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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蒋介石评说国民党将领(5)

在国民党军队里,“中央军”代表蒋介石的嫡系,嫡系中黄埔代表核心,核心中胡宗南就是一个铁杆。

胡宗南之所以受到蒋的栽培和重用,除了为蒋介石卖命、会打仗外,就是反共最坚决。他在黄埔系中是一面反共黑旗,是一个挂帅人物。1925年10月,第二次东征告捷,当时只是营长的胡宗南在军务之外,在军校学生中带头发动组织“孙文主义学会”,成为革命统一战线内部的新右派。1932年“一·二八”抗战以后,胡就奉蒋令“围剿”大别山区的红四方面军。6月底红军主动撤退,与敌周旋,胡宗南趁机占领鄂豫皖苏地的霍山、苏家埠等地。10月中旬,与其他国民党军向红四方面军扑来,经道枣、新野、郧阳、漫川关,追到四川大巴山,一直追了数千里。胡宗南追到四川边境,被川军拒之门外,不许中央军入川,胡宗南竟先到红军北上抗日必经之路上去堵截红军。当红军穿草地,过雪山,向陕北挺进时,已连吃败仗的胡宗南又越过马岭,沿南坪、新县穷追数百里,只是没能奏效。胡野心勃勃,狂妄自大,打红军打昏了头,以为能在自己“清剿”的陕甘宁地区置红军于死地,与胜利会师后的红军接连交锋数次,均损兵折将,没占到便宜。他计划在甘肃环县一带包围红军,由于驻固原附近的东北军不愿打内战,采取不合作政策而没有得逞。

抗战开始后,胡部被调出西北,参加“八·一三”抗战。1937年9月2日起投入战斗,先后在宝山、杨行、刘行等地抗击日军。激战中他又官升第十七军团军团长。10月初,守大场,原令守7天,十七军团竟然守了40余天。他们在上海的两个多月时间里,作战异常激烈悲壮,殉职、负伤的营、团长就超过百人。上海抗战是胡宗南个人历史上仅有的光彩一笔。

12月底,十七军团回到关中,名义上是固守黄河河防、屏蔽川蜀,保护大后方,但主要军队均被胡宗南调去封锁陕甘宁地区,限制边区的发展。他除设置封锁线外,还制造多次反共摩擦,给中共的抗日活动造成很大困难。

抗战期间,胡宗南还率部参加过几次战役,如保卫开封之战,支援信阳之战,豫西西峡口之战,以上几仗主要不是胡部打的。他打鬼子不多,官却升得很快。1945年1月,胡升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手下有4个集团军、16个军、42个师、5个特种兵团,成为名副其实的“西北王”。抗战胜利后没几天,被授予黄埔学生中第一个上将军衔。胡官运亨通,是因为蒋赞誉他的反共功绩,同时他也肩负着蒋的委托:“现时国军精华集中一战区,如一战区失败,国本动摇,真不可为人矣。”蒋要他躲在大西北为蒋训练、保存几十万的反共武装。

在国民党对解放区发动的全面进攻中,胡宗南为报效蒋介石知遇之恩,于1947年3月14日,兵分两路,向陕北大举进犯。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中共中央决定放弃延安,诱敌深入聚而歼之。早在胡进攻前,延安已变成一座空城。因此,胡宗南指挥部队仅用5日便顺利占领延安,胡以惨重代价换来一座空城,无法向南京交待,便伪造战报。蒋介石也将错就错,拍来贺电,称胡“功在党国,雪我十余年来积愤,殊堪嘉尚。”又云:“吾弟苦心努力,赤枕忠勇,天自有以报也。”

1949年,人民解放军开始向西南进军。蒋介石准备撤离大陆,决定让胡宗南据守西昌。12月28日,他致函胡宗南,要求胡为他卖最后一次命,称“大陆局势系于西昌一点”,“其得失安危,全在吾弟一人之身”。30日,胡宗南飞赶西昌,整训溃兵2000人,苦苦据守。1950年3月,蒋介石指令的固守西昌3个月期限已到,国际形势仍无变化。但蒋仍令其死守,并派蒋经国前来打气。但胡已彻底绝望。3月下旬,解放军兵分两路,渡金沙江向南昌挺进。3月26日深夜,胡秘密乘飞机逃往台湾,至此,名噪一时的胡派黄埔军事集团彻底覆灭。

