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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黄鸡白酒/迟子建(3)

郑二楞“哎呦呦”叫着,说:“春婆婆,您使锯末子,是它的造化呀。估摸着锯末子在您家待一冬,开春时都得变成黄金啦!”说着接过编织袋,拐到屋后放杂物的棚厦,盛锯末子去了。

装完锯末子,春婆婆又让郑二楞帮她去玉门街的老榆树下,撅几条树枝,说是捏蜡花用。郑二楞虽然个子高,但比起那些高大的榆树,还是矮小了。他高扬手臂,也够不到最下端的枝桠。郑二楞说,榆树枝桠难采,又不好看,不如采丁香枝条,矮株易采不说,枝杈也美。春婆婆说:“可不是嘛!插上丁香枝,兴许来年开春时,锯末子上能开出花呢。”

郑二楞帮春婆婆将锯末子扛回家。这一带的人,帮她干点小活,已成为习惯了。春婆婆要沏茶给他喝,郑二楞说:“茶跟汤药似的,咱享受不了。明下晌儿去黄鸡白酒,您赏盅酒吧!”

春婆婆一撇嘴说:“看来干活不要工钱的主儿,这世道没啦!”

郑二楞呵呵笑着,赶紧回去守他的鸡摊儿去了。

郑二楞走后,春婆婆觉着乏,便歪在沙发上小睡片刻。等她醒来,太阳快到中天了。她喝杯茶,吃了两条奶油酥心蛋卷,去尚易开的院子采丁香枝。

如果说烟火街像一条铺展开来的又宽又长的灰白色的金丝绒布的话,玉门街就是横在它上面的一支短笛。春夏时节,这笛子是绿色的;冬天的时候呢,雪天是银色的,而雪被泥土弄污了,则是黑褐色的;此时秋叶铺地,它成了金色的短笛了。春婆婆踏上玉门街的时候,想着天上的哪位神仙爱笛子,没准会趁月亮好的夜晚,伸出长臂拈起它,吹上一刻呢。

玉门街一带住的多是引车卖浆之流,拥有律师事务所的尚易开,在这里就算头面人物了。尚易开曾是铁路局的一名中层干部,十几年前因为严重渎职,被检察机关提起公诉,法院判了三年,他只坐了一年多牢就出来了,说是在狱中有立功表现,获得减刑。春婆婆在黄鸡白酒小酒馆,听人议论过尚易开为什么能那么快出来。说是他被检察机关带走后,交代问题有技巧,将顶头上司统统绕开,与他们的权钱交易一概不提,这样拔出萝卜不带出泥,泥土依然给他提供充足的养料。与尚易开有瓜葛的头头脑脑,用尽办法往出捞他。尚易开出狱后,跟以前一样风光。出门有车接送,华服美食依旧。

尚易开住的小洋楼,原来也是与人合住的。他动用关系,硬是将那户人家迁出,独享小楼。这一带住户中,也就是他家的院子没有煤棚,规整漂亮。米黄色木栅栏围起的庭院中,花木繁茂。迎春、桃红、丁香和蔷薇,一到春天次第开放,蜜蜂、蝴蝶、鸟儿,甚至叫春的流浪猫,都恋着那院子的花树,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春婆婆不讨厌尚易开,正是因为流浪猫叫春扰得他睡不好觉时,他从不埋怨。

尚易开出狱后,在开发区开了家律师事务所。开始几年生意不错,可是近两年,律师们纷纷跳槽,他快经营不下去了。春婆婆听说,根源在于尚易开保下的那几个人,纷纷退休了。这些有钱有势的主儿,大都在沿海城市买了房,离开哈尔滨,颐养天年去了。尚易开失去保护伞,立刻成了落汤鸡。他鬓角白了,不爱刮胡子了,十天半个月的不换一套衣裳,背也有点驼了。以前他从不到小酒馆吃酒,可是今年以来,他已经到黄鸡白酒三次了!有一次春婆婆逢着他,他喝得酩酊大醉,说是要把比乐街一座俄式老房子盘下来做酒吧,请春婆婆当女招待,她只需坐在门后的椅子上,来了客人问声好就是。他包吃包住,一个月净给她三千。黄鸡白酒的冯喜来一旁听了,呲着两颗麻将牌似的大板牙,说:“雇佣百岁老人当招待,这可丧良心呀。春婆婆也不会放着清福不享,遭这份儿罪去吧?”尚易开含糊不清地对冯喜来说:“我明白、你、你为啥、不让春婆婆去。你这黄鸡白酒、不也靠、靠老寿星、给撑腰吗?”冯喜来叫道:“哎哟,你可不能红口白牙污人清白!春婆婆来这里,是她自己喜欢!再说了,我这小馆的麻油酥骨鸡,在哈尔滨可是一绝,这一带的人谁不知道?不说别的,好多人家三十晚上的年夜饭,都得订它!你问问老寿星,是不是这样?”春婆婆不吭气,她凭什么吭气呢。在她眼里,尚易开和冯喜来都是孩子,小孩子斗嘴,哪有对错呢。

