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就在此刻一个清脆的撞击声突然冰夷的背后传来。冰夷一惊,立即回首看去。屋内有三张床,冰夷此时正躺在右边的侧床之上。那主床之上却摆着一张棋桌,棋盘的两边分别坐着两个人。而刚才那一声脆响便是其中一人落子时所发出的声音。
冰夷此刻根本不在意他们二人在下些什么,她只在意这二人分别是谁。明亮的灯光映着一人俊朗不凡的脸庞。冰夷从这个角落只能看到一个人上官玉杰。她虽恨不得上官玉杰去死,但此时此刻她关心的却是旁边那个,那人背对着她,上半身缠有丝丝的白绷带,一头长发懒散地披在后背。这个背影再熟悉不过,冰夷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甚至忘了穿鞋就光着脚走下了床,她竟完全不顾那冰凉的地面。而当他来到那人正面时,她那双妩媚的眼中竟已有了泪光。她豁然抓住那人的双肩,极力嘶喊道:“霸天?真的是你?你真的没死?我不是做梦吧?”她不顾一切地猛摇着霸天的双肩,好端端的一盘棋竟然被摇乱了。而霸天也被摇得咬牙切齿。
上官玉杰叹了口气,将自己的白子放在桌上,无奈地道:“老弟你的棋艺虽没什么长进,可不论是运气还是艳福都好的很呢,竟能让昆仑圣女为你整日魂牵梦绕。哥哥我可就没这个福气喽,成了亲就再也不能像你这般自由地想爱哪个就爱哪个了。”
冰夷一听这话,狠狠看着上官玉杰,冷冷地道:“怎么是你这混蛋?你为何还不去死?”
上官玉杰苦笑道:“仙子,我这天下第一神医若是都死了,那还有谁能救回你们这些孤男寡女的命?”
冰夷一愣,看了看霸天身上的绷带,又看了看上官玉杰,满脸的迷惑。
霸天一边将自己的黑子收回,一边道:“仙子你不如搬把椅子过来看我与上官兄下棋,看完了你就都明白了。”
冰夷依旧不顾穿鞋便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了床边。
二人此时已经清理好了棋面。上官玉杰笑道:“还是老弟你先下吧。”
霸天丝毫没有犹豫,毫不客气地将自己的黑子落在了棋盘中央的天元之上。冰夷一瞧立即骤起了眉。
上官玉杰也直摇头道:“你为何总是不肯规规矩矩地按套路下棋呢?棋如人生,每一步都要考虑再三。这又不是比剑,何必执意如此呢?”说着上官玉杰将自己的白子落在了角落的星位之上。
霸天一边下一边道:“不论是下棋还是斗剑,惟有出奇招方能旗开得胜。”
冰夷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竟丝毫没把自己当回事。于是提醒道:“喂,你们是不是应该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上官玉杰落子道:“仙子你不妨有话便问,有问有答的棋局才会有意思。”
冰夷皱眉问道:“真的是你救了霸天?”
霸天答道:“除了天下第一神医,还有谁能救得了我?”
上官玉杰接道:“除了万木回春,还有什么能勾回他的魂?”
冰夷不解地问道:“你既然救他那为何还要杀他?”
上官玉杰理所当然地道:“我哪里有杀他?我若想杀他,他又怎么会在这里陪我下棋?”
霸天接道:“我既然在这里陪他下棋,他又怎会忍心杀我?上官兄若要杀人必吹醉雨沉箫,他只吹一曲天籁无声当然杀不死人。”
冰夷一惊,道:“难道你早已猜到他并非想杀你?”
