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车里胡吹乱侃,时间倒也过得挺快,等了没多久,就看见那牛春花骑着自行车从公交总站院里出来,肖建飞拍拍赵凯旋道:“慢慢的跟上,别让她看见咱们。”
除了肖建飞,几个人都兴致勃勃的,他们都在猜测肖建飞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肖建飞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赵凯旋和爷们对肖建飞很有信心,在一起玩了这么多年,知道肖建飞的鬼点子层出不穷,他们只是好奇肖建飞到底用什么办法帮赵凯旋出气,又不动手,那还能怎么办?他们都在期待着,期待着肖建飞给他们一个惊喜。
赵凯旋开车大概跟了两站路,牛春花停在路边的一栋楼房下面,她把车子扛起,上了二楼,一阵钥匙响,然后就是关门声,很快二楼的一扇窗户有灯光亮了起来。
肖建飞让赵凯旋把车往回开了一段路,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面停下,带着大伙下了车,看着窗户中的灯光说道:“这是她家的厨房,她应该在这洗漱,左边应该是她家的卧室,那右边就是她邻居家的窗户了。”
“这不是废话吗,你快说怎么办?”赵凯旋有些迫不及待了。
肖建飞吩咐大家伙:“都分头去捡两块半截子砖,然后在这集合。”
“不会吧?砸玻璃?这么小儿科的事情你也干?”爷们有些失望的追问。
“你懂什么?山人自有妙计,都赶紧去。”肖建飞带头散开去找砖头。
没有五分钟,大家每人都拿着砖头回来了,肖建飞指着牛春花家邻居的窗口说道:“看见了吗?大大小小一共八块玻璃,听我口令一起砸,争取一次全砸碎。”
爷们像看病人似得看着肖建飞:“你发烧了吧,你砸人家邻居的玻璃干嘛?”
赵凯旋首先醒悟过来,对肖建飞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果然大大的狡猾!”
肖建飞带着大家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大喊:“牛春花,帮你报仇来啦!”说完带头把砖头向二楼扔去,爷们等人不敢怠慢,纷纷把手中砖头砸向牛春花邻居家的窗户,在一片清脆的声音之中,肖建飞等人跑向了远处。
立刻,牛春花的邻居家的灯就亮了起来,大冬天被人晚上砸了玻璃,谁不怒发冲冠?接着牛春花家的门被剧烈的敲响,很快就传来争吵声。
疯子忍不住又溜回楼下听了片刻,回来大笑着说道:“她家邻居也是公交司机,我到楼下的时候,她们已经开骂了。”
肖建飞问赵凯旋:“要不你也去听听?”
“得了吧,知道结果就行了。”说完开车就走,路上他对肖建飞说道:“我看了,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你这个人损点子太多了。”
肖建飞骂道:“你大爷,帮你出气,你倒高尚起来了,不是你那会被气得哆嗦?“
这时候疯子有些恼火的说道:“砸那个沈承志的时候,我砸到了飞哥身上,刚才砸玻璃,两块砖我一块玻璃也没砸到。”
“滚你大爷的,少在这儿给我丢人!”爷们在大家的哄笑声中骂道。
肖建飞知道爷们心里还有个疙瘩没有解开,他也一直在想沈承志的事,明天还要去医院看看,如果沈承志醒来,就让牛魔王去指认他,只要沈承志无法提供他不在蒋松被害现场的证据,公安就一定能够撬开他的嘴。
几个人回到了市文化宫那条街上,这时候他们才感觉到了一些过节的气氛,路边摆满了大排档,大排档上坐满了喧嚣的人们,有猜拳行令的,有胡吹乱侃的,有面红耳赤争辩的,在这个节日的冬夜,吵杂的声浪辉映在大排档上闪亮的灯火之下,让人居然感觉少了些许寒冷。
几个人来到赵凯旋的卡拉OK推门而入,震耳的乐声扑面而来,歌厅里面烟气缭绕,在昏暗的烛光下能看见每个角落都坐满了人,爷们对赵凯旋说道:“再来一次打土豪,老子第一个来你这,先把你的车当浮财给分了,再把你这里的女服务员都当成你的姨太太,给穷苦的老百姓一人发一个。”说完她又拍拍疯子的肩膀道:“给你也分一个,你先挑好,告诉我一声。”
肖建飞笑着说:“疯子,你可别上当,你要真告诉她你相中哪个了,你和那妞也就离死不远了。”
疯子也笑了:“我知道,打死我也不说。”
这下连牛魔王和赵凯旋都笑了起来,爷们一脚踢在疯子的腿上:“你大爷,看来你还真有想法了?”