尚易开家门庭冷落了,可蝴蝶呀蜜蜂呀鸟儿的却照旧来,那院子的春光也依旧灿烂着。尚易开惜花,不许别人折一枝,但春婆婆采,他是欢喜的。花开时节,若是路遇春婆婆,他要拉她到自家小院赏花,临走时再剪上一簇桃红或是丁香,让她带回家。

春婆婆走进尚易开家的院子时,他婆娘老乔正腌酸菜。花树间放着一口大缸,老乔正把晒好的白菜往里装。摆一层,撒层盐。再摆一层,再撒层盐。由于肥胖,她低头抚弄白菜时,丰满的双乳颤动着,看上去像是两棵圆实的大白菜,也要掉进缸里了!

老乔是小乔时,杨柳细腰,模特身段。她虽不漂亮,但身为医生,穿着白大褂,飘飘摇摇的,再加上注重保养,肤色白里透粉,光洁细腻,看上去风姿绰约。可是尚易开一倒霉,她内分泌失调了,一路高歌猛进地胖起来,脸庞变成了倭瓜,屁股变成了磨盘,清脆的嗓音也变嘶哑了。小乔心不在焉,出了两次医疗事故,终于失去工作,沦为家庭主妇。小乔成为老乔后,沉默寡言,见着人从不打招呼。你若在烟火街听见她说话了,一准是买菜时与摊主讨价还价呢,而以前她是不还价的。老乔最大的功劳,是将儿子培养成才。那个单薄纤细的男孩子,以哈尔滨理科前十名的好成绩,考入了哈尔滨工业大学。春婆婆记得,老乔前年收到儿子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一个人去了黄鸡白酒。她要了整只的麻油酥骨鸡,一斤烧酒,独斟独酌。她不使筷子,撕扯着鸡肉。每吃一块肉,就喝一盅酒,然后看一遍录取通知书,再撕一块肉,喝一盅酒,看一遍录取通知书。老乔吃喝完,酒盅一副风尘相,浑浊不堪;而录取通知书被油污点染成花纸了。老乔走出店门后,搂着一棵老榆树,泪涟涟地叫着:“我的好姐妹呀——”

老乔见春婆婆来了,直起腰,抹了一下额头的汗,说:“花花没来这儿。”她见前几天春婆婆四处找猫,以为她是为这个来的。

春婆婆告诉老乔,该溜窗缝了,她想撅几枝丁香枝条,捏蜡花用。

老乔“哦”了一声,停下手中的活儿,奔向丁香树,伸出浑圆的胳膊,“咔嚓咔嚓——”地一连气折了七八枝,放到春婆婆怀里,说:“相中哪枝,自个选吧。”接着腌酸菜去了。老乔的脚下,是厚厚的落叶。落叶波峰一样起伏着,一看就是秋风的手笔。老乔返身去墙根下抱白菜时,将干爽的落叶踩得刷啦啦响,好像她的脚在翻阅着一本旧书。

想起多年前的小乔,春婆婆的眼睛潮了。

春婆婆回家选好丁香枝,便去抽屉翻捏蜡花用的蜡烛。家里有个老式五屉柜,紫檀木的,盛着春婆婆的生计。针线盒药盒、锤子钳子、毛巾香皂、牙膏牙刷、胶水印泥、尺子剪子、窗帘钩蚕丝扇,过日子该用的东西,似乎在那里都可找到。春婆婆一旦缺东少西了,会惯常走到这个柜前,挨个抽屉拉。它们就像百宝匣似的,总不会让她的希望落空。这个五屉柜还是春婆婆婚后,她男人马奔打的。虽然使了七十多年了,依然很结实。除了漆色黯淡,找不出它的大毛病。春婆婆翻遍了抽屉,连个蜡头都没找到,这让她很失望。她好像还是第一次在五屉柜面前碰壁,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也不帮俺弄杆蜡出来——”埋怨起已过世半个多世纪的马奔。在她心目中,这么多年来,她之所以找什么能得到什么,是马奔暗佑的结果。

没能在家找到蜡烛,春婆婆便去王老闷的杂货铺。王老闷一听说买蜡烛,用二拇指弹着柜台说:“春婆婆,这年头除了庙里,谁家还点蜡呀?我也就是过年时上一箱红蜡,人们买了供祖宗用,要是平时进,一根也卖不出去!”

