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情站起身,来到床边的椅子旁重新坐了下来,转首,将整个房间环顾了一下。
这是她第三次来他的房间,前两次来的时候,她都无心关注这房间里的摆设与装饰。如今,正好可以细细打量一番。
没想到一个男人的房间,也能如此的整洁而雅致,简单而刚毅。整个房间里并没有繁多的装饰,只在墙上挂了一把长剑和几副龙飞凤舞的字画,仅此而已。房间内,还飘荡着淡淡的檀香,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将房间打量了一番后,她又将视线落在了行天云的身上。脑中忽闪出他替她挡剑的那个瞬间,他不顾自己的伤势如何,却问她有没有怎么样。
她到现在也不明白,他明明不爱她,却又为何要替她挡下那一剑。难道他不怕死么?那一剑可是差点就要了他的命。
还是,他也在打着东方家那个东西的主意?
不管他这么做的真正目的为何,总之,她欠他一条命的恩情。
正当她昏昏欲睡之际,忽然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呻吟。她连忙睁开眼寻声望去,见一直昏迷的行天云好像有了反应,遂连忙走上前探看。
昏迷中的行天云好像十分难受,原本苍白的脸色此时却是一片潮红,并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
东方情心里一惊,连忙伸手探向了他的额间,却又被那烫人的热度惊得立即缩回了手。
他发了高烧!
她转身打开门来到外面,并未见到隐狼,于是低声地唤道:“隐狼。”
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人影从房顶上飘了下来,落在了她的面前,“夫人。”
东方情看着如鬼魅般出现的隐狼,凝声吩咐道:“你马上去把张大夫叫来,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这个时候,人多反而不是件好事,不但会影响行天云的休息,还会影响张大夫的诊断。
“是。”隐狼闻言脸上虽有疑色,但他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所以未加多问立即消失在东方情的面前,正如他来时一样。
待隐狼离去后,东方情也转身离开,很快打来一盆凉水,打湿了毛巾轻轻地为行天云拭去额间的细汗。擦拭完,又用湿毛巾敷在了他的额角,为他降温。
她将手放在了他的身上,发现他的身子也是烫得吓人,于是又将他的衣服解开。他胸前那包扎的伤口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隐隐还有丝丝血迹渗了出来,染红了包缠的白色纱布。
正在这时,隐狼将张大夫连拉带拖地拽了进来。那张大夫来到房间时,已是气喘吁吁,显然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隐狼将手中的药箱放在桌上,急步来到床边,脸上溢满了担忧,关心地问道:“夫人,主人他怎么样了?”
这时,张大夫喘了几口气之后也来到床边,伸手探向了行天云的额间,又抓起他的手为其把脉。
东方情见张大夫的脸色愈来愈凝重,娥眉不禁紧紧拢起。她转首对隐狼道:“你先去外面守着,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是。”隐狼担心地看了行天云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张大夫,怎么样?”东方情看了看张大夫,又看向了行天云,只见他脸上的痛苦之色越来越重,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
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只发烧这么简单。
“唉!”张大夫忽重重地叹口气,然后起身来到桌边打开药箱,拿出一个小瓷瓶,从中倒出两粒黑色药丸,又回到床边。
“如今只能先退烧了。”他说完,将那两粒黑色药丸塞入行天云的口中。
“张大夫为何如此说?”东方情听出了他话中的弦外之音,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张大夫摇摇头,满脸的无耐,却并未解答东方情心中的疑惑。他来到桌边,拎起药箱就欲离开。
但东方情却先一步拦在了他的面前,“还请张大夫详细告之。”
张大夫愣住,他看着东方情,良久,才又重重地叹息一声,道:“这次,老朽也无能为力了。”
闻言,东方情不禁皱紧了娥眉,“张大夫?”
他也无能为力?
不是说那一剑并未伤及要害吗?
张大夫见躲不过东方情,又见她一副势必追根究底的样子,遂又将药箱放下,再次来到床边,看着行天云,满脸的痛惜,“行堡主他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