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我躺在宽大的锦床中,如雪一脸疲惫的靠在床头睡着了。
想来想去想不通,我故作镇静,冷声问,“如雪,你有什么话要向我说的吗?”
如雪双眼红通通,终于没能忍住,“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哇,昨天我们听到大表哥房间有异常,以为刺客来袭,谁知过去时见到你衣衫不整,还有后背的爱痕,我脑子一热,就觉得身体不受控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等我清醒的时候你昏迷不醒的趴在地上,大家帮忙把你带回我的寝楼,侍候你睡觉后,我刚闭上眼就被你撕了衣服,呜呜,你干嘛对我那么凶?”
不是……不是如雪,那究竟是谁?冒充如雪的样貌侵犯我的身体,不,应该说控制如雪的身体,并改变了如雪的身体性别来占有我!
究竟是谁呢?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去向唯一的在场人仲孙赤探个口风,昨晚的动静那么大,即使中毒很深,也不会一直昏迷,更何况我还“举手之劳”的帮他解去了三成的毒,我相信,他一定看到那个男人样貌。
在门口,我嘎然止步,门内男人的声音响成一片,“啊……大皇子……够了……如梦不行了……”
湘如梦很是奇怪,一直对自己热情不足、冷淡有余的大皇子,为何今天对来送补品的自己如此饥渴,一句话未说就被纳入他身下,一遍遍的“宠幸”,让自己初经人事的身体险些吃不消,不过没关系,什么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已经达到,凭借自己的家世背景与美貌,侧妃的宝座肯定手到擒来,到时候,非要让那个奚落自己的丑女人和湘如雪好看。
可惜,沉浸在自己侧妃美梦中的湘如梦,忽略了身上男人一闪而过的厌恶之色。
半个时辰过去了,里面的声音仍然没有消停之势,无名怒火直逼我内心深处,抬脚,伸腿,“砰”的一声,精雕花门被我无情踹飞,向床上的两人砸去。
伴随着惊呼的“小心”一条人影如鬼魅般掠进,击碎花门后又迅速离去。
如螃蟹般挪动自己酸痛的双腿,在屋内的大椅子上坐下,捞起桌上补品样的东西,盛起一盅,就口即尝。
湘如梦惊慌:“喂,你不能喝,那是我亲手给大皇子炖的!”作势要下床,却被大皇子按了回去。
“别这么小气,不就一点加了‘春风几度’的补品嘛,以大皇子的勇猛之姿,根本不需要这个吧,我刚才在门外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你一直在求饶呢!这些,就给我补补吧,我还没吃早饭呢。”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摸摸鼓胀的肚皮,对上大皇子的疑问,湘如梦的愤恨。
我一拍胸口,佯装不信道,“大皇子该不会真的是喝了这玩意才这么勇猛的吧,啧啧,啊,痛,你干嘛?”
仲孙赤将我勒进怀里,一个眼神,隐藏在暗中的影子护卫,抄起呆愣在床上的湘如梦,消失不见。
“唔唔唔,该死的,你想闷死我呀!”踢踢踢,我踹踹踹,咬咬咬,也挣不开如钢筋围成的环抱,徒增我失血后的虚弱。
“喂,你要抱到什么时候,不就喝点你补品吗,干嘛这么小气,大不了我给你吐出来就是。”我作势要吐,被他提起下巴,火热的吻急切而上。
用刚亲过别人的嘴来亲我,你娘的。
“你这个色狼,沙文猪,放开我!”这个埋首在我胸前的男人彻底恼火了我,他老子的,我像妓女吗,怎么谁见了谁想上,男人这样,女人也这样。
想起昨晚,我的怒火更胜,左脚后退,身体巧转,一个过肩摔将仲孙赤扔出丈外。仲孙赤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厉声道,“你……敢摔本王!”
我一个巴掌甩去,钳住他下巴,哼声道,“我不仅敢摔你,我还敢打你,甚至……杀了你!”甩丢他的下巴,我厌恶的用手帕拭手,扔掉,像对待带菌者一样。
仲孙赤俊眸微眯:“你……嫌本王脏!”
“不错!”我倏然扬眉,讽刺到,“我最看不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沙文猪,以为长得俊俏些,权贵些,有钱些,就想让全天下的女人匍匐在你们脚下,噬舔你们的脚丫子;以为天下的女子都是属于自己的,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不想用了,就扔在一边,不闻不问,不管死活;到处播种,处处留情,还妄想打老娘的主意,你!活得不耐烦了!”
