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回来。”
秦晗玥还会回来？她不是辞职了吗？
谢虹语心中一凛，无法控制的问出口，“可是……可是她已经辞职了……”
“我没有准！她就不算辞职！”展瀚哲提高了语调，一向冷静的他却被那忽然升腾起的怒火而驱使，冲动的打断谢虹语的话。
“我……”谢虹语一愣，眼眶微微发红，“我只是……想要帮你分担……你从来没有对我这么凶过，瀚哲，我才是你的现任女朋友，不是吗？”
展瀚哲张了张薄唇，理智慢慢回笼。
他在做什么？他很少朝女人发火，尤其……还是朝那对他的前途雄心非常有利的谢虹语。他紧紧皱了眉，为自己这么轻易的为一个人而挑乱心事而懊恼。
他不喜欢这种被别人牵着走的感觉！
他要走的路，没有人可以阻挡。即使是……她。
他要成功，也要她留在他身边。鱼与熊掌不可兼得，那是软弱的人才相信的东西。
即使到了现在，他还是不相信她会离开，还是不相信人生中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不会再回来。或许是秦晗玥以前给他的安心感太多，多到让他都忘记了，爱本身就是一件有多坚强就有多脆弱的东西。
爱有时可以无坚不摧，有时却又不堪一击。
可是总是很多人，在它不堪一击的时候相信它无坚不摧，在它无坚不摧的时候相信它不堪一击。亲爱的，不是爱情骗了你，是你信错了爱。
“对不起……最近事情太多，我压力有些大。”展瀚哲放柔了声音，伸手揽谢虹语入怀，轻声安抚着，眼神却幽暗如深潭。
要得到总要有付出，总要有所牺牲和放弃。
他只是暂时放弃而已，晗月会回来的。在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他亲自就接她回来。
而现在……谢虹语才是最重要的砝码，胜了这场官司，然后，拿到猪头张和谢云霭承诺的股份那么，展氏就是他的了！
他倒要看看，到那个时候，展明哲这丧家之犬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他会好好跟他新帐旧账一起算的！
谢虹语乖巧的任他拥抱着，大眼睛却微微敛下来。
看来秦晗玥在他心中的份量比自己想象的要重，不过那又怎样，他最后选择的，只能是自己。绝对要用尽一切办法，填补秦晗玥离开的位置！
展瀚哲以担心谢虹语的身体为由拒绝了她陪自己加班的要求，温柔但不容拒绝的送她出了公司，嘱咐司机送她回家，然后夜色茫茫中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职员们都下班了，偌大的惊鸿现在显得空荡荡的。下意识的抬步走到秦晗玥的办公室，透过磨砂的玻璃看到里面的一片黑暗，才恍然意识到她竟真的走了。
以前若是自己加班秦晗玥一定是陪着的。他也从来不会劝她离开，因为哪怕不看她，只是看到她办公室里投射出来的温暖灯光，他都觉得莫名的满足。
只是现在……
展瀚哲看着那漆黑的办公室，抿了唇，手放在门把上，顿了两秒，推开门走了进去。
按下灯的开关，满室光明，却是一片清冷。
明明知道她不在的，可是真的面对这样的场景，他还是有些失落。
展瀚哲慢慢迈着步子走向秦晗玥的座椅，然后坐下来，双手放在桌子上，细细的打量着四周。
这是她坐过的椅子，这是她触碰过的桌子，这是她看过的文件，这是她握过的笔，这是……她看东西的角度。
这间办公室充满了她的气息，可是她已经不在这里。
还有比这更难过的事吗？
展瀚哲黑眸微沉，因为他才刚刚发现，是的，才刚刚发现，这间办公室里，真的没有一件属于她的东西。
文件是事务所的，文具、家具是事务所配的，干干净净，简简单单，几乎像是个新的办公室。
秦晗玥在这里呆了五年，却除了她曾经留在这里的回忆之外，没有留下一点点她个人的痕迹。
“因为我是秦特助啊。”她曾经哀切着眼眸静静说的那句话忽然就响在耳边，让展瀚哲恍了恍神。
她原来如此讨厌秦特助的身份，不然不会刻意的把秦特助跟秦晗玥如此泾渭分明的分隔开。她明明不喜欢的，却为了他，把自己硬生生塞进那个黑暗壳子里这么久。而他竟然视为理所应当，甚至根本就不曾在乎。
瞳孔轻转，正好看到桌上的那一盆仙人掌。大概有一个多星期没有好好浇过水了，它看起来有些萎靡不振。
即使是仙人掌，长时间的没有水的浇灌也会枯萎啊。
展瀚哲心里一动，过往的记忆忽然浮上脑海，夜市的喧闹，明亮的星光，还有……她笑出了两个小小酒窝的俏脸。
好像就是那时候，他套了好久的圈，才千辛万苦般的套到这盆毫不起眼的仙人掌，送给了她。
他早已经忘了，却没想到她却一直留在身边，就放在自己触眼所及的地方，养了这么久。而他竟从来不曾发现过。
好看的手指伸出去，细细摩挲仙人掌花盆表面光滑的纹理，如同摩挲她的肌肤。
他捧起花盆想要抱到眼前，盆底好像有什么字若隐若现，展瀚哲心微微一动，连忙抬起花盆细细去看。
是两行铅笔的小字。有些模糊了，却还是可以看出当时写的人的用心。
第一句话是，爱你是我孤独的秘密。
第二句话是，你想离我的心越近，所花费的泪水会越多。
心毫无预兆的开始酸涩疼痛，展瀚哲愣愣捧着那盆仙人掌，犹如捧着她逐渐枯萎的心。
展瀚哲给仙人掌认认真真浇了水，小心的放回原位，怔然看了很久，才站起身来离开。
驱车回家。他自己是有一处住所的，只是这两年来，他去秦晗玥的公寓去的多，自己的住所倒是冷落了下来。而现在……
展瀚哲抬眸一看，窗外的熟悉风景让他微微一愣，眉头皱了皱然后又缓缓松开。
又来到了秦晗玥的公寓小区。他没有确认目的地，只是信手开着，却仿佛车子自己有了意志，来到它最常来的地方。
轻叹了一口气，推开车门，第一个动作就是抬眸去寻找那抹暖红色的灯光。
意料之中的没有，意料之外的浓浓失落。
她都说她搬走了，自然不会留下那盏暖红色的灯。可是……也有几次他回来没有发现那盏暖红色的灯，回了家却发现她在，或者，只要等一会儿她就会回来。
这次会不会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