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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画廊殇

我挽着我妈的胳膊回了家,街上的熟人都惊讶地看着我们。记忆中,没有谁看见过我如此熨贴地挽过我妈,一直以来我和她就像南极和北极,遥遥相望,却没有交集。

败落

十二岁时,当画家的父亲得肺癌死了,我亲眼看见他大大洞开嘴巴和眼睛,凝结成痂的鲜血梅花一样散落在他的肚子和胸膛上。

曾经掩映在油画与温暖光影里的家以一种看不见的速度败落下去。但母亲迅速振作了起来,照常带着我过日子,为了节省生活费用,我们搬到远郊一个小房子租住,母亲还开始相亲,企图重建家园。

我从那时起领教了女人的强韧。

新家面对一条很脏但是很热闹的街道,一路走去,一溜的裁缝铺,煎饼摊,鲜花店……街道两边挤满卖头绳的,卖狗的,擦鞋的。他们永远是黑乎乎的一群人,他们聚集的地面污水横流。我每天在此流连,呼吸着空气里油腻、热烈的味道。

我通常会遇到一些邻居,他们穿着皱巴巴的短裤,大白背心的领口拖到肚子上,那副德性和我妈的现任丈夫一模一样。父亲遗留给我的油画作品以及他珍爱的艺术书籍全都被母亲为了新生活的开始卖给一个收破烂的老头。

为了新生活,母亲改掉了我拿着父亲的油画笔在画板上涂鸦的习惯,改成让我帮她做没完没了的家务和听她对琐碎贫苦生活的抱怨。她藏起了我的公主裙,剪了我的头发,从书籍到纸笔,她在没收我对绘画的热爱和父亲教给我的审美传统。如果用橡皮擦可以擦掉我骨头里父亲留给我的血和面容,她也一定会这么做。我的衣服单薄松垮,帆布书包在屁股上打着拍子,头发毫无商量余地地遮住半张脸,我这副德性也和那些邻居的儿女一模一样了。

我十七岁,却发育得像十三岁,胸部平坦,瘦骨嶙峋,总是绷着苍白的脸,不爱说话。父亲的死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成全了我妈走马灯似地换男朋友和丈夫,以补偿他们在一起时充满争吵和冷战的婚姻生活。

眼下这个穿短裤和大白背心的货车司机是她的第五任夫君,长着唐突的大饼脸和惊惶的小眼睛,和以前的任何一个男人一样,他的职业和修养实在谈不上有什么质量。我对我妈很绝望,但无力改变,不说话是我唯一的自由。

我不说话,用沉默来表达对新生活的不满,也用沉默表达对现状的无奈和默默忍受。

他的裸体

拐角有一家画廊,简陋的店面,落满灰尘的各种镜框和卷轴暴露出这里不会有太好的生意。我常在这里逗留,因为它总能让我回想起以前穿着公主裙在父亲怀里让他教我画画的温暖时光。

店主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头发很长,在脑后束了一个马尾,这个发型表示他是一个画家。他照例招呼我,搬出一张小凳。每次我在这里逗留,他都会和我攀谈,我想他是想以我为模特,画一个傻头傻脑的姑娘。但是他说,不,我一看你就是一个懂画的姑娘。

我逃了学,所以回家还太早,况且我实在不想和我妈还有她的第五任丈夫在不足四十平米的房子里挤来挤去,互相丢给对方烦燥的白眼。我在画家的小凳上坐了下来。

我想让画家给我画一张画。我很少拍照,我妈没空张罗这些不当吃喝的事。我也很少照镜子,所以我几乎不知道自己的模样。但不管怎么说,我在发育,我很希望看到自己长成一个女人的样子,有柔韧的腰身和圆润的臀部,像我在那些油画里看到的一样,像我在父亲的最赞赏的书里看到的一样,也像我在时尚画报里看到的一样。

我决定把我的想法告诉画家,我常常逃学在他那里消磨大量的时间,我想我和他已经熟到可以开口求他办事的程度。

我去了画廊,店堂里没有人,里面是他的住处,我直接走了进去。我从来没有进过一个单身男人的卧室。事实上他没有告诉过我他是单身,他虽然整洁,却有干燥,不温润的气息,我固执地认为这不是一个拥有女人的男人应有的气息。

然后我吓了一跳,他在换衣服。

我的眼睛毫无遮挡地看到了他的裸体。他的身体并不像他的脸色那样白,而是有光泽的小麦色,肩膀和胳臂都十分浑圆结实。

摁着慌乱的心跳,我退到店堂,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下。他出来了,已经穿上了衬衣。我说,我想画一幅肖像。说完这一句,我就说不下去了,张口结舌地看着他,满脑都是他麦色的皮肤和胸膛。他说,你晚上过来找我。

