发作!司雨拓的脸色难看极了,轻咳几声,人群立即恢复了安静,“退到一旁,礼物送至无垠阁既可。”

“爹爹!”一声细柔的声音响起,众人都纷纷望向那一身嫁衣的新嫁娘,红色的盖头遮住了容貌,只见到些许姣好的唇影,“即是姐姐一番心意,无垠现在便想看看。我想诸位也很想看看姐姐亲手绘制的大作是何模样?”哼!那个白痴居然扰乱她的婚礼!就这么点计量还敢跟她斗,不自量力!就凭她从未读书习字,又能作出什么好画儿来?还亲自?可笑!这次,就让她丢人丢个够!说不定,到时候爹爹一怒,觉得颜面尽失,就将她赶出家门也不一定!

“无垠……”司雨拓当然不想那副所谓的画展示出来,刚才开口,就被秦绵打断,笑的特纯良,“老爷,大喜的日子,就应了宝贝女儿罢!”说罢,眼眸流转,朝一旁两个女儿眨眼示意。

司雨无尘和司雨无恒立即相视一眼,快速的起身,裙角飞扬,瞬间夺下了家丁手中的丝绸。

为了应景,白色丝绸还特地渲染了红色的喜字。

两人不怀好意的扬起一抹笑,“那么大家就一起来欣赏罢!”

一侧的流云闻言,白了一张俊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如果坏了那小丫头的好事,她肯定会记恨他的!司雨家与小丫头相比,还是小丫头比较重要!

众人议论纷纷,都扬声要观赏,更多的却都只是想看传说中的白痴再增添一次供人娱笑的笑柄罢了!

白痴,又能作出什么来?

“哗啦……”丝绸被两人用力拉开,纯洁的白色丝绸上画的是一张雕花大床,轻薄暖帐翩然飞舞,帐中是不着寸缕的一对男女,酣畅淋漓的交缠着,动作狂浪而大胆,呈现于人眼前的赫然是一副春宫图?!而且,那男女主角正是喜堂中的新郎新娘!

画功卓越,而且勾出了人物的神韵,让人觉得深临其中!

“啊?!”原本喧闹的众人顿时一片哗然,继而轰然而互相对视,震惊无必,想开口却无从开口,“这个……。这个……”

“咳咳!”

“呃……”

“那个……那……那个……”

众人的反应出忽意料,司雨无尘和司雨无恒察觉到不对劲,猛然转头望向画面,鄙夷,疑惑,惊愕,看清之后呆愣了两秒,尖叫着将丝绸扔了老远,仿佛那丝绸会吃人。这一连串的动作两个如出一辄,动作整齐到完美!

“有那么可怕么?”盖头下一无所知的司雨无垠还想着讽刺别人!她笑的那叫一个得意,殊不知她已经成了颠覆性的人物,女上男下!

“娘……娘子……。”司空也被惊呆了,拉了拉司雨无垠的手,这分明就是那夜他们缠绵的画面!老天,那个白痴是怎么知道的?

“做什么?”司雨无垠不耐的低声回应,这才猛然察觉不对劲!连忙掀开盖头,露出娇美的容貌,看清了地上丝绸中的画面顿时脸色一白,惊的后退几步,慌忙开口解释,“不!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那个妖女胡乱画的,你们不要相信!我明明是在下面……”讲的太快,忽然住口,美眸狂乱,天!她真想掐死自己!她日后还有什么脸活,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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