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学校离开,北尘前往北街。之前听说那边的花市到了一批新鲜稀有的品种。
她想去看看有没有院子里那种珍稀的草。她见不得它生长的那样孤独,想为它找一个伴。
每个生命的存在,都有它的必然。它应该有另外一半,而不是孤零零一个。就像她一样,有默然陪在身边,不离不弃。
结果令人失望。从街头走到街尾,目光不曾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仍是没有见到意向中的那种草。意外的收获是一株全身长满刺,花朵妖艳的植物。一身戒备的摸样。却又充满了诱惑。她没有犹豫的把它买下来。
双手捧着那株花,小心翼翼穿过街角。
那里有一群小孩聚集在一起,本来没怎么在意,但他们说出来的话,却透过空气介质传到她耳朵里。像锋利的刀刃,直直刺入她的心脏。
“喂,你们知道吗?烟花街12号那院子里住了两个人。”
“我知道,知道,我妈妈说那两个人是狗男女。”
“两个人没什么关系住在一起,真是不要脸!”。
看来,流言并不是不去理会就会深埋地底的事情,反而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已经人尽皆知。否则,十多岁的孩子,怎会说出不要脸,狗男女的话语来?
北尘突然失去重心,整个人一下子跌倒在地,瓷花盆很容易就摔碎,碎成一块一块的。泥土乱成一地,惨不忍睹。然后,是谁的脚步,轻轻走过来?
“我们回家吧!”多么温暖的话,从心里最亲那个人的口中说出来。
可是花盆碎了,泥土松了。只有那株花依旧顽强的伫立在那里。保持着最优雅的姿势。
手指在拾花的时候不小心被刺到,默然细心而温柔的包扎“你真是个坚强的姑娘。可我舍不得让你那么坚强。知道吗?坚强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他说着便拥她入怀。
他紧闭的双眼不会看到北尘眼角悄悄滑落的泪。
“那些孩子胡说八道,你不要在乎。只要相信我,就够了。”这种温情,只有他能给与。北尘贪恋着,不用理会过去,甚至未来。
一个长年不在家的男人带回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孩。还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两个人没什么关系。这不是包养是什么?
传闻很露骨,在宁静的小镇,包养是敏感的词汇,像病毒一样扩散。
默然说“你只要相信我,就够了。”
可是,之后的几天里,他的一言一行中,分明处处闪躲。
他说,最近工作很忙。工头跟他讲要赶紧结束这个工程,上头催的很紧。说是他干的不错,还要给他加薪。
北尘心里清清楚楚知道,他每天早早在她醒之前就去上班,晚上又在她睡着之后才回来,无非是在逃避。
日子,就这样在他的躲闪中一天天过去了。
她也渐渐的习惯了每天听到他启动摩托车的声音。然后站在门口看他的身影渐渐缩小,模糊。
那个场面总让她有特殊的感觉,仿佛曾经亲身经历过类似刻骨铭心的离别。也有一个人这的离开她的视线。
不,或许像这样子远离的人不止一个。但北尘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那些曾经出现在她幻象里面的人是谁?
摩托扬起漫天的灰尘,她提起双手捂住了整张脸。
默然,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对她这样无微不至,却又故意的疏离。难道真的那么在意那些流言蜚语?
她真的不怕,不怕自己的名字跟他的名字被人连在一起议论。那没有什么值得她害怕的。她唯一怕的,就是他不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