我不是没有看过男人的身体,乌烟瘴气的街巷,哪里都有半裸的男人,他们的皮肉松弛油腻,胸前两个丑陋的黑点像疤痕一样,张牙舞爪地到处招摇。

画家小麦色的身体却剧烈地冲击着我的大脑,他不是苍白孱弱的豆芽菜,也不是健美大赛上剑拔弩张的铁疙瘩,十七岁的我对男人的身体还没有鉴赏力,但我却确定他的身材像那个大卫雕塑一样完美。我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晚上,我如约来到他的画廊。他看着我笑了,他的笑极浅,转瞬即逝,我却在那一刻消失了慌乱。他说,我想给你画一张不穿衣服的。我被他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住了。等醒悟过来后,我转身就逃。

写真画

躺在我那昏暗的小房间里,我整夜整夜地无法睡觉。五岁的时候,父亲就告诉我,世界上最美的就是人的身体,每个人都应该因为自己的身体而骄傲。我们的身体,协调,完美,圆润紧致,肢体灵动,光泽自然,像清晨的露珠,像花开的声音,都是造物主的恩宠。我们为什么要以它为耻?

父亲说得没错,我爱自己的身体,因为它协调,圆润,紧致,灵动,并且能够承载疯狂美丽的幻想。

我这么想的时候悄悄起身,溜到画家的门外。

对于我的突然造访,他没有感到丝毫意外,侧身让我进门。

他的卧室和他的人一样,洁净,干燥,床上铺着粉色碎花的被褥,床边是一个桔红色的沙发,上面扔着浅蓝色的靠垫,这些鲜艳粉嫩的颜色让整个房间充满了女性情调。

一个男人居然将自己的房间布置得如此温暖柔软,但我觉得他浑身都散发着与这个房间相融合的气息,这个感觉很奇特。不过我来不及去仔细思索,因为我将要当着这个男人的面脱光自己的衣服,通过这个男人的眼睛和画笔认识我自己。

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一个发育不良、目光散乱的丫头。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成长,在变化,依稀有了轮廓,就像一株细弱的枝条,结出颤微微青黄的苞。我希望确定这一切。

画家坐在我面前,低头调色,他的头发在灯光下闪着健康油亮的光泽,我看着他的头发,脑子里想着他的身体,强健而充满冲击力的完美身体。

我终于脱光了最后一块布,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毅,面对他坐了下来,我的表情一定很古怪,像一个将要临刑的犯人。他说,放松一点。他说,往右斜一点。他说,好了,别动。

房里灯光不够亮,橘黄的光影从屋顶垂下来,罩在我身上形成或明或暗的轮廓,我的身体像一个轻飘飘没有质感的魂魄。画家的眼睛掠过我的身体,我不能确定是否惊吓了他。他的眼神无法捕捉,表情淡而平和,但我分明发现他眼里有光。我浑身都因骄傲而颤栗。我没有任何羞耻的感觉。

终于我重新穿上了衣服,浑身酸痛,像干了一场体力活。画上是个陌生的女孩,细瘦,单薄,像极了长到一半的小黄瓜,小小的乳房隐在光影里,只有稀疏的轮廓。他说,你的眼睛很美,像两口水井,又深又清亮。我不喜欢这比喻,我看着画上的我,没有料到我真实的身体是这样稀疏苍白,我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不过我很快高兴起来,因为我拥有了自己的第一张写真画。如果我妈知道了,会以为天都塌下来了。我很高兴找到了这么一个还击她的方式。

画家帮我保存了那张画,他小心地将画裱好并放置在一个妥当的地方。我非常欣慰,我豆芽菜似的身体并没有吓住他,我又想起了他眼里的光,心里涨满幸福的感觉。

我想我是爱上他了。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看过我的身体,为我画过画,称赞我的眼睛很美。这已经足够。

我天天在这条街上流连,他和他的店似乎已在这里存在了一百年,我实在料不到爱情会从这个角落冲出来击中我。是的,我迫切需要恋爱,这条乱哄哄的街,街上面容模糊的人,我妈随时暴发出的尖利叫骂,还有继父神经病般的念叨都让我感到窒息,我应该让自己解放,利用爱情这个特殊的通道突围出来。

我每天跑到他店里,赖到晚上打烊。他有时会差我跑跑腿,干点小活。我随时都在寻找他的目光,那样子非常地可怜巴巴。他肯定是有感觉的,一个处于爱情中的女孩隐藏不了自己。只是他没有任何表示,我每天都在绝望中期待,在期待中绝望。

我妈呵斥我,你是疯了吗?整天整天的不着家

我不想说话。她嫁了五次,却从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她不爱任何男人,包括我的父亲。她总是仓促地结婚,企图男人给她一张长期饭票,结果希望总是落空。因为拖着我,她也找不到什么好男人。所以她面目浮肿,肤色灰暗,腰围暴突,脾气古怪。我明白是我拖累了她,我也想早点结束这一切。

我不能再等了。他游离在我的情感之外,让我非常不安全。

除了他和他的画,我没有依附的东西了,我要抓住他,否则我灰暗的人生将继续,我将被沉闷枯燥吞没,没有生机。

我必须突破一些东西,就像我决定让他画我的裸体一样。

我站在他身后,呼吸着他的气息,他闪着光泽的小麦色身体,像一颗子弹,已经把我的心脏冲击得千疮百孔。我就这样站在他身后,紧张得骨头格格作响。他转过身来,你怎么了?

