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夫,行天云把东方情抱回了屋中,然后和赤狐来到了外面。
“怎么会是中毒了呢?”赤狐一直喃喃自语着,当初他还问她是不是中毒了,她不是说不是吗?难道她在骗他?
一定是,她一定是不想让他担心,所以才骗了他。
一定是这样的!
他在这边喃喃自语着,行天云也在那边陷入了沉思。她怎么会中毒了?在他们来这山谷时她不是一切还好好的吗?而且,他每天给她做的东西他也都有吃,为什么他没有中毒,偏偏她就中毒了呢?还是——
在来山谷之前,她就已经中了毒了?
思及,他的心中猛然一惊,想起了慕放年的夫人唐沁儿正是唐门的人,心中忽然明白了过来。
一定是那个女人给情儿下的毒的!
不行,他得去一趟擎天盟,无论如何也要把解药找回来。
正当他转过身想跟赤狐说让他照顾东方情时,赤狐也在同时转过了身,在他还未开口之前开口道:“行天云,你有没有听说过冰肌丸?”
闻言,行天云欲开口的话又吞了回去,他皱眉,有些不解地望着赤狐,道:“当然听说过。”江湖上一直传言,“冰肌丸,凌霄血,能解世间百毒”。只是,这冰肌丸据说是医仙离夜用尽毕生所学粹炼而成,他仙逝后在这世上也仅留了两颗,一颗已被人服下,而另一颗却下落不明。至于凌霄,江湖中更是从未听说过此人。
或许,传说也只是传说而已。
赤狐就知道他一定听说过,于是接着道:“既然我们不知道贼婆娘究竟中了什么毒,不如就用冰肌丸为她解毒,这样也省得我们到处盲目地为她求医问药,说不定反而还会延误了她。”
“你知道冰肌丸的下落?”行天云看着赤狐,眼中露出了狐疑之色。
赤狐露出神秘一笑,道:“我当然知道。”冰肌丸这样的稀世之宝,那皇帝老儿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自是倾尽全力也要得到它。而他,只是听冷妃无意中提及过,但他那时并未放在心上,只是一颗药丸而已。如今想来倒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就把它偷来了。
“我现在就去把它偷来,不过可能得费些时间,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贼婆娘,千万不能再让她出什么事了。”他郑重其事地交待着,从这里到皇宫,一来一回,最快也得需半月的时间。
闻言,行天云低头思忖了一会儿,才抬头问道:“你确定你有把握偷到冰肌丸?”他不知道冰肌丸藏于何处,但如此珍贵之宝,定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偷走的。
赤狐露出了一抹自负的笑容,“只要我想偷,这世上还没有我赤狐偷不到的东西。”但只有一样,他永远也偷不到。
“事不宜迟,我先去了,你好好照顾好贼婆娘吧。”他说完,身形如一道惊鸿掠影,一下子消失在行天云的面前。
行天云望着他消失的地方,久久未动。
鬼面因为情儿而死,他并不认为唐沁儿会乖乖地交出解药,如果他能偷来冰肌丸,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哐铛!”正在厨房做饭的行天云突然听到有东西摔落的声音,连忙放下手中的活来到屋里查看。
“情儿!”他的目光先是看到地上摔落了一地的碎片,然后看到了正趴在桌上的东方情,只见她的双手紧握成拳,娇弱的身子正不停地颤抖着,似在极力忍受着巨大的痛楚。他的瞳孔倏地紧缩,惊惧好似一根锋利的针,猛得穿透了他的心。这种心痛和惊惧,让他险些承受不住。
他急步来到她的身边,将她不停颤抖的身子拥进怀里,试图给她安慰。
正在强忍着痛楚的东方情突然感到自己的身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知道,那是行天云,只有他的怀抱可以让她感到温暖,让她的痛稍稍得到了一丝缓解。可是,那痛苦刚刚有些消退,又是一波剧痛从胸臆间急涌而上,那似焚心蚀骨般的痛急速蔓延到四肢,让她几乎不能喘息,好想立即死去。
第一波疼痛终于过去了,她想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给他一个安慰的微笑。她虽然看不见听不见,但也能猜得出此时的他一定很担心她,他心中的痛一定不比她少。可是,伸出去的手刚放在了他的胸膛上,第二波、第三波疼痛就像岸边潮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袭来。
她咬紧牙关,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了行天云胸前的衣服。她不知道这样的痛楚还要持续多久,但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她每一次的毒发,都会一次比一次更痛。
突然,她想起了木逸风,想起了上次看到他毒发时那痛苦不堪的样子,想起了他受到这种痛苦的折磨竟已有二十多年,心中似乎更加地痛了。她不敢相像,当还是孩子的他时,每次毒发时,他是怎么忍受过来的。
这种似是要撕心裂肺的痛,让她几乎痛不欲生,更何况是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