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默然????”梦呓中,北尘仍旧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我在,我在??”
医生说北尘注射了一点药物,可能会睡得比较沉。
又是胃痛,又是酒醉,有点折腾人。因为担心她半夜又发生什么状况,默然整晚没有合眼。静静的守在床边望着她熟睡的样子。
真的,好宁静啊!还记得她曾经说过,很奇怪的梦一直困扰着她。那个梦,到底是什么?
外面的天亮起来的时候,默然关上了门,前往不远处的一个菜市场。买了一些清淡的食材,还有红糖。
7点半出的门,7点40回到银都公寓,算算,也不过是40分钟而已。但是,醒来的北尘却像发疯一样,在房间里大叫着。
“默然,默然???陈默然,你不在吗?你消失了吗?你又丢下我一个人了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默然人还在楼下,便听见她的嘶吼。立马着急狂奔上去。看见她光着脚丫子在地板上到处乱走,他连生气都没有办法做到。只有自责,只有心疼。
想必,上次在医院的时候,她醒来没有看见他,也是现在这般模样!他多么的罪不可赦。既然让她,这样子不安。
他将菜搁在一边,然后伸手将她抱到床上。
“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委屈的将头埋在他肩上“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傻瓜。我只是出去买菜而已。”
“买菜?”她狐疑。他手指向一旁的那一堆食材。
“早上熬粥怎么样?怕你吃其他的会不舒服。”
“可是,今天有课。”
“那不重要。你身体不舒服,需要休息。”听他的语气,北尘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只好乖乖的躺好休息。让他去熬粥。他做的食物,她可是已经隔很久没有吃到了呢!最后一次,是在那个牛肉面馆。
又想起来了。该死的又想起来了。
北尘又提醒了自己,他还欠她一个答案。爱不爱她的答案。
等到粥熬好的时候,北尘已经起床。她坐在临窗的椅子上,看着外面的景色。真是漂亮啊!
他没有回陈家的时候,难道就是在这里生活?
或许,他也像她一样,曾站在这个地方,眺望外面的一切。突然,她发现一件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
从这里看去,既然可以看见陈家。不,应该说,这个视野的话,完全将整个陈家尽收眼底。
默然,他知道的吧!是偶然,还是刻意?
“饿了吧?吃饭了。”
“嗯。”喝粥,看着对面的默然。北尘产生了一种感觉,就仿若两个人回到了烟花街12号。
那是一种非常平淡的喜悦。可是,她不敢说破。怕一旦说出口,那种幸福感就继而消失不见。
他打了电话去学校,说她身体不舒服,请了几天的假。
两个人一起住在公寓。她睡床,他睡在沙发。每天夜里,她只要有轻微的响动,他便会马上跑过去问她怎么了?
什么都照料周全,还为她泡红糖谁。无微不至的对她好,甚至为了她连公司都没有去。一切公事交给下属打点。
感动夹杂着尴尬。毕竟,生理期让他这样照顾,多少会有些难为情。爱着他,跟厚脸皮,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那几天,只有他们两个人,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听音乐,一起散步,一起做饭,没有任何人打扰。就像一对极其平凡的夫妻一样。
可是,北尘知道,终究会结束的。她不能太贪心,有过这样几天平静的日子,就应该满足。够了,真的足够了。所以,4天后,她回到了学校。他去了公司。
馨儿就像一个炸弹,出现的令北尘措手不及。
然而,事情的发展轨迹将一切完全带向无法预知的地步。所以,到后来,竭尽全力想要去改变现状,却发现无能为力。只能随着生活顺其自然。
比如,此时,当在教务处门外看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时,北尘多希望,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象。
直到那抹身影渐渐朝她靠近,开口道“真巧,原来你也在这里上学啊?”馨儿乖巧可人,有礼貌的模样,可就是让北尘觉着不舒服,淡淡应了句‘嗯’。
她倒也没怎么不高兴,仍旧乐呵呵的笑着“你读大几?”
“大二。”她一问,北尘才觉得挺快的。想刚来那会儿的情景都历历在目。做噩梦时小沫的贴心安慰,参加开学庆典的喧哗,江之焕的追求。时间,果真是残忍的东西。
“哦,那我跟你同级。但你先来,还是要尊称一声学姐哦!”
