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那笑声虽低,但又哪里逃得过行天云的耳朵。他冷喝一声,刚还挂着笑容的脸上已布满了戒备,冷冽的眸光四下搜寻,最后定在了院落东面的某一处。
“出来!”
东方情和小月心中一惊,不由寻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在那里,翠竹摇曳,月光轻洒,在翠竹和墙之间,便有了一大片的阴影。
此时,正从那片漆黑的阴影中,缓缓步出一个修长的人影。那人,黑衣黑袍,与夜色完美地融在了一起。他的周身,一股阴冷的暗黑气息将他团团包围,仿佛他就是那暗夜的使者。
那人缓缓地、一步一步地向这边走了过来,月光照亮了那人的容貌,一道阴森的银芒从那人的脸上一闪而过。
“啊!”小月一看到那人的容貌,立即吓得惊呼出声,又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大大的眼睛死死瞪着那个朝她们缓缓逼近的人,眼中满是骇色。
东方情虽面色淡定,但心中却也掀起了一阵不小的巨浪。
鬼面?!
居然是他!
行天云已拔出了缠于腰间的银蛇,将东方情和小月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是你!”他冷冷地盯着他,眸中盛着熊熊怒火。
只要一想到东方情当时的惨状,他就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鬼面闻言,露在面具外的薄唇邪肆地勾起,他轻笑出声,“难得行堡主还记得我,真是让我倍感荣幸呢!”他的声音清润优雅,十分地悦耳,可是却又透着一种阴冷,就像寒冬腊月肆虐呼啸的凛冽寒风,那种冷意,能直直地刺入人的肌肤,让人毛骨悚然。
“你来做什么?”说这句话的,是东方情。她自行天云的背后缓缓走了出来,站在了他的前面,冷冷地看着鬼面。月光下,芙蓉面上没有丝毫的惧意,冷漠淡然。
“情儿!”看到她站在了自己的前面,行天云连忙伸手又将她拉了回来,与自己并肩而立,但紧拉着她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东方情偏首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面色冷峻,满脸戒备地盯着离她们只有几步之遥的鬼面。感觉到那紧握着自己手的手是那样的用力,好似生怕她从他的手中溜掉一样。她知道他是在担心她,心中一暖,清冷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鬼面一直冷冷地看着他们,在见到东方情脸上那抹淡若轻烟的笑容之后,面具后的眸子倏地缩紧,一道寒芒自眸中一闪而逝。
“东方情,听说你摔下山后把脑子摔坏了,本来我还不相信,如今看来,却是真的了。”他悠悠地开口道,“我来做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我只是很好奇,过了这么多年,你居然还不死心。”东方情笑了起来,那娇美的笑容,像极了那圣洁的罂粟花,带着诱惑的美丽,却也透着能让人万劫不复的危险。
鬼面见到她脸上的那抹笑容,面具后的修眉微微颦起。
“不过,我的答案还一如三年前一样,想要无字天书,你休想!”东方情慢条斯理地说着,末了,脸上的笑容倏地敛去,又回复到了先前的冰冷。
鬼面闻言,突然轻声笑了起来,慢悠悠地道:“是吗?这次,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交出无字天书。而且,是你心甘情愿的。”
“嗤!”东方情也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讥讽,神情极是不屑,“是吗?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如何让我心甘情愿地交出无字天书。”
“鬼面,如果你敢伤情儿一根汗毛,我定要你整个青竹帮陪葬!”这时,行天云看到了鬼面眼中诡异的光芒,心生警惕。
鬼面这才将目光移到了行天云的身上,冷笑一声,嘲讽道:“行天云,没想到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天龙堡都不要了,还真是个痴情种呢?”语毕,似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又道:“还有那个傅青麟,如果不是因为她,恐怕也不会落得如此的下场吧。”说完,又是一阵轻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闻言,东方情的脸色倏地煞白,清冷的眸中划过一丝痛苦之色。
傅青麟的死,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连他这个外人都说,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死无全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