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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红色水仙

整个房子也一下子变得阴暗无比起来,一丝丝残血般的红色在空气中流动,不断幻化成各种形状,越来越凄厉的声音开始在他的耳边响起。

异性合租

水仙,别名水仙花,石蒜科水仙属植物水仙,以鳞茎入药。性苦、辛,寒。有小毒。

霓虹升起,闪烁迷离,城市的光鲜让放纵的人们开始淡忘那些阴暗偏远的角落里还隐藏着难以名状的诡异和凶险。

袁安今年26岁,在上海一家不大不小的IT公司做程序员,平日里在高级商务楼内出出进进,光鲜无比。只是当下班从灯光华美的大厦中走出来时,他知道,夜晚的寒霜会将他打回原形,变成在城市中游弋的卑微蚁族。也许因为习惯了孤单,又或许因为对爱情的彷徨,他还没有女朋友,除了欲望,他不曾想过改变目前单纯的生活。

因为租房续约不成功,袁安开始在网络上寻找合租,看过眼花缭乱的广告,见过触目惊心的群租,在快要走上马路睡街头的时候,一则简单的合租广告映入眼帘:“寻合租,希望对方社会背景简单,无不良嗜好。”那是一座安静的房子,虽然阴暗,但是干净而温馨,那穿红色睡衣的女孩子也让袁安对平静的生活产生一丝遐想。

在大城市,异性合租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男人需要女人的遐想来慰藉苍白的生活,女人需要男人的壮实当作夜晚安然入梦的依靠,即使最后终究如同陌路,但却仍不放弃那虚幻的真实。

袁安住进新的房子快一个星期了,对面的女孩子却很少出现,偶尔能听到她开门关门的声音。房子很干净,同时又是异样的安静,窗户外那些喧闹的人声恍如在另一个世界的回响,不过袁安喜欢这样的生活。

但是不知为何,自从搬进新房子之后,袁安的睡眠就再也没有安定过,总是梦见自己身上有一股气息在不断地被一个模糊的影子抽离,直到痛苦难忍,然后就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此时客厅中会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和大蒜的味道。袁安以为这不过是自己认床而已,也没有特别在意。

玲珑体态

周五晚上,公司难得的聚餐,大家都很兴奋,袁安也喝了不少酒。在晕晕乎乎的状态中,打开房子大门,一股阴冷的气息突然扑面而来,黑暗中似乎一个绰绰约约的影子飘过。袁安吓了一大跳,顿时感觉全身一阵阴冷,如坠冰窟,全身的毛孔不断吸着冷气,赶紧打开客厅的灯。

“啊!”一阵尖锐的女声发出。隔壁女生穿着性感的睡衣出现在袁安眼前,娇媚的脸型带着惊吓后的慌张无措,玲珑的体型凹凸有致。

“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

“啪啪啪”快速的拖鞋声,还没来得及解释,对方就快步跑进房去,留下一个曼妙的背影让酒后的袁安浮想连翩。

宿醉醒来,头疼嘴干,袁安眯着惺忪的眼睛出来找水喝。一股刺鼻的大蒜味扑面而来,袁安呛了一口,发现窗台上不知何时已经种上了一株水仙花,仿佛初生的孩童般,花叶娇嫩而青翠,含苞的花蕾蓄势待发。

对面的女孩子也很难得地走了出来,袁安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她道歉,她的脸稍微红了一下然后就开始解释说一个人在房间里害怕,所以买了些大蒜辟邪。袁安“哦”一声表示了解,也许眼前这个曼妙女子昨晚的影像还深深地残留在袁安的脑海之中。

人总是在遐想中生存,灭亡。

不知为何,袁安的整个周末都似乎停留在那一晚上的几秒钟,脑海中总是出现对面女孩子的身影,还有那令人遐想的玲珑体态,袁安的精神也变得亢奋而烦躁,让他似乎回到了青春期的躁动。

红色水仙

周一上班,袁安发现自己好累,全身似乎被榨干一般。

上洗手间的时候,袁安才发现自己原本浓黑的头发变得干枯发黄,脸色苍白,呆滞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参差的胡须在嘴巴上形成一轮淡淡的黑影。一恍惚,镜子中自己脸上的皮肤竟然变得干瘪而松弛,头发由黑变白然后慢慢脱落,眼睛中的血丝也渐渐增多,然后眼球不断外凸……“噗”一声自己爆裂成一滩粘稠的血水。

袁安紧张无措地从厕所中逃离开来,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一个人。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隔壁的女孩比袁安早回来,正在认真地打理着她的那几盆水仙,嘴角带着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笑意,但却泛着丝丝的冷意。看到袁安,她悠然地摆了摆手中浇灌的杯子,然后说道:“快过来看看我新种的水仙花,这可不是普通的水仙哦,红色水仙花你听说过没?”