我要做你的女人!我惊天动地地说。

他在脱我的衣服。他的手抚摩在我苍白的皮肤上,我喘不过气来,几乎昏厥。现在是白天,街上传来汽车的轰鸣和噪杂的人声,这些声音飘在静谥的屋子上空,恍若另一个世界。而我和他,却在单独的一个时空里,除了他的抚摸,我什么都无法捕捉。

他说,真美的眼睛。他说,真美的皮肤。他说,真美的嘴唇。

他长时间地抚摸我,时间长得像一个世纪。我赤裸着身体在他的手掌下开放,陌生的爱抚让我的恐惧大于快感。我等待着一个女人的开始,闭着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他的手在我身体的每个角落游离,然后忽然停了下来,替我披上衣服。

我疑惑地张开眼睛,我不是小孩子,我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你回去吧。他说,以后别来了。

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有限的人生阅历无法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

我每天都去他的画廊,我必须要一个解释。他却不再跟我讲话,好像从来就不认识我。我看过许多薄情寡义的书和电视,却无法把那些形像往他身上套,感觉,事实,都不是那么回事。我非常无助,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了真相,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了鼓里。

我还是那个脸色苍白,神情漠然的孩子,细瘦的骨架在风中飘荡,好像随时要断掉。我仍然没有朋友,没有人给我安慰。谁也不知道我小小的胸膛裹着一团火焰,几乎要把自己烧成灰烬。

我忽然想起那幅画,画上的姑娘单薄,干瘪,没有轮廓,惨白的皮肤在橘黄的灯光笼罩下毫无美感。对了,一定是因为那幅画,像个灰白、虚弱的鬼影,在他脑子里根深蒂固,无法拔除。

我要拿回那幅画,然后毁灭它。

我爱男人

我径直闯入他的卧室。既然他厌弃了我,我就没必要对他那么客气。

他背对着我,一点没有觉察到我的闯入。他手里有一个画框,他把脸贴在画框上,闭着眼睛,脸上是那种吸毒一般的沉迷表情。我愣住了。他继续把脸贴住画框,然后他才发现了我。

“她是谁?”我的声音变了调。我想不到他另有所爱,心里的郁结像融化的冰块一样稀里哗啦往下掉。我想我输了,却好在没有输给一个谜。

他盯着我看了足足一分钟,手里的画框松下来,在我面前展开,一个男人

画是铅笔手绘的,水彩在上面刷了浅浅的几道线条。黑白的画面立刻活了起来。画上是一个男人,眼神又深又远,摄人魂魄。我一下呆住了,是我的父亲

哪怕再过一万年,我仍然会记得我的父亲,他死的时候,鲜血在全身溅成朵朵梅花。

你和你父亲长得一模一样。他说,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嘴唇,一样的肤色。

你不用惊讶,我爱男人,我爱你父亲,他也爱我。

他迫于世俗的压力,和你母亲结了婚。我没有怪他,可他责怪了自己。

我不能呼吸了,我脑子里装不下这么多奇形怪状的事。我拼了命地摇头,却说不出一句话。

我看到你就想到他。我……我抚摸着你,也当作在抚摸着他。我无法自拔,可我不能害你……

“你别说了!”我终于能够顺畅呼吸了,这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荒唐的事,我根本就不相信……“别说了!”我继续警告他,然后仓惶逃了出去。

我在等着我妈回来。天很晚了,我没有开灯,缩在墙角警惕地盯着斑驳的大门。

我妈推门进来了,一如既往地疲累。我看着她臃肿的腰身,忽然感到很难过。她看到了蹲在角落的我,想也没想就扯开尖利的嗓子嚷起来,你作死啊,黑灯瞎火的,想吓死人啊?

“我爸是怎么死的?”我问,我的嗓音一定很异常,因为我妈忽然安静下来了。

“他不是死于肺癌?”

“他是自杀对不对?”

连绵不绝的公路,连绵不绝的山峰。这是我第一次来父亲的墓地,事实上,也是我妈第一次来。五年前,她看着殡葬车抬走了父亲的遗体,转身就决定继续过自己的日子,连眼泪都没有掉一滴。墓碑上的父亲笑容很明朗,很轻快。我妈对着照片说:“要不是为了你女儿,我这辈子都不会来看你。你害苦了我,也害苦了她。”

我看着照片上的男人,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情感来表达。他娶了我妈,却不爱她;他生了我,却放弃了自己的生命。不能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于是他选择了不苟活,我不知是该恨他还是该敬重他。山风吹起了我妈疏于打理的头发,我想像不出当年她是怎样承受生活开给她的这个玩笑的,她只是一个劲地憔悴下去,也一个劲地胖下去,糟糕得刹不住脚。

我挽着我妈的胳膊回了家,街上的熟人都惊讶地看着我们。记忆中,没有谁看见过我如此熨贴地挽过我妈,一直以来我和她就像南极和北极,遥遥相望,却没有交集。

我并不理会旁人的眼光,只管一路走,直到走过了整条街,走过那个画廊,我都没有回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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