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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蒋介石评说抗日英烈(3)

5月21日,从陕县渡过黄河的一股日军,正在追击第三十九集团军高树勋部。李家钰决定提前出发,沿途狙击敌人,掩护友军。想不到总部行至陕县秦家坡时,遭到追击高树勋部的日军骑兵部队的伏击。情势急促,李乃亲率特务营反复冲击。李因身着黄呢军服,目标显著,为敌击中,头部和左下肋连中数弹,当场殉职,终年五十三岁。同时牺牲的还有总部少将副官处长周鼎名,少将步兵指挥官陈绍堂。总部随行官兵二百多人亦大部分牺牲,幸存无几。

李家钰为国捐躯的噩耗传来,举国哀悼。

6月22日,国民政府下令:“故陆军中将李家钰,追赠为陆军上将”。

1944年7月10日,蒋介石国民政府又发布褒扬令:

陆军上将,第三十六集团军总司令李家钰,器识英毅,优娴韬略。早隶戎行,治军严整。由师旅长领军符。绥靖地方,具著勋绩。抗战军兴,奉命出川,转战晋、豫,戍守要区,挫敌筹策,忠勤弥励。此次中原会战,督师急赴前锋,喋血兼旬,竟以身殉,为国成仁,深堪轸悼。应予明令褒扬,交军事委员会从优议恤,并入祀忠列祠。生平事迹,存备宣付国史馆,用旌壮烈,而示来兹。此令!

李家钰的灵柩运回成都,所经之处,广大市民肃立志哀。四川省及成都市各界联合举行公祭和隆重追悼会,忠骸被安葬于成都安南郊红牌楼广福桥“李上将墓园”。

戴安澜

“当代之标准青年将领。”

(《民国高级将领列传》,(1)第553页)

〔戴安澜〕(1905—1942)字衍功,号海鸥。安徽无为人。1925年入黄埔军校第三期。毕业后参加北伐,任连、营长。1933年任国民党第十七军第二十五师团长,参加长城抗战。抗战开始后,升任第七十三旅旅长。1938年参加台儿庄战役,擢升第八十九师副师长。1939年任第五军第二零零师师长,参加昆仑关战役。1942年春,所部编入中国远征军,入缅甸与英军协同作战。是年5月殉国于缅北茅邦村。是年7月,美国国会授予他军团功勋章(武官级)。10月,国民政府追赠他为陆军上将。1950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内务部追认他为革命烈士。

〔解读〕

1941年12月8日,太平洋战争爆发。

12月16日,蒋介石命令第五军开赴缅甸,协同英军抗击日军。接到命令后,戴安澜立即向部属作远征动员,勉励官兵英勇杀敌,扬威国外,为国争光。远征途中,戴安澜豪情满怀,感奋不已,即兴赋七绝两首:

策马扬鞭走八荒,远征大业迈秦皇;

誓澄宇宙安黎庶,手挽长弓射夕阳!

万里旌旗耀眼开,王师出境夷岛摧;

扬鞭遥指花如许,诸葛前身今又来!

第二零零师胜利抵达腊戍、冬瓜。这时,后续部队仍在国境内。蒋介石在召见戴安澜的时候,问他孤军深入是否可以坚守。他坚定地回答:“此次远征,系唐明以来扬威国外之盛举,虽战至一兵一卒,也必死守冬瓜。”

3月6日,戴安澜在冬瓜会晤英军一师师长斯高特,共商防务交接事宜。8日,日军占领仰光,接着以第五十五、第三十三、第十八师团,分中、西、东三路向北推进,企图在雨季到来之前会师曼德勒,占领缅甸大部国土。为阻止日军继续北进,戴安澜派遣第五军摩托化骑兵团和第二零零师五九八团步兵第一连,由骑兵团副团长黄先宪指挥,进入皮尤河一线担任警戒任务,掩护英军撤退。3月19日向曼德勒进攻的日军中路军第五十五师团,派出二百多人的搜索队,骑着摩托车,向皮尤河袭来。埋伏在公路两侧的第二零零师官兵迅即引爆,炸坏大桥,消灭桥上敌人,阻拦敌人的后续车辆和部队,同时用步枪机枪一起射击。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激战,日军狼狈逃窜,勤部取得了皮尤河前哨战的胜利。

第二天,日军又以步兵和骑兵联合组成约五六百人的先头部队继续沿公路搜索前进,向第二零零师阵地发动攻击。同时派飞机轰炸冬瓜城。戴安澜分析敌情,决定对策,亲自带领官兵修筑堡垒,阻止敌人。

日军两次被阻后,于22日再次组织两个联队,配置十二门大炮,以战车、装甲车和二十多架飞机作掩护,向第二零零师前沿阵地猛扑。

戴安澜怒火中烧,决心以生命来换取抗日的胜利。这一天,他给夫人王荷馨写信说:“余此时奉命固守同古,因上面大计未定,其后方联络过远,敌人行动又快,现在孤军奋斗,决心全部牺牲,以报国家养育!为国战死,事极光荣。”他指挥全师官兵,士气旺盛,团结苦战,不断给敌人以重创。

