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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颜母在民政局左等傅小雅不来,右等也不来,生气地拨打傅小雅的手机,尽然无人接,打家里电话,也打不通。心里那个气呀!她何时受过这种冷落,一辈子被人吹捧着,现在却被这么个媳妇弄得在人前抬不起头。真是气死她了,今天,她非让儿子同她离婚不可。

傅小雅在家里仍然拿着电话,拨打颜如墨的手机,她不相信他会那么无情,始终不接她的电话。

门响了,有人在外面敲门。

“小雅,你别打了,有人敲门,说不定是如墨来了。”傅母开心地去开门。

当她打开门,进来的人不是颜如墨,而是他的母亲。

颜母将傅母推到一旁,怒气冲冲地进了门,嘴里大声囔囔着:

“傅小雅,你给我出来。”

“亲家母,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先坐下消消气?”傅母热情地打招呼。

“是谁惹我生气?你去问问你的宝贝女儿,她都干了哪些好事?”颜母的口气甚是不佳。

“亲家母,他们小两口闹矛盾,你何必夹在中间起哄,还说得这么难听?”傅母见颜母来者不善,是来找茬的,脸也拉了下来,护着女儿,出口反击。

“我说得难听,我的话还没说呢,怎么就难听了?傅小雅呢,让她出来好好地对你说说,看你还怎么指责我?”一听傅母还护着自己的女儿,颜母更气了。

傅小雅见颜母跑上门来,无比害怕,胆颤心惊地走了出来。

“傅小雅,你为什么不去民政局?你是不是还想赖着我的儿子,不想离婚?我告诉你,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们非得将婚给我离了。”颜母一见傅小雅出来了,立刻大叫了起来。

“什么?离婚?小雅,到底出什么事了?如墨要同你离婚?”一听说要离婚,傅母也急了起来。

“妈,我……”傅小雅不知该如何同母亲解释。

“不好意思说是吧,那你就别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呀?”颜母在一旁冷言冷语,极尽嘲讽。

“妈,求你,你别说了。”傅小雅转脸求婆婆,害怕她说出来,自己的母亲会受不了。

“小雅,你给我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傅母听了这话,心情激动起来。自己的女儿到底做了什么丑事?让亲家母说得这么难听?

“妈,我……”

“你不说,我来说吧,这样正好让你母亲搞个明白,不要到时候说我欺负她的宝贝女儿。”

“妈,求你别说了,好吗?我求你,一切都是我的错,让我一个人承担好吗?”傅小雅苦苦哀求着颜母。

“这……”颜母有丝犹豫,不知该不该告诉她的母亲,因为她知道傅母的身体不好,受不了刺激。

“亲家母,你说,你给我说个清楚,小雅到底做了什么错事,让你们这么不依不饶?”傅母见女儿这么低三下四地求婆婆,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自己的女儿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这……”颜母仍在犹豫。

“亲家母,你快说呀,是不是想急死我这个老太婆呀?”傅母见颜母欲言又止,心里那个急呀,胸口开始起伏不定。

“傅小雅,你可听好了,是你母亲逼我说的,不是我有意说的哟。”颜母将责任推给小雅的母亲。

“妈,求你别说,好吗?”傅小雅仍然求着婆婆。

“那行,你同我去民政局将手续办了,我什么话都不说。”颜母出言威胁。

“我……”傅小雅进退两难,没想到颜母居然用这事逼她。

颜母拉着傅小雅往门口走。

“不行,你们谁都别想走,今天一定将话说清楚,否则,别想去民政局,别想去办手续。”傅母拦在了门前。

“你让开好不好,你女儿不想说,是因为怕你受不了。不过这种事,不知道就罢了,何必非要知道呢?又不是什么好事?”

“亲家母,你倒给我说说,我女儿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你非要逼着他们两个离婚?你就这么看我女儿不顺眼?你要知道我女儿现在可怀着你们家的孙子?难不成你连孙子也不要了?”

傅母的脸拉了下来,说话的语气有些不好听。人家已经吵上门来数落自己女儿的不是,自己何必还要那么客气。说女儿的不是,不就是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教女无方吗?

“孙子?你们还有脸同我提孙子?”一提到孙子,颜母的怒气又上来了。“你问问你的女儿,她肚子的孩子是我儿子的吗?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要不是她有了孩子,我早就让儿子同她离了。”

“什么?”傅母听了颜母的话,彻底惊呆了。“小雅,你给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孩子怎么不是如墨的了?”

