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一笑突然停止大笑,道:“拙荆玉如意背叛我,她一直跟赛太白有染,小女裘瑾也是她跟赛太白所生,当初嫁给我的时候,两人早已珠胎暗结。这些年来,赛太白一直屈居在下,甘心做我的下人,原来他们一直暗中勾结。”
独孤剑道:“你打算怎么办?”
裘一笑道:“我找你来,正是为了此事。我想请你找个机会帮我除掉赛太白。我将我们比剑落得两败俱伤的风声放出去,这样你杀了赛太白以后,也就不会有人怀疑到你跟我。下月初三,我带赛太白到今天去的枫林,到时候你就在那里杀了他。”
独孤剑道:“就这么说定了。”
裘一笑道:“好兄弟!”
独孤剑道:“好兄弟!”
两人回到如意山庄后,冰美人玉如意亲自下厨温酒,替二人把盏筛酒。
裘一笑陪独孤剑连干了三杯,举起筷子,正准备夹菜,突然感到头晕。
独孤剑跟裘一笑一样,感到头晕,以为不胜酒力,还对裘一笑傻笑说,不能再喝了。
话未说完,两人已瘫倒在桌上。
独孤剑醒来之后,发现武功全废,脚筋尽断。
旁边板凳上坐着玉如意,她正一个人喝着酒。
玉如意道:“怎么样?你以为他真拿你当兄弟?你太天真了!他答应我,只要将你打败,从此什么都听我的!告诉你吧,是他让我这么干的!哈哈哈——”玉如意举起酒壶,仰着脖子,将里面的酒全部倒进了嘴里。
独孤剑道:“我不相信,我不信他会这样对我!他人在哪儿?你去把他给我叫来!一定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害我的。若不是你心里有鬼,若不是你跟下人有染——”
玉如意道:“不错!可那又怎样?你不妨看看那边!”
独孤剑听从了玉如意的指示,他看到裘一笑端坐在另一间屋子的窗下,细斟慢酌。
谜二
裘一笑发现玉如意跟下人赛太白有染,这件事被赛太白知道了。
赛太白前去找玉如意商量,两人商定,先下手为强,找个机会将二人除掉。
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有了。
玉如意就在裘一笑向独孤剑发出信函的同时,也让赛太白向百里飞虎发出邀请。
玉如意在酒里下了迷药,等裘一笑跟独孤剑被迷倒后,命赛太白废去二人武功,还挑断了两人的脚筋,将裘一笑抬至房中,安排百里飞虎假扮裘一笑坐在窗下饮酒。
独孤剑看到的喝酒的裘一笑,只不过是百里飞虎假扮的。
独孤剑爬着离开了如意山庄。
玉如意当即和赛太白商量好,决定演出好戏:向外界宣布,玉如意在夜间被裘一笑杀死。
替死鬼只不过是山庄里的一个小丫头。
赛太白和玉如意带着女儿裘瑾卷走了如意山庄的全部财产,从此隐居塞外。离开之前,裘一笑求他们把自己杀了,他死也不信这是独孤剑所为。赛太白和玉如意都笑着拒绝了他,后来刚满16岁的裘瑾也即后来的赛江南,满足了他的愿望。
赛江南取下头上的银簪,刺入裘一笑头顶的百会穴。
除三人外,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包括庄里上上下下的仆人。
一个收了玉如意大笔钱财的乞丐到处宣扬说:裘一笑被一个世外高人所救。
谜三
到了塞外,没过几年,玉如意患上一种奇怪的病,不治身亡。
赛太白痴迷于从裘一笑那里搜来的几本武功秘籍,终日关在练功房中研习,一日走火入魔,竟头发全白。
赛江南不甘寂寞,决心回到中原,不料被人卖到青楼。
多年以后,赛江南在一次逃跑中被慕容剑秋的师傅顽石道人西门蔚然所救,亲自传授她绝世武功。久而久之,西门蔚然不知不觉地爱上了赛江南,而赛江南却对师兄慕容剑秋一见钟情。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慕容剑秋对赛江南毫无感觉。
当然,说毫无感觉是不恰当的。聪明的慕容剑秋,其实早就看出师傅西门蔚然对赛江南有意。
一天晚上,赛江南喝醉了酒,误将师傅西门蔚然当成了师兄慕容剑秋。
醒来之后,见枕边躺着师傅顽石道人,当下起了杀戮之心。于是学她母亲玉如意当年残害养父裘一笑那样,偷偷在顽石道人喝的茶中下了毒药。顽石道人自知心里有愧,临终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慕容剑秋不要伤害赛江南。
顽石道人死后,赛江南主动向师兄慕容剑秋投怀送抱。
慕容剑秋又爱又恨,而一想到她跟师傅的事,便痛不欲生,只得逃避。
赛江南仍不肯罢休。
赛江南暗自发誓,她得不到的东西,任何人都别想得到,既然得不到,干脆毁掉。
自此以后,赛江南开始到处物色人选,誓要杀死慕容剑秋。
五年当中,不计其数的贪恋赛江南美色的少年剑客一一死在了慕容剑秋的木剑之下。
直到独孤无痕踏足江湖。
〖插曲 C〗
数百只狼倒下了!