王老闷的话,倒提醒了春婆婆。黄鸡白酒供奉财神,每逢初一十五,神龛前摆着瓜果梨桃,香烛的气息会将麻油酥骨鸡的香味压下去。反正她也该去那儿吃酒了,就手朝冯喜来讨上一根就是了。走时再要一摞旧报纸,糊窗缝需要的蜡花和窗纸就齐全了。

黄鸡白酒小馆在烟火街的中段,与玉门街相距不过百米。房子是铁路局六十年代建造的,最早是一家印刷厂。如果说它背后的俄式老建筑是一群破落贵族,它就是忠诚的仆人了。虽然矮矮墩墩,其貌不扬,但它墙基厚实,高门方窗,天棚和地板都是木制的,看上去朴素亲切。这幢狭长的房子一分为二,东侧是黄鸡白酒小馆,西侧是粮油店。房子门前有两棵大榆树,挂着标有“古树名木”字样的黄铜牌子。一棵直溜溜立着,一棵则罗锅似的,将半个身子扑在屋顶上。这棵树因为环抱烟囱,被熏得面色黧黑,很多枝桠干枯了,春夏时节别的榆树枝繁叶茂,而它绿意阑珊。

春婆婆走进酒馆时,冯喜来正愁眉苦脸地翻报纸,灶房传来桂香的训斥声,这说明店里只他们夫妻俩。冯喜来爱看报,《生活报》和《新晚报》是他的最爱。他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出家门,去西大直街口的报摊买两份报回来。冯喜来看完报,客人来了接着看。都看过了,便摞在墙角。废报纸在黄鸡白酒是能派上用场的,桂香常取了它,擦拭刀刃沾上的油污,或是剐鱼时垫在地上,收拢雪片一样飞溅的鱼鳞;开化时客人的皮鞋溅上了泥点,把它当擦鞋纸;而那些喜欢抽旱烟的人,会撕一条下来卷烟丝。

桂香听见门响,知道这时辰来的人是春婆婆,没什么好忌讳的,照例发泄着不平。她每回数落冯喜来的内容都不一样,有时因为他喝多了免去客人的酒钱,有时因为在他手机上发现了暧昧短信,有时因为他随礼拿多了钱,有时则因为他去洗浴中心泡小姐。这次呢,是因为股票。她骂他榆木脑袋,说是那只股票谁都不看好,他非要买,结果一万多块钱被套进去,等于跌进深谷,难有出头之日了。冯喜来正被她唠叨得心烦,春婆婆来了,连忙得救似的起身问候,将话题转移了。春婆婆问他可有蜡烛,冯喜来拍着胸脯说:“我这黄鸡白酒是聚宝盆,要啥有啥!就是没有的话,春婆婆要蜡烛,我宁肯跑趟极乐寺的香烛铺子,也得给老神仙买到!”他的话音刚落,桂香用托盘端着一壶酒和两碟小菜出来了,她骂冯喜来:“嘴甜的男人都没好东西!”

小酒馆摆着的桌椅都是木制的,为求朴拙,与木天棚和地板协调,桌椅追求的是简洁稳重的风格,方桌的板材有两寸厚,椅子的靠背直上直下,没有弧度和雕饰,中规中矩。春婆婆喜欢坐在远离窗子的位置,因为她这辈子看过的风景太多太多了。

大概是比往日多走了点路,两盅酒落肚,春婆婆有点困了,她放下筷子,歪头打起盹来。很快,她走进了一片盛开的梅园。梅树枝头满是雪白的花朵,亮晶晶的,星星一样。春婆婆看到马奔从梅园深处走来,穿着对襟的蓝布褂,黑色灯笼裤,见了她一愣,说:“春春,你怎么老成这样啦?”他还是年轻时的模样,而她脸颊的皱纹深重得像榆树皮,头发也跟白梅一个颜色了。

三 二十年代的急板

春婆婆还是春春的时候,哈尔滨的大街上,灰眼珠的人比黑眼珠的多。以俄国人为主的洋人,大都聚集在埠头区和新城区,也就是如今的道里区和南岗区。俄国男人西装革履,吊着牛舌头似的领带,穿马甲,戴礼帽,拎手杖,蓄着大胡子,爱去酒馆和舞场;女人们呢,夏天多是半高跟的皮鞋,年轻的穿布拉吉,年长的穿套裙;冬天的时候,无论长幼,一水的高腰皮靴和毛呢裙子,头上扣着锅盔似的呢毡帽。女人们喜欢的地方是面包坊、香水店和剧场。