逃到台湾后,蒋介石没有亏待这位“勇敢的殿后将军”,在胡因败绩受到“监察院”弹劫时,也受到蒋的庇护。1962年2月14日胡死后,蒋介石挽他“功著旗常”,另颁《旌忠状》以“永垂式范”。

张灵甫

“模范军人。”

(《中国国民党百年风云录》,第1432页)

〔张灵甫〕(1903—1947)原名钟灵,字灵甫。陕西省长安县东大乡东大村人。1926年于黄埔军校毕业。历任排长、连长、营长、团长、师长。抗战中,参加过常德战役和三次长沙会战。1947年5月,在山东孟良崮战役中被人民解放军击毙。蒋介石追任他为二级陆军上将。

〔解读〕

张灵甫是胡宗南的心腹干将,在军事上很有一套,曾因“为杀妻室当楚囚”被蒋介石关进“模范监狱”。抗战爆发,蒋要他“重新做人”。

1939年6月,张灵甫担任第五十一师步兵指挥官。1940年,升任第五十八师副师长。在这前后三年当中,先后率部参加过三次长沙会战。

在上高会战中,第七十四军作为决战兵团,负责正面防守,第五十八师奉七十四军军长王耀武命令,在高安以西、棠浦以东一带牵制日军。张灵甫协助师长廖龄奇指挥作战,命令战士挖陷阱、埋地雷,阻止敌人重武器前进;组织机枪火网或白刃格斗,对付敌人步兵冲锋等,以消耗敌人有生力量。由于日军飞机、大炮多,攻势凶猛,第五十八师官兵伤亡众多。第一七二团团长明灿向师部打电话请示行止时,张灵甫命令说:“哪怕打到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也必须守住阵地!”放下电话,即赶赴前沿阵地,出谋划策,帮助团长指挥部队,坚守阵地。这次战役,第五十八师以二千余人伤亡的代价,协同第七十四军其他部队在上高县、北下陂桥顶住了敌人的攻势。会战结束后,第七十四军获“飞虎旗”,王耀武、施中诚、张灵甫等受到嘉奖。年冬,张灵甫升任五十八师师长。

1943年11月,日军集中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九等师团近十万兵力,从石首、藕池口、弥陀寺出发,进攻常德。张灵甫率五十八师在常德以北阻击来犯之敌。17日拂晓,日军三十四师团佐佐木支队、十三师团——六联队向扁担垭、赤松山、亚门关发动猛烈攻击。开始,五十八师部分战士面对强敌,产生怯战心理。针对这种情况,张灵甫召集全师官兵进行动员释疑。他说:“我们和日本鬼子作战不仅要斗勇,而且要斗智。敌人武器精良,火力比我们强,这是他们的优势。但是,他们是进行一场侵略战争,粮少弹缺,要求速战速决,不能持久,这是他们的弱点。我们虽然基本上是轻武器,但是人多势众,国土辽阔……我们应该用自己的优势对付日本鬼子的弱点!”经过一昼夜战斗,日军寸土未进。张灵甫见官兵十分疲劳,便将部队换下来休息。但他没有休息,考虑日军正面进攻未能得逞,可能夜晚会来“劫寨”。于是命令作为预备队的第一七三团调拨一个营埋伏起来,防止敌人“偷营”。半夜,果然日军一个联队化装成便衣队从羊角山左侧迂回袭击过来。哨兵识破后,这个营立即采取措施,歼灭其大部。就这样,张灵甫指挥第五十八师阻止了日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有力地支援了常德的正面防御作战,获国民政府授予的四等云摩勋章。蒋介石誉之为“模范军人”。

