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过:伟人比别人更近于凡人,更需要把自己交付给一个女子……二子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伟人,他只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很激动。他的心猛烈地跳动……他把小丹压在身下,不停地吻着。吻她的嘴,吻她的颊,吻她的秀发,吻她的耳垂。小丹开始还能控制自己,不一会儿便叫了起来,二子的手伸进小丹的内衣里,去摸那渴望已久正在燃烧的乳房……
自始至终二子都没脱掉内衣。他们只脱了外面的毛衣,毛裤,仅此而已。
我曾大叹惋惜之词。罢了。罢了。此君愚不可及。要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待他俩平息下来时,小丹靠在二子的肩上。两个默默地听着彼此的心跳与呼吸。世界某处响起了虚无飘渺、若隐若现的美妙音乐使两人陶醉在幸福之中。
做我的女朋友吧?二子说。
不行。
做我的女朋友吧?
不行。
就当我的女朋友吧?求你了。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说完小丹就背转身子,窃笑不已。
我看你答不答应。二子重新压在了小丹身上。
你坏。坏蛋。放开我。我说不行就不行。不——
他俩的嘴又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不一会儿,酥麻的快感传遍了两人全身,他俩沉浸在快感之中。
二子跟我说,初吻并不像想象的那么激动人心。其实初吻平常至极,甚至产生不了感觉。得等吻了挺长时间后,才有那种小说中描述的感觉。
我也想要这种感觉。
三
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不知道。
所以你的心里没有我的影子。
你知道我在流泪吗?
不知道。
所以大海永远也不会干涸。
你还在吗?
在。
能见面吗?
不行。
为什么?
没到见面的时候。
你不爱我了吗?
爱,爱得很深很深。
你再不与我见面我就会坐着宇宙飞船出现在你的窗前。
我窗前没有月光,没有星光,只有窗帘。
我会偷偷地来到你的床上,躺在你的胸膛上。我会作为外星人走到你的身边。
我只喜欢火星人。
我就是火星人。
爱子又停止了说话。
一个人必须知道他是哪种人。尼采。
我一直不知道自己是哪种人,小时候看了《毁灭》、《铁流》等革命书籍,总觉得自己像个革命战士。然而,这是一个没有硝烟的年代。所以我不可能革命。如果我去革别人的命,我只能是个反动分子。
母亲一直对我谆谆教导。你要考上大学。考上研究生。考上博士。然后,再攻博士后。时间久而久之。次数泛滥成恒河之水,使我偶尔站在家门前,竞怀疑自己是否走对了单元,生怕开错了门。有几次我还真的走下楼去看单元号。
若是真的开错了门,那也许是好的。要是打开了上帝之门,我一定要把上帝拽到人间,让他看看人间是什么样。
最可惜的是我没有一次开错了门。真的很奇怪,一个在众门世界生活的人却从未开错过门,他不是电脑就是神。可我这两样都不是。于是乎,我怀疑自己在开最初的那个门,即新生命面对世界之门时,犯了糊涂进错了家门。
父母爱我,甚过爱任何人。我讨厌他们,甚于讨厌任何人。这么多年过来,我发现自己除了学校教的那些无所可用的死板知识,竟然什么也不会。我不会做饭。不会洗衣。不会踢球。不会滑旱冰。不会制作网页。不会画漫画。不会写作(作文曾打过0分)。不会管钱(总是债台高筑)。不会推红警。不会玩星际。不会麻将。不会扑克。不会抽烟。不会喝酒。不会礼貌待人。不会和蔼可亲。不会诚实可信。不会唱歌。不会长跑。不会骂人。不会看书。不会谈恋爱。不会写情书。不会大胆表白。不会见美就爱见丑就恨。不会闻音知趣,识面知人。总之,我不会的有万种。会的,目前只有一个,会考大学。
在思考存在问题时,我喜欢海德格尔的话,他把语言与存在联系在了一起。而我最喜欢他对语言与诗的那句话。
语言不是诗,因为它是原诗。诗在语言中产生,因为语言保持了诗的原始本性。
于是乎,我极少看诗。我只听话。许多人说的话。外国人说的听不懂,我管这样的话叫“后现代主义诗歌”。普通话浅显易懂,我称其为“汪国真诗歌”。粤语、闽南话、安徽方言如吹喇叭鸟喳喳,我称其为“近代诗歌”。我自己写的诗,命名为“心灵的诗歌”。看过的人日“椅子上的湿歌”。
我们应该擦亮眼睛,看看只有当我们去思考存在者的存在时,作品的作品因素、器具的器具因素和物的物的因素才会接近我们。海德格尔。
我至今还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尼采说:生命的高涨总是提高了人的传达力,同时也提高了人的理解力。
然而我的生命的高涨何时来到?我很愚笨,很多的事情表达不好,理解不了。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渴望爱情。但不相信自己会得到爱情。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父亲、母亲之外,真有一个人这样爱我吗?
