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素心勉力挤出一丝笑容。“咳咳”的咳了几下,面色愈发苍白。道衍伸手握住她的双手道:“你放心好了,我发誓,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素心心满意足的笑了笑,弱弱的道:“你…你答应我…答应我一件事。”
道衍见她脸色发白,气息越来越弱,急忙把丹田之中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入素心体内,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脸颊,柔声道:“你说,有什么要我做的,我一定答应你,一定…一定答应你。”
素心道:“我…我师父…要我…来…来参加泰山大会…为的是…是…《噬魂修仙诀》,我…我没能完成…完成使命…”她的话声越来越低,双眼渐渐合上。道衍心头一震,疯狂的将体内灵气输入素心体内,在他看来,这一刻好比世界末日一般,他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素心,你不要…”道衍一个“死”字还没说出来。突觉素心的双手脉搏重新跳动起来,心中狂喜,喜极而笑道:“你没死…哈哈…哈哈…太好了…我答应你了,我什么都答应你。你不要死就好了。”
素心幽幽醒来,睁开眼道:“道衍哥,我…我有一个问题要…要问你,你要…你要实话…实话…”
道衍抢着道:“我一定说实话,你有什么问题,道衍哥不会瞒着你的,你问吧。”
素心微微一笑,顿了顿才问道:“…你……你爱过我吗?”
道衍心头一动,脑海中浮现往日种种,心中确有一种若有若无的情愫,与众不同的情愫。三年前二人同时坠入深谷,他们还是敌人,但是谷中三年相处的时间,二人无话不谈,相敬如宾,他们在彼此心中,有着无法抹去的忆痕。
“这是爱吗?”道衍第一次面对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自己对素心的感情是不是“爱情”。他沉浸在往日和她一起度过的美好回忆之中,他想要以此来回答这个问题:“我爱过她吗?”
长久的等待,素心的气息再次衰竭,这一次,脸上有着淡淡的,遗憾的表情,那一份伤感,永恒不灭,好像魔鬼的影子一样深深的映在了道衍的心中。素心在此昏死过去,他的脉搏异常的微弱,能不能再次醒来,能不能再问一句:“你爱过我吗?”这很难说。
道衍小声泣道:“我…我当然爱过的,我…我现在也爱你的,你不知道么?你醒醒…你听见了吗?我…我爱过…呜呜……”
房间中死一般的寂静,道衍仿佛忘记了时间还在流逝,仿佛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仿佛眼前没有了任何的光亮。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人轻声叫了他的名字:“道衍哥?道衍哥?”
道衍轻轻的放下随你的纤纤细手,擦去脸颊的泪痕,问道:“什么事?”
门外秦香道:“莫边那恶僧又来邀战了。”
道衍脸色一寒,豁然起身道:“来得好!”说完,提了君子剑推门而出。
门外阳光普照,春意盎然,花香虫鸣,一切都是那么生机勃勃的样子,和屋中生离死别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长生不死,逍遥天地。”道衍不由得突然想到这八个字。修真炼道者的无穷寿命,逍遥自在的生活,人活一世,何不活过痛快,逍遥天地呢?“没错,我要找到长生不死的秘诀,我要让素心永远不死,让秦香妹妹还有…还有姐姐长生不死,逍遥自在。”道衍的脸上浮现一抹坚毅的神色,眉目之间,陡然间多了一丝不可阻挠的霸气,这一分霸气,是一种挡我者死的气概。
“道衍,昨天让你侥幸不死,今日,老夫不再容情。”正在这时,一道人影诡异的出现在广场之上,长袍飞舞,一脸阴森之气,便是莫边了。
道衍冷哼一声,一摆裙摆,人影也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十丈之外,这一刻,他再也没有必要忌讳什么,真正的实力,他要以雷霆之势杀了莫边。
“莫边邪僧,昨日让你侥幸不死,今日我也不会再手下留情。”道衍嘿嘿笑道。
莫边怒道:“胡说八道,谁要你手下留情,真是不知死活。”
道衍冷哼一声道:“是吗?今日你我再比一招,胜负一分,天下英雄自然明白昨天是不是老子让了你。”
莫边听他口出狂言,一副有恃无恐的神色,心中暗自纳闷,冷笑道:“好小子,嘴皮子倒是厉害,那就让老衲领教高招。”话声刚落,右掌缓缓举起,顿时周身僧袍鼓荡,气流激蹿。
道衍凝神备战,不忘说一句:“你领教,还要看老子心情好不好,愿不愿意教你。”他嘴上左一个老子,有一个老子,而他的年纪和莫边比起来,明眼人一看便知,乃是后辈。如此言语上的辱骂,莫边定力再好,也气得七窍生烟。周遭依旧聚齐了许多江湖豪客。达尔哈和莫禅也站在其中。两人的脸色都是极其难看,达尔哈怒喝道:“师叔,杀了这狂妄的小子。”
其他人却在暗中偷笑,生怕笑声被达尔哈和莫禅听了去,到时候只怕惹来杀身之祸。
秦香急道:“道衍哥这么说话,非把莫边恶僧惹得大发雷霆不可,这可如何是好?”