长沙会战展开后,张灵甫率领第五十八师从湘潭公路的青树坪转到衡宝公路,参加衡阳外围战斗,主攻鸡窝山日军据点。1944年7月下旬,他令第一七三团担任侧翼掩护,第一七二团在军山炮连和师迫击炮营的配合下,对敌人施行强攻,歼灭敌人,占领了鸡窝山。接着,指挥所部向衡阳进逼,抵达市郊五里牌。这里,守卫衡阳的第十军军长方先觉突然向日寇投降,坚守四十七天的衡阳终于陷落。但张灵甫还获得了三等宝鼎勋章,旋升任第七四军副军长。

1946年,“模范军人”张灵甫出任被蒋介石捧为“国军模范”的整编七十四师师长,参加反革命内战。在次年的孟良崮战役中,被我华东人民解放军击毙,从而结束了其“模范军人”的生涯。

李仙洲

“李仙洲无用,在莱芜葬送了两个军零一个师,损失了这样多的轻重武器,实在太不像话。”

(《民国高级将领列传》(4),第234页)

〔李仙洲〕

(1894—1988)原名守瀛,字仙洲。山东省长清县人。黄埔军校一期生。陆军中将。曾任第二十一师师长,第九十二军军长、第二十八集团军总司令及徐州绥靖公署、济南第二绥靖区副司令等职。1947年初,在莱芜战役中获得新生。1978年,当选为全国政协委员。

〔解读〕

1947年1月,蒋介石发动了鲁南会战,集中30余万兵力,分南、北两路进攻在鲁南地区的华东人民解放军。李仙洲指挥北路的霍守义第十二军(16日换成王耀武的精锐部队——韩浚第七十三军)、韩练成整编第四十六师,自明水、淄川、博山南下策应,企图南北对进。夹击鲁中、鲁南解放区,迫使解放军在临沂地区决战。华东解放军不计一城一地得失,毅然放弃山东解放区首府临沂,隐蔽北上,求歼李仙洲集团。1月底,李率其前方指挥所人员,自济南到达博山督师南进。于2月9日进驻莱芜东南的颜庄,将第七十三军、第四十六师分别部署于颜庄、新泰一带。16日,王耀武发觉华东解放军自临沂北移,且在莱芜附近发现番号不明的解放军部队,即电令李仙洲收缩部队,以免被各个击破。陈诚由空军侦察发现解放军运河架桥,且有部队自费县向西北方向运动,因而断定解放军主力要渡黄河北上,与晋冀豫野战军汇合,于是严令王耀武的伤李仙洲集团南伸。李不得不遵令将已缩回颜庄的整四十六师再南进新泰。到19日通过种种迹象已基本判明了华东解放军聚歼李集团的意图后,李仙洲又按王耀武指示,将第七十三军撤到莱芜城,整四十六师撤到颜庄,并命各部队在指定地区构筑工事加强防守。留在博山的第七十三军七十七师奉命赶赴莱芜归还建制。20日,该师行抵和庄,被华东野战军第八、九两纵队包围,李仙洲的援兵尚未及派出,该师已遭全歼,师长田君健被击毙。同日晚,莱芜城外围据点被华野部队攻占,李部军粮囤积地——吐丝口亦被攻占三分之二。21日,李仙洲令整四十六师撤驻莱芜附近,接替第七十三军城南、城东的守备,并加强了莱芜城特别是西门的防守,同时要求王耀武接济粮弹,他准备坚守莱芜,等待南路军到达,对华东解放军实行内外夹击。但王耀武决心收缩,令李北撤出水一带。李认为在共军重兵重围之下,突围不利,因而不同意撤退。李部两个军长及身边幕僚则主张遵命后撤,他们认为如不撤退,败难辞咎,胜亦无功,况且城内粮食仅能维持三天,若不撤,从外面接济粮弹殊非易事。李仙洲便说:“既然诸位主张遵令撤退,我无异议。但是既要撤退,宜早不宜迟,应立即开始行动。”第七十三军军长韩浚主张于22日晨开始,整四十六师师长韩炼成则说该部驻城外,收拢部队需要时间,力主推迟一天,最后决定在23日撤离莱芜。

