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童贯既有几次战胜之功,仕途上又青云直上,自以为是宋朝栋梁,于是渐生骄恣,目空一切起来。在西北,天高皇帝远,他专制一方,成了一个独立王国。他擅自下令,在所辖各路招募身长力大的青年几万人,自号为“胜捷军”,作为自己的亲军,直接由自己掌握,军官也都由自己任命,实际上成了他的私人武装。
童贯与蔡京互相推荐,狼狈为奸,凡有什么事情,都由蔡京为他在朝中照应,因此凡有请求,无有不准。凡是军官等立有军功,他都依例先写表申奏尚书省,再由尚书省宰相奏请皇帝批准任命。
以史为鉴:
所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尤其要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真得找个伴。而且这个方法在动物界也非常奏效,不然怎么会有那些“狼狈为奸”、“蛇鼠一窝”这样的成语。不过这样看来,此种生存之道也不过是禽兽行为罢了。
★教训95:怎一个“狠”字了得——朱元璋的手段
朱元璋从一个乞丐登上皇位,如果没有一点手段,他怎能从阶级的最低层走到阶级的最高层,其间对小明王的狠,就能看出朱乞丐的为人处世的手腕。
有一天,朱元璋把大将廖永忠找来,说道:“廖将军,我要交给你一个要紧的差事,你看如何?”廖永忠是朱元璋的心腹大将,听了之后,连忙回答说:“吴王令旨,臣下万死不辞,你就只管吩咐吧!”朱元璋得了廖永忠的保证,心中高兴,忙把廖永忠拉进里屋,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一番,最后拍着他肩膀说道:“事情办成了,我必定重重地赏你。”廖永忠连连点头:“我一定遵旨行事,大王请放宽心!”朱元璋又再三叮嘱说:“此事非同小可,你要慎之又慎,周密行事,切莫弄出岔子才是。”“是!臣下记住了。”廖永忠说罢,叩首而去。
朱元璋交待廖永忠的是啥事,如此重要,又如此诡秘呢?天机不可泄露,只知道他是叫廖永忠去滁州接小明王来应天(今南京)的。
“朱元璋要接明王到应天了。”廖永忠领命之后还没动身,消息已在吴王府内外传开了。许多文武大臣都很吃惊,心想:朱元璋已经做了吴王,前脚才收拾了张士诚,二主并一,如今却又要接小明王来,这不又要落个一国二主么?可是又一想,不把小明王接来,把他摆在滁州也不是事呀!因此,有的便暗地埋怨朱元璋:当初万不该不听刘伯温的话,硬要到安丰把小明王救了出来,结果弄出了今天的麻烦。
59-刘伯温
(扫描三才图会698上右图)
还是在朱元璋出兵解救安丰之前,刘伯温曾向朱元璋建议:“此次出兵安丰,依敝职之见,实在是使不得。元帅兵出应天,万一陈友谅乘虚而攻,我们可能进退无路了,这是其一;其二,元帅有志取得天下,成就王业,解救安丰救得一个小明王来,平白地找了一个不顶用的主子,岂不是自找为难么?”但是朱元璋却笑了笑说道:“谢谢先生的好意。先生曾经给我出了不少好的主意,我都听了,这一回,我可要自己做主了。这个安丰之围,我是一定要去救的。”
朱元璋有他的算盘。他想:安丰乃是应天的屏障,包围安丰的乃是张士诚的队伍,安丰一失,应天孤立,张士诚的力量也就更强了。如此,自己的难处不是更大了吗?同时,解救安丰,还能落得一个忠臣良将的好名声。所以安丰非救不可。救了安丰,搞个小明王来,虽与自己将来夺取天下不利,可只要自己有了兵力,有了地盘,那个小明王将来还不好处置么?就这样,他坚持去救安丰,接来了小明王。
廖永忠领了朱元璋的旨令,带了一千人马,即刻动身,直奔滁州而去。
这时,小明王住在滁州,倏忽已经三年。他在滁州,住的楼台宫殿,吃的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外面战事,自有朱元璋一概应付,他倒也落个舒服自在。所以每日只管吃喝玩乐,并不管事,只不过做一个安享清福的空头皇帝而已。
这一天,小明王正在宫中和一群嫔妃侍女歌舞取乐,忽然有人奏报:“朱元璋派了人求见皇上。”他眼前的一切全都是朱元璋安排的,一听说朱元璋派人求见,不知何事,便连忙停下歌舞,说:“让他进来。”然后换上衣服,上殿等候。不一会,廖永忠到了,按礼跪拜,接着禀道:“皇上万福,臣下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喜从何来?”小明王不解地发问。
“吴国公朱元璋派臣下接皇上来了。”廖永忠只提吴国公,却没敢提吴王。小明王听了,忙又问:“接我到哪里去?”
