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中林在白水县城开了大半年广州发廊后，就有钱了，自然也跟那些经常来广州发廊的男男女女混熟了，他自己本来就是白水县人，说话又没有语言障碍，很快就溶入了县城有钱人的生活圈子，在那些人的盛情邀请下跟那些人打起麻将来了。那些人都是县城里的赌徒，一生都在追求赌博的刺激，赌性都很重。黄中林从不赌博，一度他还看赌徒不起。多少年里他一直在追求艺术，现在他觉得艺术这东西不属于他了。他放弃艺术，转而开发廊，想挣几个钱再思谋未来。然而他没想到的是他口袋里一旦有了钱，钱就会改变他。钱这东西存在于这个社会就是为了改变人的生活的。有钱，手就痒，就想玩。他被那些好赌的老乡拖到了麻将桌上。他没想到他的赌性会那么重，一玩就一发不可收拾，过去连看一眼都觉得有辱自己心性的东西，今天玩起来却乐此不疲，一玩就是一个通宵，一个通宵下来不是赢几千――第二天便大手大脚地花天酒地，就是把一个星期的营业额统统输光。
黄中林是我们这帮哥们中定力最好的人，同时也不是一个把钱看得很重的人。有一段时间他赢了很多钱，一赢了钱他就买东西给小青，心里给自己下了个指标，那就是放长线钓大鱼。小青是他想要钓的大鱼，他今天送她一个漂亮的发夹，明天送她一条精美的假珍珠项链，后天送她一只漂亮的钱包，过几天又送她一双尖蒂子高跟皮鞋，又过几天又送她几双漂亮的丝袜子。每次他送东西给小青，都对小青说：你辛苦了你辛苦了。不是你，我这个发廊怎么做也做不起来。他说的是大实话，但他越是说实话小青就越感动。老板这么欣赏她，她没有道理不表现得更好一点。她把发廊当成了自己的家，一分钱一滴水地节约着用。她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从小就懂得投桃报李是做人的基本美德。有一天黄中林输得很惨，不但把钱输了把身上的那件羊皮夹克也输了，然而他穿着薄毛衣走进店子时，脸上还笑嘻嘻的。小青问他：你把皮夹克忘在别人家里了吧？黄中林一笑，笑出一口被烟熏黄了的牙齿，说没忘，我把那件漂亮的皮夹克输掉了。小青觑着他，以为他是开玩笑。他说：我没钱了就把那件皮夹克脱下来做三百块钱抵押给别人，接着又玩，结果又把皮夹克输了。小青用一双迷人的眼睛瞅着他，觉得他真是个大方得让她震撼和感动的男人。换了别人，输了钱脸上就一脸的锅粑，而他还笑嘻嘻的。小青说：亏你还笑得出。黄中林说：那有什么？又没把人输了。小青说：我发现你这人很可爱。黄中林马上一脸自我蔑视道：我是个丑鬼。小青又瞅着他，这一次打量他的目光更加长和专注，你不丑，她肯定他没有他自己说的那么丑说，你只是皮肤黑了点。他说：只是皮肤黑了点？他盯着小青又说：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晓得我自己是个丑鬼。小青笑了，笑得犹如春天一般明媚，我不觉得你丑。她有些喜欢黄中林了。
有天晚上，白水县下很大的雨，街上水流成了河。那个每天陪小青睡觉的妹子回家招呼母亲了。店子里只剩了小青，黄中林准备出门时，小青说：我一个人怕。黄中林迈出门的脚又缩了回来，为了陪小青，就没出去打牌。十点多钟，县城街上安静了。他关了门，转过身来看着小青。小青也看着他。黄中林平常是爬到阁楼上睡觉，今天他不想睡阁楼，说我今天睡按摩房。小青说：你不准碰我。黄中林说：我是那种绝不勉强妹子的人。两人睡觉，他睡一张按摩床，小青睡另一张。郴州妹子小青看着他很踏实地笑了下，然后睡觉。睡到一半，黄中林忽然坐起来对小青说：小青，帮我一点点忙好不？小青就折过头来看着他，黄中林却一脸诚恳地望着小青，我只要你帮我一下子忙。小青迷惘地问：帮什么忙？黄中林说：很快就解决了，这个忙只有你能帮。他说着，蹦下床，把小青的手放到他的小弟弟上，你摸摸，它有蛮烦躁，让我没法睡觉。小青的脸红了，却说啊，它真硬。