“妈,我……”此时如果有地洞,傅小雅真想钻进去。她觉得无颜面对自己的母亲,让她老人家操心了一辈子,结婚了,嫁人了,还要让她操心。

“让我来说吧,我想她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告诉你吧,你女儿根本就不是什么好货色,同我儿子结婚前,就暗地里勾搭上了一个有钱的男人,做了人家的情妇。同我儿子结婚后,还不检点,仍然同那个男人暗中来往,并且还有了孩子。”

“妈,你别说了?”傅小雅哭着请求婆婆。

“你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天哪!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颜母听了,大呼了一声,一口气没有上来,倒在了地上。

“妈?”傅小雅尖叫着扑了上去。

“亲家母?”颜母也惊叫着上前。

“快,快些抢救。”颜母手忙脚乱地拨打120急救电话。

不一会,救护车到了,何坤也跟着跑了上来,傅母被送往了医院。

郊区的公墓里,一座新的墓碑立在了那儿。

所有送行的人都散去了,傅小雅一身黑衣,手捧着母亲的照片仍然站在那儿,没有眼泪,只有沉默。

那天傅母送往医院以后,抢救无效去世了。傅小雅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在医院里昏睡了三天三夜。是何坤,何坤帮她料理了母亲的一切后世,将母亲送往了殡仪馆,等她苏醒以后才火化,然后入土为安。至始至终,颜如墨都没有出现,这让傅小雅有些心寒。

何坤来到她的身旁,轻轻地劝说着。

“小雅,回去吧,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休息。”

“坤哥,你先走吧,我想多陪我妈一会儿。”

傅小雅的心已经彻底地死了,为了这一段感情,为了她的那一段过去,她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她什么都没了,相依为命的母亲也离她而去了。

“小雅,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吧?医生已经再三交待了,如果再这样折腾下去,如果你再不吃不喝也不睡,会影响孩子正常生长的。”

“孩子?”傅小雅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肚里的孩子好象知道什么似的,正好在里面动了动,让她的心有了些触动,她的泪流了下来。她并不是一无所有,她还有孩子。

“宝贝,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孩子是无辜的,不管他的父亲是谁,他终究是她的孩子。母亲走了,现在他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她一定要将孩子好好的生下来。

心里有了决定,强打起了精神。

“坤哥,咱们回去吧。”

“好。”

何坤搀扶着傅小雅离开了墓地。

他们走后,颜如墨从一棵树后面走了出来,旁边还有孟芊芊。

听见傅小雅的母亲出了事,他也迅速赶去了。当他去的时候,何坤已经守在了那儿,忙着处理所有的事情。他怯步了,他似乎成了一个外人。

“如墨哥,你看见了吧,没有了你,她照样过得很好,照样有人守护在她的身旁。”

“你给我闭嘴。”颜如墨怒吼着。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他的心好痛。

小雅已经够可怜的了,唯一的母亲因为他母亲的吵闹离开了人世。虽然医生说了,傅母即使不是受到刺激,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可是,毕竟是母亲引起的,是母亲害死了她唯一的母亲。

小雅一定不会原谅他的,他不配留在小雅的身边。

孟芊芊没有再说话,而是用怨恨的眼神看着颜如墨。为什么?为什么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这么执迷不悟地爱着傅小雅。

回到家里。

“坤哥,谢谢你,这些天麻烦你了。如果不是你的帮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傅小雅真诚地感谢何坤,如果不是他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母亲的后事不会处理得这么妥当。

“小雅,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坤哥,就不要说这些话。我不敢奢求你再接受我,只求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对于傅母的离世,何坤也有些自责,在这件事里面他也是个主角。

“留在我的身边?那怎么成呢?你有你的家庭,我不能拖累你,否则苏姐会找我算帐的。”

“不要提那个臭女人,都是她的那张臭嘴,否则哪会有这些事端?”何坤气愤地说着,如果不是傅母突然出了事,他早就找她算帐了。

“算了吧,她也挺苦的,知道了我们的事,还要假装不知道,真的挺不容易的。坤哥,你应该好好地对她,不要对她那么冷淡。不要再住在外面了,搬回家去住吧。”

“小雅,你别替我着想了。你以后怎么办?你们两个真的要离婚吗?”

“一切顺其自然吧,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强求不得。”现在的她想通了,是自己的跑不掉,不是自己的强求不来。

如果颜如墨真心爱她,他会来找她的,不必自己苦苦地哀求。

母亲去世,他一直都没有出现,可想而知,他对她的恨意有多深。可想而知他们的结局会是怎样?

