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您先坐,我慢慢给你说。”那个朱医生将青年男子让在主位,又给他冲了杯茶,那样子很是恭敬。他坐在另一个座位上继续道:“手术很成功也很顺利,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还昏迷不醒。他左小腿有些骨折,大脑受到重创,五脏也受到了一些损伤。”
“那还不严重?”那个秦正斌一听这话顿时大吃一惊,几乎都喊了出来。
朱医生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郑重,问道:“秦先生你认识这个少年吗?”
秦正斌道:“不认识,我的车子没刹住,他是为了救一个女孩儿才被我撞到的,要不然受伤的就不是他而是刚才那个女孩儿了。”
“噢!”朱医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后又有些暗叹地说:“不过幸亏撞的是他,倘若撞的是那个女孩儿的话,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没命了。这个少年很不一般,他的体格比正常人优秀好几倍,甚至比那些职业运动员还要好,好像以前受过专门的训练似的。唉!倘若不是这样或你再晚来一分钟的话,或许他已经不行了。而且他智商很高,大脑构造奇特,虽然受到了强烈的撞击,但对他来说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真的吗?”秦正斌一听这话低落的心情顿时有些好转。
朱医生点了点头,确定道:“我们医院是全市最好的医院,我不会给您开这种不必要的玩笑。”
“嗯,这个我知道。医药费你不用担心,我来交就行,还有你把他转移到最好的疗养室,派个经验最丰富的护士照顾他。现在我得联系一下他的家人以及学校,朱医生你先忙着,我先出去了。”秦正斌说完就在座上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好的,我明白,秦先生慢走。”朱医生将秦总送到门外,看着他远去。
秦正斌走进****璁的那个疗养室,看到秦烟岚和李亦琦仍然在那里哭着,不由的叹了口气问:“小岚,你真的不认识这个少年?”
秦烟岚摇摇头,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在那儿哭泣着。看着她那一耸一耸的身子,秦正斌又是心疼又是心恨,心疼是因为自己的女儿心中痛苦,心恨是因为她为一个都不认识的少年而心痛很不值得。一时语气有些加重地道:“你都不认识他,哭得那么伤心干嘛?这不是自找苦吃吗?这十六年来我还是头一次见你哭成这个模样。”见她还在哭着,他忽然觉得自己很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便急斥道:“好了!别哭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还有一点儿大家小姐的风范?如果让你爷爷看到了,又要被关到房里思过了!”
被自己的父亲一阵训斥,又想到自己的爷爷,秦烟岚哭声渐止,双眼却仍看着床上的****璁,幽幽道:“伯牙抚琴意山水,钟期心语知有谁?知音难觅人先去,断琴誓不再手挥。你们什么都不明白,你们是不会明白的,永远都不会明白。倘若有一天你真的不能够再醒来,我的琴也将会是断琴!”她声音决绝,听的二人心中大震。
“好了,你们也不用担心了。刚才医生说他不同于常人,受再重的伤也不会有危险,像这种他很快就会醒的。”没办法,他太了解自己女儿的性格了,看去宁静柔弱,但骨子里却是坚韧、执着,只好有些违心地劝导着。然后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他是哪儿的人,哪个学校的以及他家里的联系方式。”
“我知道他是谁。”李亦琦突然道。
秦正斌转头看向她很惊奇的问:“你不是不认识吗?”
“刚开始他满头鲜血我没认出来,直到刚才进屋,才看清楚。”李亦琦回道,继续说:“他叫****璁是我们成扬中学的一个学生,昨天下午我在学校医务室见过他。那时他为了救一个女孩儿而头部受重伤去那里包扎,而我正好去那里闲聊,所以碰着了。”后又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他救的那个女孩儿叫夏小宁,在成扬中学很出名的,而且看起来他们好像很熟的样子。”
“什么?夏小宁?”秦正斌突然一副吃惊的模样,紧紧的看着李亦琦,而此时秦烟岚也转过头来死死的盯着她,仿佛李亦琦传达的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一般。
“当梦想早已支离破碎成了一片幻影,当世间早已没了那时时的牵挂,当自己心爱的人也早已离自己远去,那生命还有它存在的意义吗?对于某些人来说,生命的存在就在于牵挂,有了牵挂便如一只拴着绳子的风筝,想远走都不可能;没了牵挂便如那断线的风筝,随风而去,最终落在地上不知踪迹。”——作者语
“你说是表姐?表姐怎么会认识他?他又是怎么认识的表姐?”秦烟岚一脸惊奇,抓着她的胳膊摇晃着,一连串问题问下来,问得李亦琦不知该回答哪个。
“小岚,你别这么激动,让李小姐慢慢说。”秦正斌劝道。