黄中林说：我只需要两秒钟就解决了。求你帮一下忙。他说，身体就钻进了小青睡的被子里。按摩床很小，必须紧贴在一起睡。他伸出手，紧搂着小青，脸就贴到了小青脸上。他吻她的眼睛，从而发现她的眼睫毛很长，他就用那两片充满烟草气味的嘴唇吮她的眼睫毛。小青闭上了眼睛，任他吮，笑着说好痒的。他在她笑时把舌头放进她嘴里，撩拨她的舌头。小青受到感染便将舌头吐出来，他含住了她的舌头，贪婪地吮着。小青的身体刚才还是硬的，跟着就如柿子样软了。他让小青脱了衣裤，把小青的腿扳开，自己的那根烧火棍就直刺小青的身体。小青说不行不行，你是有老婆的人。还拚命用手抵着他，不让他进行下去。黄中林嬉皮笑脸道：小青我求你了，我只进去一点点，只要一分钟就解决了。真的真的，畜生骗你。说着，他就朝着她的那个眼戳入。小青忽然就不抵抗了，因为他的阳物已经钻进了她的身体。
杨广和马新于七月里最热的那几天开着车来了白水，先一天晚上两人在南门口吃排档时，都说好久没看见黄中林了。马新就建议说：干脆明天我们去白水，搞个突然袭击。两人就来了。走在白水县城的街上，感觉就有点新鲜，但没走多远，一条街就走完了。两人又折回来，寻找黄中林说的广州发廊。结果发现广州发廊并不起眼地夹在沿街的众多爿店之中。两人吆喝着走进去时小青在，几个按摩的女孩在，黄中林不在。两人望着小青，杨广说：这发廊的老板是不是叫黄中林？小青偏过头来瞟着杨广，见他讲一口长沙话就问他：你们找他什么事？杨广瞥眼小青，觉得她长得很漂亮，瓜子脸，一双眼睛目光明媚得很。杨广说：我们和他是大学同学，来找他玩的。小青就对一个女孩说：你去叫他。然后她走到门口，站在门口张望。外面太阳很大，小青穿的裙子却很薄，于是她贴肉穿的白色短裤隐隐约约地透了出来。杨广觉得小青的屁股生得真好，圆得就像一只球，忽然就有一股性冲动。他偷偷瞧着小青，小青仿佛感觉到了他目光的热度，有些警惕味儿地掉过头来，把目光放到杨广脸上。杨广对她一笑，小青没说话，哼着歌儿走到镜子前坐下了。街上的太阳明晃晃的，有录音机播放的歌声从隔壁商店飘过来。小青就哼着录音机里的歌，杨广也哼唱起来。小青从镜子里望杨广一眼，杨广却冲着镜子对她一笑，小青忙把目光移开了。马新低声附在杨广的耳朵上说：广鳖，这个妹子可以搞一下。杨广说：她真漂亮。他是故意说给小青听的，小青自然就听见了。小青从壁镜里望着他，他也瞅着壁镜里的小青。他说：能跟我剪一下头吗？小青问他：你要剪什么头？杨广说：你看怎么剪好看就怎么剪。
剪头发时黄中林来了，穿着双拖鞋，戴着一副太阳镜。他一看见是杨广和马新脸上就笑了。哎呀，原来是你们两个鬼。他说。杨广说：特意来找你玩，发现你店里有这么漂亮的妹子，我羡慕得你要死。黄中林嘿嘿笑笑，望一眼小青，又望着杨广说：怎么？你喜欢她？杨广忙点头，脸上自然灿烂起来：喜欢喜欢。黄中林就笑：她可不是随随便便跟男人睡觉的妹子。杨广说：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他对小青说：你身上好香的。我喜欢闻你身上的香气。小青给他剪头时，挺拔的乳房差不多都挤到他肩膀上了。小青说：别动，头发会剪不好的。马新就笑，问黄中林这段时间怎么样。黄中林说：还可以。白水是小地方，但小地方有小地方的好处。马新看着黄中林，这里有妹子可以搞吗？黄中林说：妹子有，还有堂客们搞。他说到这里嘿嘿笑着。杨广说：吃饭时找个妹子陪我们一起吃饭，你要安排好啊。黄中林说：没问题。但真正到了吃饭的时候，黄中林却没叫来妹子，而是叫来了两个都跟他睡过觉的县城里的堂客。他当着两个女人的面向杨广和马新推荐说：我们白水的堂客都比较骚，骚劲来了就自己脱裤子，胆大得吓人。两个女人笑着骂黄中林欠“修理”，黄中林嘻嘻笑了下，一个女人用那种下流话回敬黄中林说：你只绿（调侃的意思）我们，我崽不叫人割了你的臭鸡巴。另一个女人来劲了，也说：要叫什么人罗？我们两个就可以把他搞定。马新的眼睛亮了，这是他喜欢上了那个丰满的白水少妇。马新说：割不割？割的话我来帮忙。几个人开着下流玩笑，一桌饭吃到八点钟，两个女人中的一个被别人叫去打麻将了。另一个却跟马新眉来眼去的。黄中林就向马新推介这个女人说：新鳖，她非常骚的。黄中林嘿嘿嘿一笑，她老公在衡阳做生意，你只管放心搞她就是。马新道：真的吗？真的我就去啊。女人说：黄中林，你这猪日的，你真的要把我让给他搞？黄中林又向女人推荐马新说：他很会搞。不信你就试试，比我厉害多了。女人的脸挂不住了，起身打了下黄中林的胳膊，羞红着脸走了。