仲孙赤皱眉:“天下之大,莫非王土……”
“屁……”我唾一口,“我命由我不由天,更何况是你们这些惧天敬神的凡夫俗子!”
“你……好粗鲁!”
“嘎嘎”一群乌鸦头顶飞过,满腔的怒火华丽丽的点滴不剩,这个男人,听话怎么就不听重点呢,败给他了。
我拍拍屁股,无精打采的准备撤退,仲孙赤的一句话让我止住了脚步。
“昨晚有一段时间我是清醒的。”
我霍然回头,紧盯仲孙赤的双眼半晌,道,“条件?”
“做我的女人!”
“没得商量!”
“跟我回宫!”
“不可能!”
“那个人,身材很好……你杀了我也没用,我不会说的。”
面对“宁死不屈”的仲孙赤,我勾起一丝不怀好意的诡笑,手向他下体靠近。
“啊……”仲孙赤痛的青筋暴起,冷汗都流了下来,“放手,快放手!”
我稍稍松回一点,龇牙笑问,“亲爱的大皇子殿下,你刚才说什么呢,我没听清楚哦?”
“唔……他头发散在脸上,没看到长相……”
“嗯哼……”我手中又松了一分。
“我中毒未解,头脑模糊,昨晚在做梦,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
“哼!”我满意的松手,拍拍仲孙赤脸颊,道:“算你小子识相!”一扭一扭的走开了,片刻,身后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我嘴角挑起一抹邪笑,跟我斗,火候还差远呢。若非看在他对暗中示意,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暗卫伤我的份上,我早就强行读取并抹去他昨晚的那段记忆了。
所以说,我是多么善良的人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就不追究他用我血解毒的事情了,只是很奇怪,他什么时候得到过我的血呢?挠头,烦,不想了。
“如雪,如雪,你在哪里?”
角落里低低的哭泣,像针尖刺入心房一样,痛了我的心,“如雪,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是不是她们又欺负你了,你等着,我去给你报仇!”
“不要!”如雪抱住我的腿,“不是她们,是我心情不好。”
我挑眉:“心情不好?你不是很阳光的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忧郁了?”
“我看到大表哥亲你了。”
“你吃醋了?”是哦,想来如雪是喜欢仲孙赤的,可不能让她误会我对那沙文猪有意思。
“如雪,你不要伤心,我对那沙……我对你大表哥一点意思也没有,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叽里呱啦一通,把发生的事情向她说了一遍,当然,我把打探昨晚之事变成“探望大皇子病情”。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她扬起带泪的双眼,可怜兮兮讨人心酸。
我故意板脸,“如雪,你要相信我,不是会被美色迷惑的人!不过……”我脸一垮,“你大表哥身为皇子,很可能以后会继承皇位,后宫女人会多不胜数,想分的一点雨露,不知道有多困难,你如果还没有陷入很深,不如抽身,跟我一起遨游天下的好。”
如雪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从来没想过要爱大表哥呀!”
“啊?”我嘴巴大张,皱鼻子道,“那你哭什么呀?”
如雪但笑不语,我被她笑的心虚,坚决不承认听到她不爱仲孙赤时的刹喜。
……
“如雪,如雪,如雪。”
“嗯。”轻掀眼帘,如雪手上下针的动作未停。
“如雪,你不关心我了!”我努嘴,控诉如雪的“残忍”。
“嗯。”
“哼,那么爱当神医,我把全天下的人都毒倒,让你慢慢解好了!”看看看,我已经口不择言了。
如雪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了。
是哦,谁能对在耳边连连念叨自己名字两个时辰的人还和颜悦色,已经难能可贵了,更何况还要回答没有营养的问话!
可我就是想要看看,如雪的忍耐极限到底在哪里,追究原因,不外乎是想证实如雪对昨晚事情叙述的真实性。不过,显然,这个方法很笨,一点用都没有,看人家如雪,一边帮人解毒,一边应付我的无理取闹,根本一点恼怒的意思都没有,跟昨晚发狂的人判若两人呐。
唉,头疼,算啦算啦,反正我要离开了,就当被狗咬了好了。
“如雪,如雪,我饿了。”
“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了蟹黄包,翡翠蒸饺,还有一些你爱吃的菜,走吧。”
“恩”我傻眼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如雪把施针到一半的某大臣夫人扔下,拉着我就要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