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晌午,万里长空,碧蓝如洗。
水寒月陪着锦幽用过午膳后便去了御书房处理奏折。锦幽便在园中坐着,看着小玄子修剪着园中的花草。
突然一个青色的身影出现。
锦幽看了她一眼,故作礼貌的说道“瀛王这是从漠北回来了么?”
“本王并未食言,特地带来了马奶酒请贵妃品尝。”水秋瀛说着将一个瓷罐放在了石桌上。
“云儿,收起来。本宫在此多谢瀛王了。”
水秋瀛见如此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锦幽含笑着离开。
锦幽见他离开,不禁也迷惑起来,他这唱的是哪一出。
下午,锦幽躺在竹席上小憩,却见水寒月与梁太医一起走了进来,梁太医向锦幽行了个礼后便过去探了探锦幽的脉息,朝水寒月点了点头。
锦幽不明所以,便也没有多问。
水寒月突然看到桌上摆的瓷罐,笑着说道“这是皇叔送来的吧,他倒是偏心,只送了你。朕听说这马奶酒甘甜醇香,云儿快去为朕和幽儿倒上两碗。”
见水寒月一饮而尽,锦幽不好推辞,便也喝了一口。
“朕喝了这马奶酒待会儿估计还能止疼,梁太医开始吧!”
锦幽完全听的是云里雾里,却见水寒月躺在了软榻上,梁太医走了过去说了句“皇上,老臣得罪了。”随即为他解开衣裳,露出胸膛,梁太医用小刀小心的划开一道口子,一脉血流流下,梁太医立刻用碗接住。
水寒月强忍着疼痛,见锦幽望过来,却是对她笑了笑。
锦幽避开他的眼神,望向别处。
终于接了半碗血,梁太医如释重负,立刻为水寒月包扎伤口。然后端起那碗血递到锦幽面前“请贵妃娘娘尽快饮下,如此才可引出蛊虫。”
锦幽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算什么,不要言语,却直接用行动来证明吗?这就是那天的回答吗?
“我不喝。”锦幽固执的推开,她不要他这样对她。
“幽儿。”水寒月唤道“你要是现在不喝,等到这血失了效果,朕下次还会让梁太医动手,你是要看朕能有多少血吗?”
锦幽惊愣的看了一眼水寒月,他到底在想什么。随即她端过碗一饮而尽。嘴角带着他的血,美艳无双。
梁太医和水寒月都有些紧张的看着锦幽,只见锦幽突然感觉心头一阵堵得慌,随即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好了吗?梁太医。”水寒月立刻紧张的看向梁太医。
梁太医上前几步仔细看了看锦幽吐出的血,随即又为锦幽探了探脉息,随即摇摇头“蛊虫还在贵妃娘娘体内。”
水寒月仿佛被什么击倒,他无力的站起身。
梁太医深知这意味着什么,此时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罢了,都离开吧。”水寒月一挥手,李公公上前扶了他朝门外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梁太医。”锦幽不解,立刻问道。
梁太医刚要开口,水寒月却抢先回答道“没什么,朕与梁太医无力解除你体内的蛊虫。或许只有那个让你生死枯等的人才能救你,可惜那不是朕。”
锦幽想再问什么,却见水寒月已经出了幽然宫。
他为什么说出那句《烟花易冷》里的歌词?为什么他离开的背影那么落寞而萧索?为什么自己看着那样的他会心疼?
“云儿,你快去问问梁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锦幽冷言吩咐,云儿不敢耽搁半分,立刻出去追了梁太医。
片刻后,云儿回来,脸色满是担忧。
“梁太医说,主子中的蛊虫唯有心爱之人的心头血可以引出,刚刚皇上,却,”云儿无法说出口,而锦幽早已明白过来时怎么回事。
这世间哪有什么心爱之人的心头血才可以救人,每个人的血根本区别不在此,也只有他们这些故人会姓这些话。按照梁太医的说法再结合现代的科学技术,按理只要是心头血应该都有效,那为何刚刚不行?
锦幽突然看向那碗马奶酒,天魂给她种的蛊虫必然知道解决之法,他不会正好在此之前送来马奶酒,一定是他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以她对天魂的了解,想到天魂临走前那意味深长的笑,锦幽断定此事就是他从中作梗,目的再明显不过。
锦幽一生气将那瓷罐一挥,瓷罐顿时掉落在地,摔得粉碎,白色的液体流了出来,散发出淡淡的酒香。
“主子,你息怒。”云儿跪了下来。
“我没事。你去李公公那打听看看皇上的伤势如何。我这里有一瓶药,止血,愈合伤口效果奇佳,不比梁太医的差,你给皇上送去。”
“是。”云儿拿了药立刻朝正阳宫而去。
不一会儿,云儿却回来“主子,皇上敷完药已经睡下了,奴婢将药给了李公公,可李公公不肯要,说是皇上已经下旨,幽然宫的一人一物,一草一木都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罢了。”锦幽将那小瓷瓶握在手中,转身进了屋子。
没过片刻,锦幽又走了出来,她换了一身碧色的束腰长袍,竟作了男子打扮,眉宇间数不清的风流雅致。
云儿一时看的有些呆,不知她要做什么。
“我出一趟宫,有什么事你自己想办法搪塞过去,我会尽快回来。”锦幽说完不再罗嗦,立刻出了幽然宫。
锦幽骑了一匹快马,到了城外,那座隐秘在林中的大宅。
锦幽将马系好,走了进去,却见水秋瀛似是早已料到她回来,早就坐在堂中等着她。
“幽儿,你回到我身边了?”水秋瀛含笑着看着锦幽,手指有节奏的轻叩着桌面。
“你做这些就是为了逼我回来?你以为我会那么快妥协?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我会与你斗到底。”锦幽说完转过身就要离开,却听水秋瀛在后面说道
“他已经证明了他并非你所爱,你以为他还会像以前那般待你?恐怕你离冷宫的日子不远了?”
“那些与你无关,即使再惨,那也是我自己选的路。我觉得这一切至少比留在你身边强。”说罢,锦幽再不停留,大步踏出了大宅。
“幽儿,我会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抓住,我就毁了你。”水秋瀛说着将桌上的茶杯掷出去好远,洒了一地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