这时,日军一千多步兵,一中队骑兵由缅奸带路从东瓜城西经小道向城北迂回,并且占领了克容风飞机场,同时切断了交通线。戴安澜深感战势十分紧张,立即召集团长和直属营长会议,预立遗嘱,庄严宣布:“如师长战死,以副师长代之;副师长战死,以参谋长代之……”并命令团、营、连、排、班长都预立遗嘱,指定代理人。然后,调整部署,集结全部兵力,保卫冬瓜。

在冬瓜战役中,戴安澜指挥第二零零师,孤军作战,同四倍于己、配备步兵和空军的日军五十五师团,苦战了十二天,掩护了英军的撤退,歼敌五千多人,争取了时间,实现了战役的胜利。不但是中国军队远征史上的光辉一页,而且名震世界。美国官方认为,冬瓜保卫战是“所有缅甸保卫战所坚持的最长防卫行动”,为第二零零师和它的指挥员“赢得巨大的荣誉”。敌酋东条曾在日本议会承认冬瓜一役为旅顺攻城以来未有之苦战。战斗一结束,蒋介石遂驰电嘉许戴安澜的显赫战功。4月6日,又在缅甸梅谋召见他,赞扬他说:中国军队的黄埔精神战胜了日本军队的武士道精神。并同他一起进餐,一同住宿,以表示慰问和勉励。

1942年4月11日,戴安澜率部到达平满纳。按照远征军预定计划,准备在这里再次与日军交战。后来,中缅印战区美国陆军部长兼中国战区参谋长史迪威和中国远征军第一路军司令长官罗卓英决定取消平满纳会战,将该师调往克遥克柏当。在那里因史、罗轻信英国不实的情报,没有发现敌人而扑了个空。紧接着,戴安澜挥师克服了棠吉城。国民党政府对该师入缅后的战功备极赞许,蒋介石颁发奖金一百万元,罗卓英颁发了十万元,进行犒赏。史迪威也称赞说:“近代立功异域,扬大汉之声威者殆以戴安澜将军为第一人。”

攻占棠吉后的第二天,戴安澜迫于命令,率部投入所谓“曼德勒会战”而自动放弃了棠吉。当时,日军第五十六师团北进,侵占腊戍、碗町等地,并且侵入中国国境一百多公里,到达怒江畔惠通桥,实现了对远征军的战略包围。罗卓英惊惶失措,急令聚集在曼德勒附近准备会战的远征军各部队,向北方的八莫、密支那撤退。

勤部转入森林密布的崇山峻岭之间,以无比坚强的毅力战胜困难,同敌人周旋。敌人决心置该师于死地,在广播中曾扬言:“非消灭第五军尤其是第二零零师不可。”

5月18日夜间,该师在即科地区通过细(包)摩(谷)公路时,突然遭到日军第五十六师团的两大队的伏击。戴安澜指挥部队,与敌人进行短兵相接的搏斗,全师伤亡惨重,他胸部,腹部各中一弹,身负重伤。

戴安澜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微微睁开双眼,用微弱的声音,艰难地对围在身边的部属说:“大家……不用……管我,赶快……突……突围出去,这胜……胜过救我啊!”并当众留言,如果他殉职,由师指挥官兼第五九八团团长郑庭笈带领部队,回到祖国。

全师粮食早已断绝,官兵以寻求山野充饥。一位营长向当地村民寻得一碗粥糜,送到戴安澜身边。他仅仅喝了一口,左顾右盼地望着大家,伤感地说:“我怎么能够忍心一个人独吃呢!”说着,潸然泪下。

5月26日,第二零零师到达茅邦。戴安澜的伤口,因得不到治疗,又遭受雨淋日晒,严重溃烂。他预感到生时有限,又庆幸全师生还,于是嘱咐部属帮助他整理一下衣冠,扶起他向北瞭望。他嘴里喃喃地说:“反攻,反攻,祖国万岁!……”下午5时40分,他的心脏停止跳动,壮烈地以身殉国,时年仅38岁。

1943的4月1日,国民政府在全州隆重举行全国性的追悼戴安澜大会,一万多人参加,全国各地派代表前往致奠。中共领导人撰写挽诗、挽词、挽联,哀挽戴安澜以身殉国。

毛泽东同志的挽诗:

海鸥将军千古

外侮需人御,将军赋采薇。

师称机械化,勇夺虎罴威。

浴血冬瓜守,驱倭棠吉归

沙场竟殒命,壮志也无违。

周恩来同志的挽词:

黄埔之英民族之雄

朱德和彭德怀同志的挽联:

将略冠军门,日寇几回遭重创;

英魂羁?国人无处不哀思。

邓颖超同志的挽词:

气壮山河

蒋介石称赞戴安澜为“当代之标准青年将领”,并特派军事委员会西南(桂林)办公厅主任李济深为代表,在追悼大会上致祭。李济深在悼词中说:“戴故师长为国殉难其身虽死,精神则永垂宇宙,为中国军人之模范。”

1942年10月6日,国民政府颁布命令,批准戴安澜由陆军少将追晋为陆军中将;12月31日颁布命令,批准他的英名入祀首都忠烈祠,同时入祀省、县忠烈祠。

美国政府为了奖励戴安澜作为盟国友军的一员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做出的巨大贡献,1942年10月29日,以总统罗斯福的名义,向他颁授了懋绩勋章。他成为第二次世界大战反法西斯斗争中第一位获得美国勋章的中国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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