“去应天。”廖永忠接着说,“如今陈友谅、张士诚都已被我军所败,应天已经安固,特请皇上到应天去长住,以巩固宋室江山。”又宣传了一番去应天的好处,“应天紧靠长江,水陆两便,古代曾是六朝的都城,宫殿华丽,我红巾军大本营又在那里,真是于战于居,都有好处。皇上这番去了,便将那里定为都城,指令天下,那可要比在这个小小的滁州好得多了。”廖永忠的话,直说得小明王又惊又喜,心中暗想:朱元璋倒真是对我不错咧!我在安丰被围,他亲自领兵前来解救,把我接到滁州之后,又给我专门造了宫殿,让我住得舒舒服服,还专门派人保卫;如今又要接我去应天,统率天下,可见他是不忘我也。于是便愉快地答道:“朱爱卿考虑周到,就这样定了吧!”并当场择定吉日,准备动身。
没过两天,吉日已到。廖永忠把一切也都安排好了,便去请小明王移驾启程。这天一大早,小明王由廖永忠亲自陪伴着,在一片鼓乐声中,辞别了居住几年的滁州,向应天进发。随同小明王一同走的,并有太监、嫔妃、宫女,浩浩荡荡,无需细说。
滁州距离应天不远,没过多久,便已到了与应天隔江相望的长江对岸。銮驾在长江边上停了下来。
这时,早有一列渡船在岸边的江面上等候。廖永忠停下来,连忙向小明王拜奏:“皇上,眼前已是长江,过江就是应天了。请皇上小憩片刻,我去将渡船安排了,就请皇上过江。”“眼前这叫啥地方?”小明王看着滔滔的江水,感到非常新鲜。“叫瓜步州。”廖永忠回答说,“这里正是过江的渡口。”小明王满意地点点头:“那你就快去安排吧!”廖永忠连忙叩头去了。
不多一会,廖永忠转了回来,又向小明王奏道:“一切都已安排停当,就请皇上登船吧!”说罢,便搀扶着小明王下了龙辇,并有随身太监、嫔妃、宫女等皇室人员簇拥着,走下江岸,登上了一只事前准备好的木船。只见这只船上,披红挂彩,高挑旗幡,中间一条紫红色的条幅上,写着斗大的金字:“恭迎圣驾”,真是既漂亮,又威风。小明王上船以后,廖永忠把他安顿在一把软椅子上坐下,又吩咐船上:“好好侍候皇上。江上风大浪高,船要行稳,切莫叫皇上受惊了。”然后拜辞小明王,又去指挥其它的船只。廖永忠原是军中将领,带过众多的队伍,指挥几只渡船,岂在话下。
不多一会,一切又都安排好了,便命令烧香祭神,起锚开船。当下有专载侍卫的船只领头,小明王的坐船第二,后面依次是侍卫、宫人、货物等船只,廖永忠的船只守在最后。只听廖永忠一声号令:“开船!”一只只渡船,便一起扬起风帆,摇动木浆,向江心划去。临开船的时候,廖永忠又再三叮嘱每条船只:“江心里风高浪猛,大家要各自小心,切莫出了事情啊!”并亲自当众对着一炷香火,祷告天地道:“神灵在上,今有皇上小明王渡江,万祈神灵保佑,一路顺风,平安无事,大吉大利……”
渡船在江面上徐徐前进。小明王坐在船楼里,随着船身的颠簸,思绪激荡,心中遐想:他自从被刘福通迎为皇帝以来,内外有人为他出力,他自己痛痛快快地落个地位高尊,荣华富贵,实在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如今,他很快就要到应天了,应天是个大城,比起滁州来,自然要繁华热闹得多,那往后的日子,不用说是格外的舒坦了。他又想起朱元璋:他最初碟令朱元璋为左副元帅时,并没有见到此人,可以后这个朱元璋却一直没有忘记他,实在是朝廷的忠臣,国家的栋梁。他想着想着,嘴色上露出一丝微笑,暗自决意:到了应天之后,见了朱元璋,一定要重重赏赐,给他加官进爵,往后,丞相府的第一把交椅,就交给他了……