黄中林忙对马新使个脸色，去吧，跟她去。他说，我保证她会让你搞。马新有些兴奋，说真的？黄中林说：百分之百。她是个大骚货，畜生骗你。杨广不屑搞堂客，说我不喜欢搞堂客们。他望着黄中林，我觉得你店里那个剃头的妹子倒是蛮漂亮。黄中林嘿嘿一笑，说她已经被我搞过了。杨广说：真的被你搞过了？黄中林又嘻嘻一笑，畜生骗你。他又对马新说：这个堂客最大的优点就是她自己动，用不着你用劲。马新被黄中林说动了心，但他又不相信黄中林可以这么大方，就说：真的不？黄中林说：你想搞，我就带你去她家。马新的脑海里出现了那个堂客的肥臀，说当然想搞。三个男人起身，走出饭店，黄中林让杨广先去发廊。他领着马新去那个女人家。杨广走进发廊，瞅着小青。小青已洗了澡，穿一身米色裙，头发湿湿的，一张瓜子脸却红喷喷的。杨广觉得她挺迷人的，清清纯纯简简单单，不像小宋，一脸的知识和聪明，就对小青笑着，说你的身材真好看。小青歪着脑袋一笑，哼起了流行歌曲。杨广看着她的瓜子脸，又说你的嗓音很好。他又嬉皮笑脸地问：你能唱一首歌给我听吗？小青说：我的歌唱得不好。见他色迷迷地盯着她，便走到发廊门口，继续哼着歌儿。
外面是昏暗的路灯，还有七月里炎热的夜空。一些白水人在街上走着，有歌声和说话声从门外飘进来。一个小时后，街上安静了，黄中林回来了。他附在杨广耳朵上说：新鳖同那堂客搞上了。杨广说：好啊好啊。黄中林对小青说：亲爱的，过来。小青就走了过来，黄中林当着杨广的面摸了下小青的屁股，向杨广推介小青的屁股说：小青的屁股生得好看，你注意吗？小青扭开身，打了下黄中林的手，嗔道：你有点宝罢？黄中林不恼，说没关系，朋友玩得好，堂客可以搞。小青说：你莫吓我好不好？说着，横了眼黄中林。这时有个中年男人进来剪头，小青就走上去跟中年男人吹头、剪头。黄中林对杨广说：我们去听壁角不？没好远。杨广想反正无事，便点头说：去。两人便走出发廊，街上更安静了，给人一种空旷旷的味道。黄中林对杨广说：崽骗你，小青其实也蛮骚的，搞起来好多水。杨广说：我真的想搞她一下。黄中林说：你只要把她搞发了，那就等于是外婆死在楼上，下不得地。说着，他淫秽地一笑，领着杨广穿过一条窄窄的巷子。杨广说：那你什么时候安排我搞一下？黄中林说：你们在这里住几天吧。杨广说：还要住几天？黄中林说：总要培养一下感情，小青又不是你们长沙人说的那种鸡。杨广说：我们准备明天就走的。黄中林看一眼杨广，如果你等下就要搞她，那我可能还要跟她做点工作。杨广就没吭声了。两人又走过一条街，走到了一栋平房前，房里有亮，但绿绿的窗帘布遮挡了室内的一切。黄中林说：卧室在后面。屋后有一小块菜地，被篱笆围着。黄中林示意杨广不要说话，两人绕到屋后，轻轻拉开围着菜地的矮篱笆门，走到窗前，耳朵就贴到了窗户上，就隐约听见屋内传出哼哼啊啊的叫声。黄中林就捂着嘴笑，说你听。杨广听了下，突然喉咙痒，就咳了声嗽。里面的哼叫声蓦地停止了。杨广马上走开，因为他又要咳嗽了。黄中林晓得屋里的马新受了吓，就笑着对屋里的马新和那堂客说：新鳖，是我和杨广，不要怕。
不一会，马新走了出来，骂骂咧咧地对黄中林和杨广说：你们两个杂种讨卵嫌，把我吓醉了。我还以为是她老公回来了。黄中林就笑，杨广也笑。黄中林问：这堂客骚不骚？马新说：那还再讲，真是个十足的大骚货。她比我还主动，她跟我脱裤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