在春婆婆眼里,俄国人修筑的中东铁路,就是一条长长的皮鞭,朝着哈尔滨这个肥沃的大牧场,横空打着响鞭,将他们的人,一拨拨羊群似的赶了过来。他们中有中东铁路管理局的职员、护路队的警察、商人、教师、医生、传教士,也有落魄的酒鬼,卖艺的流浪汉,打家劫舍的匪徒和站街的妓女。不过,俄国人生性是不甘堕落的,所以你能看见步履蹒跚却扎着污渍斑斑领带的酒鬼,衣不蔽体却戴着礼帽的流浪汉,以及在昏暗的路灯下抽着劣质纸烟,摆出优雅姿态的下等妓女。

春婆婆姓彭,虽说有姓,但她原姓什么,无人知晓。

九十多年前的一个春日早晨,哈尔滨傅家甸的张铁匠出门抱柴,由于刚起炕犯迷糊,再加上那是个浓雾的早晨,没有注意到柴垛下有个用蓝花布包裹着的弃婴,一脚踩上了她!婴儿哇哇哭起来,张铁匠吓得掉头就跑,以为撞到鬼了。张铁匠的婆娘胆子大,她听说柴垛出鬼了,冲出屋子,大吵大嚷着,说真有鬼来,就捉了它当柴烧!待这婆娘奔向柴垛,发现那是个女婴时,鼻子都气歪了。原来她生的仨孩子,全是丫头,一天到晚大丫二丫三丫地叫,把嘴都叫苦了。要是谁扔个小子在这里,她乐得捡着,可是送上门来的偏偏又是个丫头,好像老天爷都在揭她的短!这女婴异常瘦弱,像一团没拧干的抹布,皱巴巴的。她不缺鼻子不少眼睛,看上去也活泛,不是因残疾和痴呆而被遗弃,估摸着是哪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养下的。张铁匠的婆娘说,丢下这女婴的不是本地人,傅家甸女人的肚子,哪个大了,就跟月圆月缺一样,谁不清楚呢!再说了,熟悉她家情况的人,知道她不得意丫头,把女婴往这儿送,等于扔在唾沫上,断不肯的。估计这是附近村屯的人,趁着天没亮,丢在这儿的。可是家中的狗干什么去了?来了生人它怎么不叫唤呢?张铁匠的婆娘一声声地吆喝它,未见应答,跑到狗窝一看,那家伙睡得一摊泥似的,用烧火棍都捅不醒,一看就是吃了下了迷幻药的美食!看来弃婴者既怕狗声张引出主人,又怕它吃了孩子,所以下了猛药。张铁匠的婆娘怒火中烧地拖出狗,狠命地踹它,骂:“废物!你贪吃那一口,家里溜进个四丫!”

张铁匠的婆娘没有把弃婴抱进屋,说是她要是进了门,家里阴气更重,自己下一胎怀上的没准还是个丫头!她和男人商量,将她抱到埠头区的彭裁缝家。彭裁缝的男人,在松花江打渔时淹死了,撇下她和两个年幼儿子。她时常唠叨,要是她男人再给她留个丫头就好了。俩儿一女,在彭裁缝眼里,就是一个女人的天堂。

彭裁缝欢天喜地地收留了弃婴,因为她是春天来的,起大名为彭锦春,小名春春。春春是个活泼伶俐的女孩子,爱笑爱动,人见人爱。春春十岁时,彭裁缝就教她缝纫的手艺,她心灵手巧,一学就会。她十二岁时,已是缝纫的好手了。彭裁缝的铺子,原本是做中式便服的,自从俄国人来了后,做洋服的多了,这其中有俄国人,也有追逐洋风的中国人。彭裁缝死性,说做洋服辱没祖宗,不愿意接那活儿。可春春爱做洋服,它们式样简单,裁剪容易,做起来畅快,钱挣得容易。

彭裁缝对春春隐瞒着身世,嘱咐两个儿子和左邻右舍的知情人,不许说春春是捡来的。可是春春越出落越漂亮时,彭裁缝动起了心思。因为她的两个儿子财旺和财喜,都喜欢春春。她想春春不管跟他们中的哪一个成亲,都将是永远的一家人。而张铁匠的婆娘三番五次登门求亲,也促使彭裁缝对春春要早做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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