小明王正在独自遐想,忽听一阵“咯咯咚”的响声,隐约地从后面船舱里传出来。这声音一阵紧似一阵,仿佛是谁在敲着什么。他中断了遐想,好奇地站起身来,问道:“是谁在敲船?有了啥事?”“是修船的。”一个侍卫连忙走过来答道,“有一块船板有些破了,临时修理一下。”这时,船已到了江心,风高浪大,船儿颠簸得厉害。小明王有心走过去看看,但又有点害怕,并没敢移动身子,只追问道:“船板破得怎样,要紧不要紧?”“不要紧。”那侍卫又答道,“马上就能修好,请皇上放心。”小明王听那侍卫答得干脆恳切,也就没多介意,又安心地坐下来,只顾自己胡乱思索去了。
谁知他刚刚重新坐定不久,便听船后有人大叫起来:“啊呀,不好了!船漏水了!”小明王一听,心中一愣:刚才那侍卫不是说不要紧的,马上就能修好的么?怎么忽地又漏起水来了呢?便要找那个侍卫来责问,但已经找不到了。他顾不得船身颠簸,连忙跌跌撞撞地走出船楼,转到船后面看时,只见一股汹涌的江水,正从船舱底处的一个大洞里,咕嘟嘟地向船舱里面涌进,眼看着船舱已经积了半舱水。
情况万分紧急。他连忙喝道:“这是咋搞的?是谁修的船?”但连问几声,也没有人答理。原来那几个侍卫、船工,都早已跳进江里,逃命去了。
这时,船底漏水的消息,已经传到船上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船上顿时一片慌乱。随船的那些太监、嫔妃等,一个个都吓得脸无人色,只管哭叫:“天呀,这可怎么办呀?”乱哄哄地都去找小明王做主:“皇上,快想办法,救救这条船呀!”有的则连声呼喊:“救命呀!快救命呀!”小明王也慌了,眼看着江水继续都向船舱里涌进来,船舱积水越来越多,船身渐渐下沉,却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快叫后边的船上来呀!”不知是谁向他喊了一句,他才忽然想到后面还有渡船,可以求救,便连忙喊道:“后边的船快划上来,我这船漏水了!”但他撕破了喉咙,也不见一只船跟上来,只听见风声呼呼,浪声哗哗。算是对他呼喊的唯一回答。
原来后面的船只,都离他很远呢。他想喊廖永忠,可廖永忠的船在最后,距离他的船更远。这时,他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他命人下船去戽水,可是,那么多的水,怎么能弄得掉呢?眼看着船舱里的水已经快积满了,江水已经平着船沿,就要漫进来了。他呆呆地站在那儿,忍不住流下一串热泪来,口里念道:“完了,一切都完了。”“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呀?”那些太监、嫔妃们也都眼见得没有救了,哭得呼天叫地,连声告急。有几个偎在小明王的身边,哭道:“皇上,这船保不住了,就让我们死到—块吧!”
话音刚落,忽听哗啦一声,一个浪头打过来,船身猛一颠簸,顿时,整个船身都淹没在滔滔的江水之中。“呜呜……”小明王一见,也止不住地哭出声来。小明王一哭,大家哭得更厉害,整个船上,一片哭声。随着这哭声,船身迅速下沉,不一会,便连帆顶儿也不见了。
可怜小明王:兴致勃勃去应天,怎知因此下黄泉。富贵荣华随水去,龙凤尊贵俱枉然。
小明王的坐船沉没了!不多一会,消息已经传到了廖永忠的船上。廖永忠听到消息以后,没有作声,只传令其余船只:“小心把舵,加快渡江。”等剩下的船只全都过了江,他才连连地咂着嘴向大家说:“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又连忙赶到吴王府,去向朱元璋奏报。朱元璋听了,轻轻一笑,连忙拉着他的手说:“好!廖爱卿,你又为我立了一大功。”
原来这一切,都是那天他和廖永忠秘密商定好的。小明王的坐船漏水,乃是廖永忠按照朱元璋的旨令,事先派人临时凿穿的。小明王当时听到那“咚咚”的声音,说是修船的,其实是正在凿船,小明王哪里知道呢?