大多数狼躺在地上哀嚎!金被咬断了一条后腿,但他的头依然高昂着,眼睛里依然射出火炬一样的光芒!
金望着倒下的狼群,不免有些自豪。仰天长啸,坐了起来,望着一直坐在他对面的诺!
诺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那是肯定的目光,呼唤的目光,温柔的目光。
诺向金发出了呼唤,那是他一直生长在荒野中所听到的最强烈的呼唤,最能让他势不可当地冲杀的呼唤!
金将数百匹恶狼彻彻底底打败了!
他胜利了。
他获得了狼族皇帝的宝座,获得了狼族最高贵最美丽的诺!
诺站起来,对着天空嗥叫,眼中充满着无尽的温柔和爱意。
金走过去,靠在诺的身边。
诺停止了嗥叫,为金舔舐伤口。
金吻着诺的脖颈!
夜色在一阵清风中渐渐稀释了,空中出现了几颗星星。星星一眨一眨。
夜变得安静了。
金和诺感受着夜的宁静和清新。
借助星光,隐约可以看到金和诺的背后立有一块石碑,石碑上竖着刻写的三个大字散发着幽光——守望谷。
离石碑不远的地上,躺着一具骨架,怀里抱着一把剑,肉早已被秃鹰啄食得一干二净。
晨曦初露,金跟诺并排站在一起,一起仰天长啸,准备走进荒原中深邃的腹地,夜晚唤醒月亮,清晨唤醒沉睡的大地。
北方的大漠酣睡了。北方的大河歇息了。北方的草原偷偷张开了眼睛,睡眼惺忪。
金跟诺已经商量好,打算走向那里,在它们熟睡之际,走进它们。
金向前跨出一步,诺却后退了一步。
原来诺在亲吻金的时候,发现金在与群狼厮杀的过程当中,阴囊完全被咬破了。
金的强悍和凶残完全建立在强健的体魄上,他现在不再是一匹完整的狼了。
诺再向后退一步,再退一步。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金不应当是这样的。
再退一步,再退——再退——诺跌进了深谷。
落地的瞬间,诺看到下面深谷中一朵硕大而美丽的紫罗兰,张开了花瓣迎接她。
金跟上去,已经晚了。诺已跌进深谷。
也许,诺跌进深谷,对金来说永远都是一个谜。
金留在了这里,从此再也没有离开,一守就是一千年。每当月圆之夜,他总会对着月亮嗥叫。
嗥叫更像是在哭泣。
三十二
独孤无痕在半山腰上的茅草屋前追上了南诺紫,抱住她一阵胡乱疯啃,撕破她的衣服,将她拦腰抱起,一脚踢开木门,将她放倒在一张破木桌上。茅草屋中并没有什么墓碑,也无法断定地下曾经埋葬着石鸣将军。
棺材已先一步飞回茅草屋,此刻亦无踪影。
倒是草屋后面连着的一条寒气逼人的深邃隧道,诡秘异常。
一个惊雷,掀翻了茅草屋顶。一道电光,照亮了整个山野。
南诺紫雪白的胸膛在闪电下翻滚!她的眼睛露出狼的凶光!她在大声喊叫,一会儿是人在喊叫,一会儿是狼在嗥叫。
她的脸不断变化,从一张人脸变为另一张人脸,从人脸变为狼脸。
瞬间,滂沱大雨直灌而下,南诺紫的脸完全变成了狼脸!