袁安茫然地摇摇头,在袁安印象中水仙花都是淡雅的纯洁的白色,而且不需要过多的肮脏的营养,但是红色水仙花袁安却是第一次听说。

“你知道吗?只有在人的精心照料下,才有可能培育出红色水仙花来!”隔壁女孩直愣愣地瞪着袁安,眼神似乎凶狠犀利而又带着阴冷的笑意,在说到“人”字的时候还特地加重了一下语调。

袁安感觉到好累,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梦中,隔壁女孩穿起那红色睡衣向袁安浅笑迎来,性感而又有着一股令人勃发的媚态。袁安张开双手,可是当女孩来到眼前时,却幻化成一朵巨大的水仙花,张开血盆大口,射出红色浓稠的黏液,一股扑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袁安惊醒过来,夜还是夜,依旧清冷。但从房门中透进来的客厅的灯光却是一片阴冷的红色,袁安尝试着爬起来,打开房门,梦中的红色性感睡衣犹在,隔壁女孩正在背对着袁安小心地浇着花,嘴中轻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手上的浇水杯随着曲调慢慢地摇来摇去。

“嗯?”袁安喉咙里发出声音。

“你起来了?”隔壁的女孩看到袁安笑了笑,笑靥如花。

“这么晚还起来浇花啊?”

“嗯,这种花不好伺候啊!”隔壁女孩自顾地浇花。

一丝丝红色的液体缓缓地从一个玻璃杯中流进盛水仙花的容器里,那原本枯萎的叶子似乎突然吸取到巨大的养分,一下子滋润起来,叶子用力地张开,那花苞也似乎要绽放开来。

也许是看到袁安异样的表情,隔壁女孩轻笑的解释道:“红色水仙花要用特殊的培料才能生长,不然就不能长成红色了!”

“是么?”袁安轻声哦了一下。窗户中吹进来的清风,掀起了她腋下的睡衣,一眼望去,巨大而雪白的一团刺激着袁安的眼睛和神经,彷佛突然吸了一股兴奋劲一般,袁安顿时感觉到一个亢奋从下身升起来。

好不容易才扭转眼神,袁安赶紧回到自己的房中,但脑海中却是呼之不去的那一团雪白,没想到纤细的身体之下竟然是如此的丰满诱人。

如当初

第二天早晨,当袁安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时,似乎真的感觉到全身都被抽干了一般,又渴又累又困,于是向经理请了个假,打车去了医院。排队,挂号,然后是把脉测温等,经过一系列细致繁琐的检查之后,医生告诉他没有特别的病症,只是气血太虚,说要注意休息,并委婉地告知要注意身体节制,然后帮袁安挂了点滴。袁安不想解释什么,看着人来人往的白大褂,安静而悠闲地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下午3点了,点滴早就打完,医生还特地关照要好好休息。

回到家,袁安突然觉得好饿,于是打算自己做饭来吃,鼻子又闻到那股浓重的大蒜味,于是打算找来当佐料。在一个破旧的柜子里,袁安找到了一堆大蒜,那散落的灰尘让袁安感觉到这些蒜头应该是有一阵子了,但是却依旧那么饱满。在蒜头的后面,袁安突然发现几点红色,袁安吓了一跳,打开灯才发现,原来里面还有两株红色水仙花,在黑暗中开得异常妖艳而诡异。究竟是何物种能够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散发着如此难以琢磨的生命力?

不及多想,袁安突然想到隔壁女孩曼妙的身材,决定讨好她,把那几朵红色的水仙花拿出来晒晒太阳,只是当他去拿那两朵花的时候,手却感觉异常地冰冷。手指触到花瓶,一阵刺骨的冰寒传来,一个尖锐的女声在脑中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拿出来,不要拿出来……整个房子也一下子变得阴暗无比起来,一丝丝残血般的红色在空气中流动,不断幻化成各种形状,越来越凄厉的声音开始在他的耳边响起。袁安不敢多想,狠下心来,迅速把两个花瓶拿了出来,然后放在窗台上。

午后和煦的阳光直射在窗台上,散发出淡淡的光辉。两朵妖异的红色水仙花在阳光的照射下不断地变化形状,怪异的扭曲着,好像异常的痛苦。花茎下腥红的溶液,好像沉淀许多年而不干枯的血液,逐渐在阳光的照射下开始变淡。一丝丝雾霭升起,液体慢慢蒸发,最后在一声似乎凄厉的叫声中,那两朵原本妖异的水仙花就变得如同灰烬一般。

隔壁房子里突然也响起一阵声响,好像有东西在不住地翻腾,一种从喉咙里想怒吼却发不出的凄厉声若有若无,袁安的背上冷汗涔涔,莫名的寒意从心头升起。当那两朵妖异的红色水仙变成灰烬的时候,隔壁房子中的声音也逐渐消失。

正在生长中的那株红色水仙依然鲜红,含苞待放,袁安咬紧牙关打翻瓶子,然后飞一般地奔出去。

隔壁的女孩早已联系不到,而袁安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事情。周末的时候特地叫了几个同事一起过来搬家,房子依旧干净而安静,袁安匆忙收拾之后逃离出来。

回望一眼,窗户上那原本打翻的红色水仙花又重新摆好,花朵已然盛开,只是溶液不再鲜红,而花朵也似乎缺少滋润般没有那么红得鲜艳和诡异了。

在同事家蜗居几天之后,袁安心情稍微平静,生活还得继续,于是继续在网上找房子。这家房源信息依然在,试着玩的打过去,美妙的彩铃响起,袁安笑了笑,正准备挂掉,突然对方传过来一个悦耳的女声,就如当初一样:“喂,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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