明心也焦急的道:“还能怎么办,希望道衍师兄能够挺过去。”
王成袁斌张洛三人更是焦急,只要道衍一输,武当派再无高手出来撑腰,到时候只有任人宰割的分了。
场中,道衍眼看莫边脸上凝重的神色,面色微变,暗自调动丹田之中的灵魂之力,心中盘算道:“只要时机成熟,我定能一击取胜。只求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保佑怎个。”
莫边运力于掌,陡然间金光闪烁,空中好似幻化出千掌万掌一般,掌影晃动之处,莫边的人影突然消失在原地。
“阿弥陀佛!”莫禅见了这一掌,面露赞许之色道:“师弟这千手如来神掌,大有造化,当真难得,这小子必死无疑。”
达尔哈“啪”一声打开折扇,甚是得意道:“哈哈,及早控制了武当派,其他的门派群龙无首,自然也不在话下。”
就在同时,秦香等人却是大吃一惊,心中都在为道衍担心。这掌法秦香和明心都没有见过,然而隐隐却能猜到,这就是佛门至高掌法“千手如来神掌”。
道衍一动不动,灵魂之力好似天罗地网一般铺展开,一切的风吹草动,一根头发丝的晃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莫边使用了移形幻影的神奇身法,掌影无数的虚幻掌影,全是灵力幻化的结果,这些掌影大多没有太强的伤害力,只有真正的那一掌,才具有毁天灭地的威能。眼看着掌影飞舞砸来,剑光一闪,道衍手中的君子剑划出一条条裂痕,击碎了一个又一个掌印。
嗤嗤之声中,道衍的剑光形成了一道滴水不漏的剑网,这一刻,灵魂之力的运用已经有了巨大的飞跃,他可以随时随地的运用他那一套全无章法的碎心剑法,是以掌印无论有多少,总是不能进他周身三尺之内。
“嗤嗤…嗤嗤”掌影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某一时刻,莫边突然一声狂笑:“受死吧!”声音诡异的出现在道衍的身后,近在咫尺。
“啊——”秦香惊叫出声。莫边双掌闪电朝道衍后背拍去,劲风凌厉,霸气十足。
无人看到,道衍一直紧紧皱起的眉头突然展开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出现在他的嘴角。双眼突然赤红,丹田的灵力犹如狂风席卷而出,“啵”一声轻响,两朵诡异的火花儿出现在道衍的两手中指的指尖。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道衍看准了莫边那一对正释放者兴奋光芒的眸子。
“嗤嗤”“彭”“哎呀”三道声音几乎出于同时。掌影消散,两人好似木头人一般站在比武场的中心。莫边站在道衍的身后,双眼一缕黑烟诡异的从他的双眼袅袅飘起。道衍背对着莫边,嘴角仍不住汩汩冒出鲜血,脸上的神色极为古怪,似是欢喜,似是痛楚。
突然,莫边仰天摔倒,脖颈开始鲜血奔流,显然脖子上被道衍一剑削断。
莫禅和达尔哈都是大吃一惊,二人相视一眼,一句话如鲠在喉,却是吐不出来。
“这是怎么了?”人群中,漠北三雄面面相觑。达尔哈当初要他们上山,其实也是用强的,当时就是这个莫边,一招就制住了他们三人。黄河一刀杜奎也被吓傻眼了,看着地上死相诡异的莫边,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道衍哥!”秦香惊异的看着场上这个无所畏惧,神一般的少年,心中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道衍缓缓转身,目中精光一闪而逝,冷冷的道:“今日第二招比试结束。”说完慢慢向秦香明心等人走去,他后背生生受了莫边一掌,虽然关键时刻,莫边双眼被他的丹火灼烧,劲力大减,这也使得他身受重伤,一口鲜血强压着没有吐出来,只要稍微用力,只怕就再也忍不住了。
“慢!”突然间,达尔哈冷喝道。
“有何指教!”道衍停住脚步,背对着达尔哈,生生的咽下一口鲜血,嘴角溢出不少,秦香等人看在眼中,心知他已是强弩之末,心中焦急异常。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有人高声怒骂道“他奶奶的,官兵大上山来了!”
达尔哈大吃一惊,正在迟疑间,突然数道人影窜上房顶,东南西北的房脊上都占了人,这些人锦袍加身,头戴官帽,腰缠玉带,原来却是玉带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