以史为鉴:
朱元璋和所有封建王朝的其他帝王如出一辙,为了获取统治一切的最高权力,可以不择手段。“以仁行事才能得天下,保天下。”这一万古不变的信念,是否行得通,还值得我们好好去探索。
★教训96:窃权弄柄,大发国难财——父子联手弄权
明世宗的宰相严嵩,是中国历史上有名的人物。他之所以有名,不是由于他的政绩,而是由于在他二十年的实相生涯中,窃权弄柄,大发国难财,成为当时天下第一贪官。其生存之道是什么呢?
严嵩字惟中,号介溪,又号勉庵,江西分宜(今江西省份宜)人。二十五岁时考中进士,留在翰林院当一名见习官员庶员士。三年后授为编修。编修仅是个七品清衔官,没什么实权。世宗嘉靖七年(公元1528年)升为礼部右侍郎。严嵩因长于文学,故在一次与世宗出行的途中写了许多感恩的诗文,这给世宗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开始得到世宗的信任,在仕途上青云直上。
严嵩治国理事的能力虽然极其平庸,但长于文学中,靠谀写青词曲意逢迎明世宗升高发财之后,政治野心越来越大,他一意要入阁要拜相,要位极人臣。而实现这一理想的最大障碍是夏言,其次是翟銮。为此他们之间展开了长达十几年之久的权术之争。
60-明世宗
严嵩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在排斥、陷害同僚的同时,还极力培植死党。他的干儿子就有三十多人。史称:“宾客满朝班,姻亲尽朱紫。”一呼百应,如同鹰犬。朝廷中的重要部门,严嵩都安排自己的心腹去担任要职。如通政司是负责向皇帝呈送奏章的部门,严嵩让义子赵文华任通政使,控制朝廷奏疏。凡上疏奏章,赵文华都要先将副本送严嵩审阅,然后再送呈皇帝。吏部文选和兵部职方二官,虽然职位并不高,但是,文武官吏的选拔、升迁、改调、掌管军事机要等具体工作都由他们负责。严嵩让亲信万戢和方祥分别担任文选郎和职方郎。二人经常拿着文簿由严嵩任意填发,时人称他俩是严嵩的“文武二管家”。严嵩的这些党羽,以严嵩为靠山,横行朝廷,为虎作伥。
在严嵩势力鼎盛时,大小官员只要拜他为父,就可以加官拜爵,因此满朝显要大都奔走在他的门下,其干儿义子不计其数,严嵩同他们结成庞大的权力网络,在政治上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大有难以动摇之势。
严嵩刚任礼部尚书之初,礼部选译字生,就开始收取贿赂,而且由于行贿人过多,还高抬收贿标准。此后随着严嵩权势的增长,胃口越来越大,并总是让他的儿子在前台活动,他在幕后操纵,甚至连亲王、郡王们也不放过。
伊王朱典赖凶残成性,在地方上抢夺民女,强占民房,诈骗钱财,草菅人命,无恶不作,又违制建造宫殿,私造兵器,阴养战马,伺机反叛,屡被人告发,他怕事泄,便向严嵩的儿子严世蕃行贿白银10万两,请求保护。严氏父子接受贿赂后,便处处护着他。伊王仗着朝中权臣保护,更加跋扈不逊。
严氏父子把持朝政后,朝廷内外无论官职大小都有定价。文武官吏凡选任、升迁,不凭其人好坏和政绩有无,全凭所行贿金的多少而定高低。如果某官职有数人相争,就要增大贿金的数量,其中州判300两,通判500两,指挥300两,都指挥700两,御史、给事中500~800两不等,有时甚至增至千两。吏部官贿金最重,吏部郎中、主事开价就达3000两,后来因争的人多,猛增至1.3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