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边听着他们对话的姑苏凉和花子惜憋笑都快憋死了,见过得了便宜卖乖的,却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做到这样的程度,真是太好笑了。
差不多到时间后,上官莺秘密传音给花子惜交待了一些事后才叫上白袖一起走了。
当白袖跟着她看见一大群野人后,免不了吃了一惊,尤其是眼瞅着野人群里那首领模样的人对她客气的样子后,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上官莺和那首领在前,自然没能看见他的异常,而那群后边的野人当然也不会去注意这些。
一行人到达目的地时正是第二日的午时,第一件要做的事必然是休息。一天一夜的不停歇的赶路,不光上官莺和白袖受不了,就是身强力壮的野人们也有些吃不消。
“你们在这休息一会儿,我去请族长过来。”首领倒是精神不错,跟他们说一声,离开了。
“小师妹,你到这想做什么?”白袖看看四周喘着粗气的野人们,压低了声音问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上官莺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解下腰间的水囊,拔开瓶胆,喝了一口,干涩的喉咙总算是没先前那么难受了。
白袖在她身边坐下,“你这葫芦里卖什么药?”
“反正不会是狗皮膏药。”上官莺累,将水囊挂回腰间,朝他摆手,“我现在很累,休息一会儿,你别吵我。”
说罢,往椅背上一靠,眸子随即阖上。
白袖眉峰高高蹙起,手往她手腕边探去,却被她避开,“大师兄,我困。”
“好吧。”白袖缩回手,不吵她了。
约莫小半刻钟后,首领领着族长来了,他们才刚进来,一直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的上官莺起身,顺手扯起白袖相迎。
族长和这里人的打扮不一样,着黑衫,身材高瘦,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
先是一番寒暄,之后便是步入正题,族长将野人们生病的事说了,上官莺顺手推舟推出白袖这位神医的弟子,打着包票说有他在一定会帮野人们治好病,只是……
族长不蠢,立即就应说只要他们能帮忙治好野人们,就答应她一个条件。
狡诈的上官莺自然是要讨价还价的,于是充分发挥三寸不烂之舌的本事,硬生生要族长答应她三个条件,白纸黑字给画押了才放心。
“在人家的地盘都敢这么胡闹,不要命了你?”在野人们为他们安排的石房内,已经谈妥条件归来的白袖为上官莺倒一杯清茶,责备道。
“我这不是吃准他们会答应嘛。”上官莺接过茶,却没有自己喝,反而将它递给白袖,“你也渴了吧,先喝点,润润嗓子。”
“就你有理。”白袖将她手上的茶推还给她,自己再倒一杯,在边上喝着。
“我这其实叫有恃无恐。”上官莺笑,有些促狭的道,“即便他们不答应,把我打得半死,只要有一口气在,大师兄你都会把我救回来,不是吗?”
“哼,少臭美了。”白袖眸中闪过一抹深沉之色,旋即偏头冷哼道,“我的灵丹妙药是要悬壶济世的,可不是用来给你这只白眼狼胡吞海喝的。”
砰砰。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声。
上官莺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将脸转向白袖,“你腿长,开门去。”
“尊老爱幼,你人小,开门去!”这回,白袖也找到了反驳的话。
“古有孔融让梨,你去开个门会死?”上官莺唇角一撇,那话十分的刻薄。
“没良心的白眼狼!”白袖愤愤地起身,去开门了。
来人是一位少年,容色妍丽,却偏生一头如雪白发,白如玉的肌肤吹弹可破,更显唇红齿白。
他,个子不高,一袭紧身黑衣却勾勒出他结实的线条,整个人站在那里宛若笔直的劲松,可偏生那一双茶色的眸子淡漠得好像万物都不存在一般。
糅合刚劲与淡漠,这少年相当奇特。
“有什么事?”白袖手扶着一边的问,谨慎的问道。
“晚上你们想吃什么?”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声音如同公鸭嗓,有些怪异的沙哑。
白袖眉头一皱,正打算回答冷不丁听到后边一声“噗通”声,少年显然也是听到了这动静和他一起往发声处望去,正好一起将上官莺从椅子上摔下来的窘态收入眼底。
“手滑。”上官莺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
白袖怪异的瞅她一眼,“没事吧?”
“没什么事儿,我出去走走。”上官莺走上前来,避开白袖的目光对那少年道,“晚上的事儿,晚上再安排,现在不急。”
“前提是你活着回来。”少年嘴巴和他淡漠神情不一样的刻薄。
上官莺心一动,却没有出言反驳,“我一定比你活得更久。”
在心里,默默地补上“这一次”。
不去看少年的脸,她挤出门去,走到外边的一方平地时,足尖点地,整个人宛若鹰隼往远方的天空掠去,停留在一处寂静的平原,双膝舒展而坐,胸腔那一颗心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剧烈的跳着,好不容易趁着快失常之际冲出来,现在到了这地方几乎要跳出来。
军师莫问!
她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军师莫问!
她不会看错的,那青涩却熟悉的轮廓、一头从不簪的白发,还有从不换花样的黑色衣裳,除了军师莫问,这普天之下还有谁会拥有?
“莫问……莫问。”
咬紧唇,盈于眼眶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前生,陪她一路相携成长的人是他,在她受伤、遇险第一个来救她的人除了他从不作二人想,甚至一次战役,他冒着被砍头的危险偷了官府的粮食,快马加鞭送给她,才让她绝地反击反败为胜。打仗胜利天下初定时他屡屡劝她保留军权,为自己和家人多做打算。她那时候一心惦记着要助凤子君要坐稳江山,不但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还误会他想拥兵自重。为此她还跟他大吵了一架,到最后除了那一支他以死威胁保住的凤家军的军权,其他的军权都被她给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