赵凯旋带着几人来到他的休息室,这是个很小的房间,里面一张单人床,一张小茶几,几个方凳,赵凯旋有时喝多了或者关门的太晚就在此凑合一晚。赵凯旋对肖建飞等人笑着说:“哥几个坐着,我去拿些喝的来。”爷们却说道:“把王涛和炜子他们都叫来,今天怎么说也是过节呢,弟兄们凑一起热闹一下。”
赵凯旋道:“好嘞,我去给他们打电话。”
片刻,吴海波带着丁建军进来,丁建军看来已经喝了一些,脸上微微发红,肖建飞等人都站起来和他寒暄,丁建军摆着手说:“我和一个朋友来的,朋友有些喝多了,我让凯旋送他回去,这不,海波说你们来了,我就不请自来了。”
肖建飞让吴海波去给杨保国打个传呼,让他一起来聚聚。这时候郭宏伟带着服务员拿来了一箱啤酒和一些花生豆,牛肉干,烤鱼片摆满了茶几。肖建飞让郭宏伟也坐下聊会,郭宏伟笑着说道:“今天人多,外面忙不过来,等会消停点,我再来和哥几个喝酒。”
赵凯旋的这两个得力大将,肖建飞不喜欢吴海波,总觉得吴海波有些阴沉,是心机很深的人,而郭宏伟则不同,处事很冷静,但为人却很爽快,是让人很容易就产生好感的人。
王涛第一个赶到,他进门就大呼小叫:“****,不带这样的,今儿一天我谁也找不到,你们去哪玩了,都不带我?”
“我们都有传呼,你要真心找我们怎么会找不到?你一定又在红姐那起腻,还好意思叫唤!”肖建飞因为太多的人在场,边说边向王涛使了个眼色。
赵凯旋和杨保国一起进来,杨保国进来就散烟:“走半道,遇见凯旋了,这不就搭顺风车来了,哥几个都到齐了,吆喝,丁哥也在呀。”杨保国看来已经喝了不少,他有些小兴奋。
陆续人都到齐了,炜子是最后一个来的,他进来后就和肖建飞挤坐在一起,几次看着肖建飞欲言又止。肖建飞知道他想说什么,一定是胡清回来了,最近炜子有些躲着他,大概觉得彼此见面尴尬。肖建飞想起胡清,有些意兴阑珊。
大家都没有杯子,就那么打开啤酒直接灌,很快一箱酒就没有了,只有赵凯旋自己喝二锅头,他一直喝不惯啤酒。他喊来吴海波:“再拿两箱啤酒,外面要是人不多了,进来说一声,我们出去坐,这地方太小了。”吴海波笑着去了。
丁建军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带了一个中年人,丁建军介绍是他们单位公安科的郑科长。肖建飞等人对于公安都有一种抵触感,郑科长虽然不算正经的公安系统的人,但到底也是企业里面管治安的,怎么着也算半个公安了。肖建飞等人都不知道怎么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一时有些冷场。但这个郑科长看来天生是个场面上的人,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岁数和身份的特殊而和大家格格不入,反倒和大家谈笑风生,和谁都能聊几句,很快和大家熟悉起来。
赵凯旋好奇的问郑科长:“我这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来,就是干你们这行的很少来,郑科怎么会到我这喝酒了?”
“哈哈,有个朋友,我帮他办点事,好嘛,今天非要拉我出来喝几杯,谁知道给带到这了,要菜没菜,饿得我狠吃花生,酒也不敢多喝,你这东西的价格可是贵的有点吓人。”
赵凯旋笑着说:“幸亏郑科不是工商的人,要不我这小本买卖可就别干了。”
这时候郑科长的呼机响,他拿出来看看又放了回去。丁建军说道:“我和郑哥是老关系了,他人热心仗义,和分局的人也熟,以后弟兄们有事只管说话。”
郑科长忙摆手道:“还是别了,找我帮忙的几乎都不是什么好事,大家安生过日子比什么都强。”说完他的呼机又响,这回他连看也不看了。
肖建飞好奇的问:”郑科,怎么不回电话?吧台那就有电话。“
郑科苦笑着说:“我这是躲都躲不及呢,怎么还敢回电话。哎,但这事也躲不过去,我正发愁呢。”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好奇起来,对于肖建飞等人来说,除了打架把事做大了需要躲事,还有其他的什么事需要躲?丁建军也问:“到底怎么了,说出来,就算兄弟们帮不上你,也总比窝在心里强。”
郑科长仰头喝下一整瓶啤酒,擦了擦嘴角,沉思了片刻,才苦笑着说道:“不怕兄弟们笑话,还不是为了那俩孩子。”
丁建军笑了:“我知道了,你那俩宝贝龙凤胎,怎么着,给你惹事了?他们才多大点,最多上初二吧,能给你惹什么事?”
郑科长摇摇头:“今天孩子们的老师打电话让去学校,我觉得丢人,没敢去,谁知道老师晚上摸到家里去了,这不,我爱人一直给打传呼,让我回去呢。”
“那就回去,有什么啊,不就是小孩子打架,这老师还能把咱们怎么着了?”丁建军不屑的说道。
“姑娘把同学给打伤了。”郑科长有些难以启齿。
“哈哈,这妞可以,有点爷们的风范。”王涛对着爷们笑道。
丁建军安慰郑科长道:“带人家孩子去看看,给点医药费,虽说姑娘家和人打架不好听,但孩子还小,以后管严点就是。我原来还以为是你那小子给你惹事了。”
“姑娘和人打架是不好听,但总比我那小子把女同学的肚子搞大了好听吧?”郑科长终于忍耐不住了,他脸红脖子粗的吼道。
因为人多,爷们和疯子挤坐在一张小方凳上,闻听此言,一屁股坐到地上,嘴里喊道:“****,这动作也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