没有。我认为。
二子对我说,小丹是他高中时的同桌。那时许多男孩子追她,他也非常喜欢她。那时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心里、胸里溢满了爱情的甜蜜和激动。当时他们走得很近很近。突然有一天,小丹答应了别人。这一切发生得那么突然,他根本受不了。眼见着小丹和那个男生天天出出进进,他的心像被人扎了无数的窟窿,一天天地疼痛很难愈合。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个时候又选中了我。”二子说,“北京比我条件好的人有的是,而她为什么喜欢我这个与她相隔万里的同桌?”
“你问过她吗?”我说。
“问过。”
“她说什么?”
“她说只因为我老实。”
“那就是说她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答应了,但在这前她还告诉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
“她已经不是处女了。”
“她告诉你的!”
“她暗示我说自己已经不那么纯洁了。”
“你爱她吗?”
“爱。”
“那就不要在意她的过去,爱一个人应该只爱她的现在和未来。”
“我知道。所以我没反悔,只是高中时对她的那种强烈感觉再也没有了。没有了,你知道吗?我再也感觉不到那种让我战栗的感觉了。”
四
爱子,下面的诗是我高中时从一本《高中化学专项训练》的封底摘录的。我当时不知道它是哪位“挚友”的作品,我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它。我只觉得它写得很好,让我的心有些触动。
我,想对你说
什么你都不了解
也不必了解
为你的种种思绪
苦的如咖啡
而又香如咖啡
希望,我诚挚地希望
告诉我的美好征程
所有的风风雨雨
不曾失落
至少我还拥有你
平淡、平淡中却没有
忘却
只是偶尔的放纵
消磨着时光
那很可怕
怕它把我湮灭
——而将你孤独
不经风雨的灵魂
在诉说自己的无知和空虚
可笑吧!
我敲了一下Enter键,窗口消失了。
我仿佛看见一扇门打开了。上帝伸出手轻抚我的脸颊,那是一只女人的手,纤细,柔美。上帝是女人,她是我的女人。
爱子再也没有跟我联系。除了她的那些标有时间的话,我对她一无所知。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不知道她此刻怎样,将来会怎样。
我甚至不知道她的话是真是假。无法证实是否真有其人,不知道她是男是女,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跟我联系。是她错开了门,失去了往日的自由?是意想不到的灾祸提早关上了她的生命之门?还是这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只是我实实在在的幻觉?
我还是天天上网聊天。明子。樱桃公主。黑女人。美丽天使。爱你一生一世。我是女人。等等。我跟她们每个人都聊过不止一次,却没有一个使我产生对爱子的那种感觉。那种感觉我绝不会告诉你们。不会告诉任何人。除非有一天我找对了属于我的门。
二子和小丹如胶似漆地交往着。他们的父母都知道了他俩的关系。没有一方反对。
不幸的爱情之不幸,其价值高于一切。尼采。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不幸。我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们是否不幸。我不知道人类发展到今天是否不幸。
我只知道有个叫爱子的网迷让我惦念着,挥之不去,召之不来。
我花了七百元钱租了一个100兆空间。我学会了制作网页。我做了一个叫“爱子”的网站。我把和爱子的对话根据日期制成了网页。我每天听着My Heart Will Go On,写一封寄给爱子的信,把它制作成新的网页传到网络上。有时一句话。有时一个字。有时空白无字。有时千言难止。我以为这个网站是我和爱子之间的门。有一天,我会打开它,看见爱子。爱子会打开它,看见我。
二子和小丹是我网站的常客。二子说大学毕业后他们就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