随即,南诺紫的腹部鼓胀了起来,高高隆起,有个东西阻止独孤无痕继续进入。
独孤无痕退了出来,目瞪口呆地望着。那个东西竟从南诺紫的阴道中探出头来。
那是一个婴孩。
婴孩落到地上,趴着望向南诺紫喊妈妈。
几声妈妈喊毕,竟从地上爬了起来,迈向门口。他身上的骨节嘎嘎响,人不断长高,瞬间长成了少年。
那是一个男孩。
独孤无痕冲出门外!面对着夜空狂叫,在暴雨中伴随惊雷闪电发出大山的呼喊!
狼群出现了。
南诺紫穿好衣服,从草屋中走了出来,在雨中吹起了长箫,慢慢向山下走去,前面是狼群,后面是那个刚刚诞生的少年。
独孤无痕望着南诺紫渐渐远去,少年逐渐变成了中年,最后变成了一个年逾花甲的白发老头。
穿过雨帘,远远望去,老头的背影跟石鸣将军的那张照片有几分相似。
独孤无痕伸手去抓,抓住的却是一片空白!
他突然听到一阵轰鸣,对面山上别墅倒塌了。
一切都已结束,他创作的小说《两个世界》也将随着别墅的倒塌一起毁灭!
独孤无痕醒了过来,望着眼前汹涌不定的大海,望着远处的嶙峋陡峭的石壁。
独孤无痕知道,峭壁背后有座茅草屋,他曾与南诺紫在那里发生过人世间最为美妙的事情。
如今一切都远去了!他的全身上下都被锁着!
太阳出来了,照在海面,随着波浪涌出千万个太阳!海鸥歇在海面上空,一动不动。
天空一片蔚蓝,蓝得高远。
一只巨鹰掠过骚乱的海面,盘旋在独孤无痕的头顶上空,仿佛已跟随他千年。
三十三
聚焦一:原来如此
现在,愿意离开的人请跟我走,从《孤岛》的情境中走出来。后退一步,让我们首先打开别墅的大门,沿着楼梯,直接上二楼的过道,推开书房的门。我们将会看到,书桌前的黑皮高靠背椅子中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名叫独孤无痕,是从北京来的作家。
自从三月以来,他一直隐居在此,创作一部名为《两个世界》的小说。该小说已于昨夜凌晨三点改毕定稿。
也许太累了,也许因为工作太晚,他睡着了,趴在书桌上,睡得正香。
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休息,请跟我向后退,走在最后的那个人别忘了将门带上。
聚焦二:两重迷宫
现在,请跟我继续后退,退一步,再退一步,直退到我们的视野中出现更多风景,比如万里长城跟北京天安门。
这样,我们的视野将会更加开阔。
我们将会看到,有个叫独孤无痕的作家,正舒舒服服地坐在租来的那套两居室中。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一盘新鲜的水果,可以是梨子,可以是苹果,还可以是葡萄,或者更为高档的水果。
同样,我们还将看到,书桌的一角放着一只瓷器花瓶,瓶中插着一支紫罗兰。
独孤无痕正在读报,刚从娱乐八卦中读到一则闹鬼的新闻,意欲前往,一探究竟。
聚焦三:真相大白
要是愿意,要是不嫌麻烦,要是不嫌我啰唆,请大家继续向后退,退一步,再退一步,再退一步,一直到无路可退。
你将看到一个即将跨入中年的有些猥亵的男子,朝着你坏笑。因为近段时间以来,他干了一件非常得意的事情——策划出了一个惊心动魄的阴谋。他躲在幕后操控一切,里面牵扯了许许多多的人,最直接的是一个叫独孤无痕的,他将这人放逐在外,令其不能回家,独自躲在北京创作小说,只身前往重庆缙云山上一栋闹鬼的别墅……
这人就是方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