“既然同届,就叫我北尘好了。我先有事,先走一步。”北尘直觉上不喜欢这个人。不想有太多交集。
没走几步,后面又传来一句。
“北尘,你跟默然,真的只是兄妹而已吗?”她停下脚步,怔在原地。继而回过头去,淡然一笑。
“或许,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他。”
馨儿笑的比她更甜“知道了,我会去问的。”就在北尘再次转身的刹那,却瞧见一个不可能瞧见的人。
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间,不该出现的地点,不该出现的位置。
那个人是宁斯言。
宁斯言,华琴最心爱的人。
此时此刻,他仍旧明朗俊逸,却与馨儿站在一起。
他也看见了北尘,却没有做出任何表现,像从未相识的陌生人。穿过北尘,随着馨儿一起离开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北尘才终于想起来,想起来馨儿是谁。
是华琴最要好的朋友,是为了华琴受很多苦的人,华琴为了成全她连最爱都放弃,也是宁斯言的女朋友。不???依宁斯言的说法,或许现在已经晋升为未婚妻了。
华琴,华琴,你真是傻瓜。信誓旦旦的说要追求回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面前这条路,是你未曾想过的艰难。
若是你瞧他们现在相敬如宾的样子,还会义无反顾继续不回头吗?
北尘终于知道,为什么她跟华琴会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因为对于爱情的态度她们极其相似。都可以为了所爱的人,奋不顾身。
可是,华琴???你现在哪里呢?
北尘走着走着,手被人从后面抓住,是宁斯言。仅他一人。也对,他怎么可能在馨儿面前抓其他女生的手。
“北尘???”
“好久不见。”北尘将手抽出来,语气平淡。
“华琴过的好吗?”
“你知道,你走后没多久,四川发生了特大级地震吗?”
“知道。”他眼神闪躲。
“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华琴在那场地震里面是如何人死里逃生,你不知道,她差一点眼睛永远看不到了,你不知道,她在失明的那段时间里,有多么痛苦,你更加不知道,她有多么的思念你。这一切,你统统不知道。在她承受着痛苦的时候,你在哪里?在跟馨儿你侬我侬吗?”
“我以为,我的离开对于她来说会是件好事。”
“为了她父亲的病,对馨儿家里妥协了是吗?对,我承认,你很伟大。但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子做真的好吗?这真的是最好的选择吗?勉强跟一个根本不爱的人在一起,只会造成所有人的不幸而已。”
“小姐。”正在北尘激动的声嘶力竭时,小陈突然出现面前。对了,这个时候,是准时来接她放学的时间。
不再与宁斯言争论,北尘转身就走。不料,手再次被一把抓住。回过头去,那人仍旧不甘心
“北尘???你听我说???”
“我要回家了。”一旁的小陈若有所思的看着两人,心中隐隐猜测。
一路上,小陈神情怪异,而且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北尘终于忍不住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小姐,我支持你。”
闻言,北尘头冒黑线“支持我什么?”
“支持你跟少爷在一起。其实,几天前你生病我就看出来了,少爷他很在乎你的。”
“是吗?在乎我?”在乎跟爱,是一回事吗?他在乎她,但是却不说爱她。所以,在乎又能说明什么呢?
“嗯嗯。怕你出事,他像发了疯一样呢!可是,小姐,你要做好准备。无论如何,我一定支持少爷跟你在一起的。”
到家后,北尘就对于路上小陈那番怪里怪气的话恍然大悟了。
饭早已经做好,但今天的饭桌上,却跟以往有了大大的不同。多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北尘一眼就瞧见了她。
她身穿一身香奈儿最新款的洋装,五官精致,身材出众,气质不凡。一看就是出身上流社会。
“北尘啊,这位是欧阳小姐。你应该有听说过‘大唐集团’吧!那便是她父亲开的。而欧阳小姐,也是非常了不得的钢琴家。前段时间,刚从国外举办音乐会回国。”
北尘在心里惊叹一番,想不到是这么出色的女人。
陈父邀请欧阳来家里的目的昭然若揭。无非是想让北尘明白,她根本没有办法跟那些女人相提并论。所以,不要妄想什么。
但北尘偏偏不想认输,她从容的微笑着跟对方打招呼。
“很高兴认认识你,欧阳小姐。”落落大方的态度,简直就是一个实打实的大家闺秀“以后若是有机会,可以一起喝咖啡。”看的陈父目瞪口呆。心中想着,他可能了低估北尘。
整顿晚餐的气氛十分怪异。陈父平日里都是不言苟笑,但这次却跟欧阳紫薰相谈甚欢。
北尘跟默然两人只埋头扒吃饭,偶尔应答一两句。欧阳离开时,陈父恋恋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