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行的人不多不少,扮成外地商人前进,速度急中带缓。
一路上走走停停,竟多少有了某些游山玩水的闲情逸致。说是游山玩水,不如说是了解地域风情,民俗风气。
停下歇息的路旁,种满矮小的乔木,更多的外形像是灌木;
叶片如柳似竹,其间点缀零散花朵,黄花灼灼,胜似桃花;
奇异的是花冠粉黄色中还有深黄色、白色杂夹其中,鲜艳诱惑。
见到这类花儿,穆兰儿“咦”了一声,招引一行人侧目疑问。
深知自己不合时宜地打扰了众大人,弯曲向地、被强有力的手臂不失温柔地拉起。
皱着眉,呵斥中没有丝毫生气:“地凉。”
这句话分明是不允许她动不动就下跪。
穆兰儿弱弱地回答,不着痕迹地将手臂从他手中抽出,认错道:“老爷,奴婢知错。”
扮演的商人中,可汗就是引领商队的最高指挥者,身份再由原本的身份依次排开。
“怎么了?”见她又不说话了,哈赤出声询问。
这种情形,在前往宁远途中最是不少见,大汗对于这个宫女的意味不明而喻,大家都心照不宣。
穆兰儿莞尔一笑,走近黄色的花朵,没有伸手抚摸,远远观赏,启唇解释:“这种花,是夹竹桃里的一个特殊品种。花期在9~10月,是有名的观赏花卉,各地南北皆有人家栽种。”
思绪飞远,忘却身处何处,“传说、远古时候,有一位叫作桃的美丽女子,她情不自禁地爱上家中一位叫作竹的英俊长工小伙,小伙的吃苦耐劳都深深吸引着她。可惜桃的父亲有着根深蒂固的门户之见,得知此事后,残忍地将竹活活打死了。竹死后,桃日益消沉,最终选择殉情、追竹的亡灵而去。他们的灵魂到了天上,上苍被他们凄美的爱情感动了,答应满足他们一个要求。桃说她喜欢桃花的纯洁,就像他们不含任何杂质的爱;竹却喜欢竹那样的坚韧,就像他们不轻易屈服的爱。于是,世上便产生了像竹的叶、桃的花一样的植物;这就是夹竹桃。”
听到此,各位随行的有些年纪的大臣猛然噤声,偷偷观察可汗的脸色。
果然,哈赤大汗脸色突然铁青,严重酝酿着无尽的暴风雨。
穆兰儿脸色突然惨白起来,想起达海与纳扎的凄美爱情,见他深深看着她好几眼,恨不得在她脸上瞧出什么阴谋诡计,终是拂袖而去;穆兰儿见此,这才放下悬着的心。
努尔太极见父汗没有怪罪,仅仅深望她几眼便离去,似惊讶父汗对她的纵容。挑眉,走近,站在她身旁耳语:“不知兰儿有没有听过另一个传说?”
这样的昵称从一个贝勒口中说出,真真让她受宠若惊。
“那时夹竹桃的花是白色的,纯白。有一位公主爱上为她家效力的家臣,毫无疑问遭到家族各个执政者的强烈反对。公主选择了双双殉情而死;她原本以为情人绝对会永远和自己在一起。可惜自作多情,情人仅仅是利用她爬上高位,并非真的爱她。悲伤的公主在夹竹桃下绝望自杀,血浸染了花;从此,夹竹桃便开出粉色和红色的花。公主在地下不停的怨怼,怨气成为毒汁,随着根茎衍生。很多年后,那个家臣经过公主的坟墓,被那叶怀竹之风骨,花有桃之美貌的夹竹桃所吸引,被红白的花所陶醉,俯身而温,中毒而亡。”努尔太极若有所思,“这种花的花语可是咒骂、注意危险。”看着她,“兰儿可是想手弑何人?”
穆兰儿震惊不表于脸上,神色不变,语气淡漠:“八贝勒可知道那只是粉色夹竹桃的花语?”见他错愕,哑然失笑:“黄色夹竹桃象征的可是、深刻的友情!”不等他回答,福身而去。
站在远处的努尔清风看着他们的互动,勾唇,阴谋孕育而生。他不屑阴谋诡计,却不会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