“我刚才说了嘛,他救了夏小宁一回,只不过我不知道她是你们的亲戚。我就知道这么多,至于他们是怎么认识的我也不大清楚。”李亦琦道。
“唉!现在先别管那么多了,我先去学校向小宁打听一下他的情况,把这件事儿通知学校和他家人再说。”说罢,秦正斌便往外走去。
“我也跟着你去吧,我也得去学校请个假。他是为我而变成那样的,我怎么也不能置身事外。”李亦琦紧走几步跟上他。
“你们去吧,我在这儿照顾他。”秦烟岚虽是对二人说的,但连头都没回。
秦正斌边叹息边摇头,很是颓废的离开。李亦琦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道:“拜托了。”便也走了。
秦正斌的那两奥迪轿车因为车祸的缘故被交警扣留了,只是碍于他的身份才没把他拉到警局里去调查,两个人去诚扬中学只能打车去。
到达诚扬中学秦正斌去校长室,李亦琦则去办公室找英语组组长请假。见到校长朱旭时,他正跟几个军训教官的领队说着话,听到秦正斌来了,急忙将他请了进去,同时那个教官领队也告辞了。
“不知秦总到我这儿来有何贵干啊?”待二人坐正后,朱旭问道。
“唉!老师啊,您就别折杀学生了,直接叫我小秦就行。什么秦总秦总的,在您面前我不一直都是学生嘛。”秦正斌抹了把汗道。
“哈哈,好,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个样,一点儿没变,上高中那会儿你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却是最尊师长的,比小林那小子强多了。哈哈。”朱旭张口大笑,有些粗犷的声音尽显年轻豪迈。一声大笑笑完,喝了口桌子上的茶道:“说吧,有什么事儿,听说你最近挺忙的,既然肯到我这儿,一定有事儿。”
“真是什么都逃不出老师的慧眼,我到这儿来确实有些事儿,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跟你说个不大好的消息。”秦正斌道。
“哦?什么消息?你也不用给我戴高帽,有话说就行。”朱旭靠在椅子靠背上,微眯着眼道。
“咱们学校有个学生被我用车撞到了,我是来向您打听一下他的具体情况以及他家的联系方式。”秦正斌有些歉疚道。
“怎么回事?严重吗?”朱旭猛然坐直身子问,神色也严肃起来。
“唉!就怪我开车不小心走了神,没看清前面还有个女孩儿,但当发现时已经晚了,而那个少年正是为了就那个女孩儿才被撞的。现在他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还没苏醒。听李华老师他侄孙女李亦琦说那少年就是咱们学校的,所以我才来这儿。”秦正斌解释道。
“嗯,这个学生挺不错的,待他身体好了得好好表扬表扬他。李亦琦是才来这儿实习的,他既然说了那就没错了,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我好叫人给你查一查他的资料。”朱旭道。
秦正斌皱了皱眉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不清楚,不过小宁倒是知道他,所以不如把小宁找来仔细问问?”
“好吧,既然你不认识也只能这样了。”朱旭说完,便给他的秘书吩咐了一下。
一会儿李亦琦和夏小宁同时来到校长室,她们两个是在路上遇到的。
夏小宁见到秦正斌坐在那儿很是诧异,不知自己的姨夫来干什么。待她听到****璁出车祸时顿时大惊失色,花容月颜满是惊恐和悔恨之色。此时此刻她想起了杜雪劝说她的那句话:“倘若你真的喜欢他,就应该说出来,管其他人怎么说干嘛,要不然以后没了机会,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她心中大恨,恨自己的懦弱没有勇气说出那些话,更恨自己在他最危险的时候不在他的身边致使他遭受那么大的伤害。
看到她的不自然,李亦琦忙拉着夏小宁走出门外。两个人静静的走着,谁也没说话,李亦琦想问她他们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听夏小宁幽幽问道:“辰宇,他、他说什么了吗?”
李亦琦看了她一眼,心里思索着要不要告诉她****璁说的那些话,正犹豫着,又听夏小宁问:“他到底说什么了?”
李亦琦叹了一口气,咬了咬唇,狠了狠心道:“他、他说他爱你,倘若他不能醒过来,就来世在娶你为妻。”
夏小宁顿时脸色苍白无比,痴痴的面无表情。想到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对自己的暗示,和救自己时那义无反顾的神情,她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如一个瓷器般破碎了。空气中弥漫着凝重的气氛,在那燥热的天气,夏小宁忽然觉得全身冰冷,眼前黑暗一片。她想到倘若他真的就这么去了,自己还有活下去的意思吗?
当梦想早已支离破碎成了一片幻影,当世间早已没了那时时的牵挂,当自己心爱的人也早已离自己远去,那生命还有它存在的意义吗?对于某些人来说,生命的存在就在于牵挂,有了牵挂便如一只拴着绳子的风筝,想远走都不可能;没了牵挂便如断线的风筝,随风而去,最终落在地上不知踪迹。当往事成风,物是人非,牵挂已成故事云烟时,生命也便没了它应有的色彩,因为你应经没了那拴着你的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