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从来没有恨过你。”草儿抬眼看向东方情,姣美的脸上突然漾起了一抹淡淡的柔柔的笑靥,“其实我是感激你的,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遇见他,如果没有遇见他,我不知道自己又会有怎样的一个人生。如果他没有离开,我想,我现在一定会非常非常的痛苦,离开了,我对他有的只是无尽的思念,但绝不会痛苦。水汐姐姐,你知道吗,其实我现在感到非常的幸福,因为这世上多了一个让我牵挂的人,我可以偷偷地想着他,恋着他。无人的时候,我常常会独自分享着这个秘密,那便是我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候了。”说着说着,泪水就如泉涌般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草儿!”东方情动容地将草儿搂进了怀中,心中无比的愧疚。这才发现,原来那个青涩的小丫头早已长大了,成熟了。可是,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她感到更加得心疼和内疚。
“水汐姐姐!”草儿终于在她的怀中伤心地痛哭起来,哭得肝肠寸断,好似要把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全部发泄出来一样。
这一夜,两人谁也没有睡觉,就坐在外面的石桌旁,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直到曙光乍现的时候,才结束了一夜的谈话。
看了看远边的天色,草儿站了起来,笑盈盈地对东方情说道:“水汐姐姐,你还要赶路,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
“不用了。”东方情也站了起来,“我想早点回去把念君接回来。”想起念君,她就充满了愧疚,从他出生到现在,她都没怎么照顾他,真是个不称职的娘。她打算接回念君后,就回到那个开满了花的山谷中,带着念君度过残生。
“那到时候姐姐一定要把小念君带来给我这个姨看一看。”
“一定,不过你可要准备好一个大红包哦!”东方情笑了起来。
“放心,少不了的。”
知道东方情今天要离开,酒楼里的所有人都前来为东方情送行,因为她们知道,这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相见。
东方情与众人一一道别,最后上马车之前,王掌柜突然拉住了她。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质地上乘的玉佩,塞到了东方情的手中,“丫头,这是段氏钱庄的信物,我把这一年来酒楼赚的钱都存在了段氏钱庄。段氏钱庄在全国都有分号,如果你需要用钱,只要拿着这个玉佩到段氏钱庄去领就可以了。”
东方情看了看手中的玉佩,又将它塞回了王掌柜的手中,笑着道:“王伯,还是你帮我收着吧,我怕到时候弄丢了,大家这一年多来就白忙活一场了。如果我需要用钱的话,一定会回来找你要的。”她说着,突然凑近了王掌柜,在他耳边低声地说道:“如果一年后我还没有回来,你就把这些钱给大家分了吧。”
“丫头?!”王掌柜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诧地看着她。
东方情只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掀开车帘上了马车。隐狼没有作任何的停留,立即挥鞭架着马车向城外缓缓驶去。一干众人依依不舍地目送着马车离去,直到消失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仍不肯收回视线,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深深的担忧。
马车摇摇晃晃,直颠的东方情胸口难受得要命,她忍不住掩嘴咳了起来,一阵轻咳后,她拿开手,看着落在掌心中的那抹嫣红,然后将头靠在了车厢上,闭上眼睛笑了。
从石城到龙阳城得需两三天的路程,因昨夜一晚没睡,此时一歇下来就感到有些困了,最后实在抵不住漫天袭来的睡意,她索性躺了下来,很快就睡着了,连马车在中途突然停了下来也没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