22日入夜,李部受到解放军猛烈攻击。他亲自登上南城墙指挥,命令城南守军撤至莱芜城外的汶河北岸及城东高地,引诱解放军追击;当解放军渡河追击时,又命令城上城下部队合力反击。天亮前,解放军暂时退回河南山地。在此期间,李仙洲得到报告:“城外西北角最高山头已被共军攻占。”这个制高点的丢失不但使城内顿感威胁,而且将严重影响第二天的全军撤退。李命令不惜任何代价,务要夺回该山头,经反复猛烈的争夺,拂晓前始将这个制高点重新占领。

23日晨6时,整编第四十六师师长韩炼成神秘地失踪了(原来韩炼成在中共联络人员帮助下,脱离该师,隐身于莱芜城内)。李仙洲感到事情有些蹊跷,即赶到部队集合场地,问该师军官:“你们师长哪里去了?”众答:“不知道。”于是立即派人到处去找,踪影全无。至8时许,第七十三军军长韩浚前来问李为什么还不出发。这时已经延误了两个小时,几万人马不能再等,李仙洲这才满腹狐疑地下令各部开始行动。李仙洲部分两路向北齐头并进。10时许,先头部队在城北十余华里的芹村、高家洼一带,遇到解放军华东野战军的进攻。他对韩浚和整四十六师参谋长杨赞谟说:“当面共军约有五六个师,我军尚有六师之众,人数相当,而共军武器装备远逊于我,且我军士气未衰,尚可一战。我应该乘北撤之机,将来犯共军全部歼灭,至少也要歼其大半。”韩、杨均表同意。李的具体计划是,令莱芜城北高地的后卫部队和吐丝口镇的新编第三十六师固守原阵地,东、西两路军增强左、右侧后卫兵力,向前来围攻的华东野战军施行全力反击,冲出重围后,再从东、西两面对华野部队实施反包围,同时令城北高地和吐丝口镇的部队分别从南、北两端出击,形成四面围歼的形势。李仙洲认为,这着“妙棋”如果实现,即使不能全歼解放军,也可“给以沉重打击”。

当李仙洲以第七十三军一个师猛攻华野第一纵队高家阵地时,其密集队形遭解放军炮火轰击,伤亡严重,锐气顿挫。11时半,李部后尾部队脱离了莱芜城,后卫一个团也自动撤离矿山(地名),该两地立即被华野第四纵队抢占,李仙洲退路被切断。东、西两路军随即遭到华野第一、二、七和第四、八、九纵队的猛烈攻击。解放军将李部拦头截尾,两翼夹击,穿插分割,猛打猛冲。李仙洲六个师被压缩在东西四公里、南北五公里的狭小区域。各部之间,上下之间,官兵之间各不相顾,乱成了一锅粥。国民党空军副总司令王叔铭(李仙洲黄埔军校一期同学、同乡),亲自率领几十架轰炸机、战斗机,飞临战场上空助战。李仙洲眼见战局急转直下,一面组织部队抵抗,一面通过无线电话请求王叔铭“全力向共军轰炸、扫射,务期与地面部队协同作战”。尽管王下令向解放军倾泻了成百上千吨炸弹,仍然无济于事。王叔铭无可奈何地说:“我指挥飞机轰炸,一直没有中断,可是敌人不怕死,阻止不住他们前进,我有什么办法!”

当日下午5时,战斗全部结束。李仙洲以下两名中将,十七名少将军级军官在战场上获得了新生。

同一天下午,蒋介石乘专机亲临济南,对王耀武大加训斥,指责其选派将领不当,说:“李仙洲的指挥能力差,你不知道吗?撤退时他连后卫也不派,这是什么部署?嗯?你为什么派他去指挥?如果派个能力好的人去指挥,也不致如此。”又说:“李仙洲已被敌人捉去,你们要知道,高级人员被捉去,早晚会被共产党杀掉的”。第二天,蒋还喋喋不休地骂:“李仙洲无用,在莱芜葬送了两个军零一个师,损失了这样多的轻重武器,实在太不像话!”陈诚也骂李仙洲“不中用”,说什么“带了五六万人,就是让共党捉鸭子也捉几天嘛!”

陈铁

“你们不是东西,给你们这么多部队,又配备了海空军协同作战,用了几天时间,连一个塔山都攻不下来,你们不配为黄埔学生和总理的信徒。”

(《民国高级将领列传》(5),第19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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