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一干人也于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的巨大震撼中醒来,脸上再无轻视之色,二首领率先道。
角斗场实力为尊,他们是莽夫却不是傻子,一个他连看都没看清楚就到面前,徒手夺了他一直捧着的酒坛子不说还在他眼皮子底下伤了一干兄弟。在喝酒时完美的控制那酒的下流速度,又将那么厚实的酒坛轻而易举碎为齑粉的人又岂是泛泛之辈?
夺酒、伤人,一切都在须臾间,却让人心底颤抖不止,颊离咽喉是那么的近,若是她下手的地方是他们的喉咙,他们现在哪里还能活着站在这里?
三首领也是想通了这些,心里一阵阵发冷,立即客气的道,“这位小兄弟,是兄弟们有眼不识泰山出言轻侮了你,但不知者无罪,既然大家是兄弟那便当先前之事只是闹剧。兄弟自罚一坛,当作请罪!”
说罢,抱起酒坛,仰头狂饮。
喝到嘴里有,更多的是流下来的酒,打湿了他的衣襟、胸膛。
“小弟我初来乍到,日后还望诸位兄弟多多关照,兄弟这般客气,那小弟怎敢领受。这一坛就当兄台你敬小弟,小弟回敬你一坛,日后小弟还仰仗兄台照拂!”
上官莺再举起酒坛,仰头大口大口饮酒,两人几乎是同时饮尽,那三首领已经是醉眼朦胧,酒坛子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上官莺将酒坛子轻放在桌子上,那一双明媚的桃花眼却更是清亮,冲着石天勾唇笑道,“石大哥,这位兄台醉了,怕是要人搀到一边去了。”
这笑,无心,却既妖且魅。
石天几乎以为她是女子,但一看到她滚动的喉结,又是一个激灵,哪里有女子有喉结的?而且方才她喝酒的时候他看得很清楚,那宛若白玉的耳垂上哪里有扎过耳洞的痕迹?
他当这只是错觉,笑道,“来人,把白子搀到一边去,老子来介绍兄弟!”
斗场各首领皆屏息以待,石天抬手重重一拍上官莺的肩膀,大笑道,“老子和鹰弟是不打不相识,自今日开始,鹰弟正式成为场里的副场主,老子要是不在的话,她做决定也是具有同等的效力!”
这是将权力划分,也是将偌大的场子的交到她手里的承诺。
众首领皆羡慕不已,却没有一个不服气的,当下皆是单膝跪下,齐声喝道,“见过副场主!”
声如惊雷,不但响彻整个楼层,连外边的人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大家都先起来!”
上官莺双手翻转往上抬起,众人只感觉到膝下一股强劲的力道袭来,心头一阵惊愕,来不及抵抗就不由自主的站起了身来。
抬起头,却看见她双手平摊,更是一阵心悸,要将他们不动声色的托起,这内力该有多深厚,浪费得有多严重!这样残酷的事实也是深深打击到了他们,他们练习武功这么多年,内力自问也算是强的,但却没有一个敢这么浪费来的。刚才那般快的身法,他们可以自欺欺人的说她只是身法快,但在她显露这般强横的内力下,他们心底存着的最后一丝侥幸也是彻底的没了。
都说江山北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他们原本还不信这么快就被人超越,哪里想到就在今儿他们这些毫无准备“前浪”今儿就被“后浪”狠狠的拍在了沙滩上,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绝对的但颤心惊、彻底的臣服。
上官莺不动声色一笑,知道自己达到了想要的效果,平摊的双手拱成拳,沉声道,“小弟关鹰,承蒙石大哥看得起委以重任,日后定当和兄弟们齐心协力打理角斗场,绝不藏私!今日于此发誓,我关鹰愿与诸位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生前当遭千人唾万人骂,死后坠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铮铮誓言字字铿锵,她面色肃穆,双目光芒灼灼而坚定,宛若地狱燃烧从不熄灭的红莲业火,绝艳夺目。
那一刻,天地都安静。
“好!”
久久,石天大声叫好,举起酒坛子,“我石天于也于此起誓,愿与鹰弟同生共死,荣辱与共,永不背叛,否则愿下地狱永远受那地狱之火灼烧之痛!”
“我们都愿与副场主同声共死,永不背叛,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男儿心头的豪情激越万丈,纷纷举起酒坛子。
“好!以酒见证!”
上官莺高高举起面前的酒坛子,“同生共死,永不背叛!”
“同生共死,永不背叛!”
众人齐喝,高高举起手上的烈酒。
“鹰弟,你已经喝了两大坛子了,今儿少喝点。”石天一手托着酒坛子,一手却是压住上官莺手上的酒坛子,这酒性烈得很,场子里最能喝的也不过是能喝上一坛多,她都喝了两坛了,不能再喝下去了。
“石大哥太客气!”上官莺笑,却是坚定的拿开了他的手,“男子汉大丈夫,生当顶天立地,今儿与得幸与众位兄弟同聚,自当得意须尽欢,干!”
说罢,将酒坛子往去前面一推,抱起酒坛仰头就饮。
“干!”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也是齐齐抱起酒坛子狂饮。
上官莺最先饮完,将手上的酒坛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重重坐下。
颊生红晕,唇吐芬芳,娥眉上扬,那一双灼灼的桃花眸却更是潋滟生辉,宛若蒙尘的珍珠首次擦净灰尘,一瞬间绽放的绝艳华光几乎是能亮瞎人的眼睛。
而此刻,她的眸光正望着对面同一楼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唇角弯起冷酷的笑意,举起面前杯中酒,遥遥一敬!杯中酒液成一道水柱疾速射向他站立的方向,速度快,位置精准。
这是绝对的挑衅!
男子一双飞扬的丹凤眼眯起,手一招,立即有人送上酒杯,他举杯,遥遥相敬。却是一接,在空中让酒液滚了几番,尽数将之接入手中的杯子里,一饮而尽。
“多谢姑娘赐酒。”
他举杯,眸深黑如点漆,声音不大,却知道她能清楚的读懂他的唇形。
“拓跋玄渊,不谢!”上官莺传音入他的耳,一声冷笑,侧过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