傅小雅的心中掠过一丝恨意:如墨,你未免太心狠了吧。

我们两个还没离婚,母亲对你那么好,最后一面你尽然没来为她老人家送行。

他们的婚姻是该结束了?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谁让他们一开始就没将婚姻当作一回事,理应为此付出爱的代价。

由于母亲的离世,颜母安静了下来,没再来找她的麻烦,也没再逼着她去办离婚手续,傅小雅每天窝在家里,对着母亲的照片陪着她说话。

“妈,女儿对不起您,没让您享过一天的福。”

“妈,女儿对不起您,让您走了还要为我担心。”

“妈,女儿不该瞒您,让您被人指着鼻子痛骂。”

“妈,女儿对不起您,不该喜欢上有家庭的男人。可是,妈,女儿当时是真心喜欢他才同他在一起的,女儿不觉得丢人。”

“妈,您放心地去吧,女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女儿会将孩子生下来,然后将他扶养成人,让他到你的墓前为你烧香磕头。”

起风了,傅小雅裹紧了身上的外衣,不知是天冷,还是她的心冷。

今天是母亲的三七,她帮母亲做了一场佛事,刚从母亲的坟前回来。

她去向母亲告别了,她要离开这个伤心之地,去一个没人认识她,没人知道她过去的地方,一切重新开始。

临走之前,她还有另一件事没有办,那就是同如墨去将离婚手续办了。

拿出手机,拨通了颜如墨的电话。

“喂,有空吗?我想见你。”语调异常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在哪儿?”相对于她的冷静,颜如墨却有些激动。

“还是上岛咖啡吧!”他们的一切是从哪儿开始的,就让一切在哪儿结束吧。

“好的,我一会就到。”

“嗯,我等你。”

挂断了电话,傅小雅拦了一辆车,去了上岛咖啡馆。

由于是下午的时间,店里面显得有些冷清。

傅小雅刚刚坐定,旁边过来一个人,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

“小雅?”来人有些惊喜地喊道。

“徐天晨?你怎么在这?”看见来人的脸,傅小雅脸上有些惊讶,只是一霎那,随即又化为了平静。

“小雅,我听说你们闹离婚了?”徐天晨有此兴奋地说着,尽管这些事情里面有他的一份。但他没有一丝愧疚,相反,听到她同颜如墨闹翻了,还有一丝开心。

“这同你有关系吗?”傅小雅冷冷地说道,看见他的这张脸,她就想吐。

“怎么没有关系?你别忘了,你肚子的孩子有我的份?”徐天晨见傅小雅不态度冷淡,不太欢迎他,有些恨恨地说着。

“你胡说,孩子不是你的?”傅小雅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我胡说,要不要我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天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来说说孩子有没有我的份?”徐天晨无赖的嘴脸露了出来。好你个傅小雅,都惨成这样了,还在他的面前充当圣女,还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现在除了我要你,还会有谁要你?

“你想说就说吧,反正我现在也无所谓。”傅小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摊开了手。她都成这样了,还怕他的威胁吗?再说,一个假装失忆逃避责任的人,敢将他的丑事说出来吗?

“唉,大家注意了,我想对你们说……”没想到徐天晨真的站了起来,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拳头打在了他的脸上。

“你这个无赖,你要再敢说一句,我就要了你的狗命。”何坤压低了声音,在徐天晨的耳边凶狠地说着。就凭他也来欺负小雅,胆子也大了一点。

“何坤,你这个狗娘养的,你这个奸夫,你竟敢打我?”徐天晨叫骂着,扑了上去,两个扭打成了一团。

何坤往旁边递了一个眼色,店里的保安跑了过来,拉开了两人,将徐天晨拖了出去,摁在地上一阵猛打。

“小雅,你没事吧,这个混蛋没将你怎么着吧。”何坤整了整衣服,坐在了傅小雅的旁边。

“坤哥……”刚刚徐天晨准备将事情说出来的时候,真的将她吓坏了,她没想到他会真的这么做。

“没事,有我在,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对了,小雅,这个无赖说什么孩子有他的份,是怎么一回事?”

“坤哥,你别听她瞎说,他就是个无赖,就是个疯子,活该被打。”傅小雅的情绪无比激动,不想说出那段往事,对她来说,那是个恶梦,不想再提,永远也不想提。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下次我不让他进这个门,见一次,打一次。”何坤搂住她的肩,给了她一个有力的依靠。

这一幕刚好被走进门的颜如墨看见,他停下了脚步。

他怎么给忘了,这里是何坤的地盘?小雅约他在这里见面,是不是想向他挑明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当初只是利用了他?现在她要回到何坤身边去了?

不,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颜如墨调转了头,走出了咖啡馆。小雅,我不想离婚,我不想你离开我。

咖啡馆里,傅小雅等了很久,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始终不见颜如墨的身影,打他的电话,也始终没有人接。

如墨真的这么恨她吗?连她最后一面也不见吗?

这样也好,见了面反而徒增许多伤感,就让一切在沉默中结束吧。

第二天,傅小雅去了邮局,将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邮寄给了颜如墨,然后登上了远去的列车。

傅小雅走了,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一切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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