上官玉杰道:“这不用猜,我从不杀手无寸铁的人。”
霸天接到:“我手中无剑,当然也就是手无寸铁。”
冰夷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摇头问道:“你们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霸天答道:“把戏也是戏,我们本就是在演戏。”
上官玉杰接道:“不错,只不过仙子演得太投入了些。”
冰夷不明白。
上官玉杰解释道:“这本是我的即兴表演,可戏份却全被你们抢了去。”
霸天接道:“既然要演当然要演得动情些。”
冰夷还是不明白。
霸天解释道:“上官兄他虽也相信你是清白无辜的,但若只凭他一句话便让仙子你来破这案子却也绝无可能。要知道,只有族中的那些长老们才掌有生杀大权。族长说白了,也只不过是块顶着‘责任’二字的招牌而已。”
上官玉杰接道:“老弟的形容实在恰当得很。仙子你虽在外深得人心,但毕竟这次身涉其中不能自拔。相比之下我老弟的擎天一诺的名声就响亮得多了。你想想,若是连擎天一诺的霸天都拼死为仙子你担保,不论是谁都会思量思量的。何况是那些保守的老顽固?即使是上官世家也不想轻易发动战争,输赢先放在一边,若是成了其它四族的众矢之的可就有灭族的危险了。”
冰夷并不笨,她此刻豁然开朗地道:“你是说,你故意吹天籁无声,让霸天来拼死保护我。这样族中的长老便会多少相信此事内有隐情。”
上官玉杰点了点头道:“仙子你不愧为天下第一神探,真是一点就透。只要族中长老觉得此中内有隐情,我便能全力为你说得调查此事的权利。我的口才向来我错。”
冰夷思索了半晌才苦笑起来,自己竟被这二人给刷了。“如此说来上官夫人的演技岂不更是神来之笔,我还以为她当真要杀我呢。”
上官玉杰哈哈一笑道:“这当然是我和湘儿串通好的,只不过她演得太逼真了而已。”冰夷与霸天听到这里也笑了。可他们却没注意到这一瞬间,上官玉杰的眼神极其痛苦。
冰夷疑惑地道:“可霸天你就不怕他真的杀了你我二人?你是如何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演的戏?”
霸天只是笑着拍了拍上官玉杰的肩膀道:“因为我相信我的朋友,我相信上官兄绝不会如此没有义气。如若我真的死了,那也只能怪我瞎眼交错了朋友。”上官玉杰也同样拍了拍霸天的肩,正因为他们是朋友,所以他们比相信自己更信任对方。
冰夷感慨道:“你们这种朋友实在交得惊险的很。”
霸天笑道:“若是不惊险怎能见真情?”
上官玉杰提醒道:“仙子你莫要高兴得太早,族中长老那边虽然已经答应此事由你来调查,但是期限也只有一天,如若到时候洗脱不了自己的冤屈,老弟这一身伤可就真的白忙活了。”
冰夷看了看天色问道:“那现在还有几个时辰?”
上官玉杰道:“五个时辰,也是就是明日日出之前你必须查出真凶。你有把握吗?”
冰夷松了口气道:“幸好还有五个时辰。把握我不敢说有,但信心却是有的。”
霸天关心地问道:“这案子可有头绪?”
冰夷沉吟了一下,起身道:“这件事看似疑点颇多,但真正的疑点只有两处。第一,为何魔门的人竟会惊雷斩?第二,为何曼霜她会对自己做过的事一点都不记得,可小方却记得清清楚楚?”
上官玉杰思索道:“魔门的血魔幽瞳邪术颇多,说不定是被篡改了记忆。”
冰夷摇头道:“不可能!我对这方面的研究颇深。血魔幽瞳与我的天眼原理虽不同,但功能却也有限。据我所只血魔幽瞳只可以消除一个人的部分记忆,绝对无法篡改。”
霸天眼前一亮问道:“那他为何不消除小方的记忆?而偏偏消除曼霜的?”
冰夷自信地笑道:“我想他们需要一个人来诉说事实,好来嫁祸于我的天眼。毕竟能控制人身体意志的瞳术只有这两种。”
上官玉杰问道:“可他们为何不选曼霜而偏选小方,让一个女孩子来诉说事实,多少也会更加容易让人相信。”
冰夷点头笑道:“这便是一个最大的漏洞,我想一定是曼霜见到什么不该见到的东西,这才被对方消除了记忆。”
霸天兴奋地道:“不该看到的东西?难道是那人的长相?上官兄你身为天下第一神医可有方法帮曼霜恢复记忆?”
上官玉杰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最擅长针对内外伤的医疗,对于心神方面的研究也只有音攻了。何况记忆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又如何能找回呢?”
霸天皱眉道:“那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
冰夷突然一笑道:“两位难道忘了我的天眼吗?血魔幽瞳与天眼一阴一阳,互相克制,说不定有反制的效果。”
霸天与上官玉杰都眼前一亮,霸天抢着道:“那还等什么?”
上官玉杰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向长老们请示,提审曼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