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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蓝瑟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心中惊叹,果然是土豪!扮相都这般别致。

瞧那一头的白纱布,露在外头的就只剩两只眼珠子,这是有多自卑,多怕见人呀?整个一活着的木乃伊。

没想到传说中她的土豪相公品味这么独特。

白老爷笑眯了眼,左顾右盼片刻,顿住脚步问身边随从:“灏儿人呢?”看了看身后一头白纱布的男子:“入座吧。”

蓝瑟见人都到齐了,也没她啥事儿,躲院子一边玩泥巴去了。

“蓝瑟,过来过来!”白老爷热情地冲她招手。

盛情难却,蓝瑟只好回到厅中。

偷瞟了眼旁边,发现她的相公,白家二少爷正低头看着她。蓝瑟仰头,冲他一个超级无敌傻笑:“咯咯咯咯~”

对方估计被她母鸡般的笑声“震撼”到了,抖了抖,找了把离她最远的椅子坐下。

“蓝瑟,过来,坐爹身边来。”

蓝瑟瞧了瞧白老爷旁边,那不就是“木乃伊”隔壁么。冲他邪恶一笑,小子,看你往哪儿躲。

白老爷吩咐下去,正准备开宴,一个小厮急冲冲地跑过来,突然大呼:“老爷!不好了!老爷,不好了老爷!”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白二叱喝道。

“二少爷……二少爷他在后院昏过去了!”

“啊?”

白老爷脚步匆匆,带着一群人直奔后院。

蓝瑟木木转头,看着旁边的“木乃伊”。

见她呆头呆脑的望着他,对方很有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

容不得多想,蓝瑟突然反应过来,糟糕!那傻小子八成是被电晕的!

到后院的时候,刘婶婶正骂骂咧咧,蓝瑟那堆发明已经被扔到后山去了。

“二少奶奶脑子不好使,让你们看着点儿看着点儿,平时随她玩玩也就罢了,这下可好!二少爷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就等着陪葬吧!”

蓝瑟痛苦抱头,这傻小子什么不玩,一回来就玩电!算了算了,东西被扔了还能再捡回来,救人要紧。

接踵而至的大夫进进出出,均是一脸的严肃,出来之后动作一致的摇头叹息,然后离开。

这可吓坏了百战堂老爷。

想他这个小儿子白灏本是奇才,天生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可惜天妒英才,几年前让他得了场大病,险些丢了小命,好在被位大师救活了。人倒是活了,可从此脑子就变的不好使。听大师所言,娶姓蓝人家的闺女冲喜可痊愈,这不,让蓝瑟过门,病才刚刚好,一回到家突然又昏了过去!

望着不省人事的小儿子,白老爷老泪纵横:“灏儿,我的灏儿,你不在,爹可怎么办!白家的生意可怎么办!我的灏儿……”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站了起来:“快!快去请大师来!”

白二上前,小心翼翼道:“老爷,此去五台山万里之遥,等大师过来,不晓得二少爷还能不能……”

“你给我住口!你们巴不得我的灏儿走了,就有机会分我的财产是不是!?看你们一个个的,平时对灏儿恭恭敬敬,在他病没好的时候,私底下不知道怎么欺负他的!别以为本老爷人傻钱多,什么都不知道!灏儿啊,爹苦命的孩子!”

“老爷息怒,小的这就去五台山请大师!”

大夫纷纷离去,屋子里是剩下白家的人。蓝瑟知道在大家眼中她是个傻子,肯定不会让她出手的,这么说只能硬来了!

“都闪开!让我来!”她大喝一声,直接冲到床边。

白老爷止住哭声,老眼泪汪汪:“孩子,你这是要干啥?”

蓝瑟顺了顺他老人家的胡须,“安啦,您看着就好。”说完双手交叠,给床上的少年做了个心肺复苏。然后深吸一口气,接了个人工呼吸。

片刻后,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神了!真神呐!二少爷醒了!二少爷醒了!”

屋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二少奶奶真是个神人,能起死回生!”

蓝瑟庆幸她的试验并不成功,否则非得电死这小子。

白家上下亲眼目睹蓝瑟光辉事迹的,无一不惊叹:二少奶奶光是摸摸胸,亲亲嘴就能救活二少爷,绝对是个神人!

二少爷醒了,能动能走,皆大欢喜。白老爷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吩咐晚宴照旧。

一直处于救人心切的状态,蓝瑟并没有留意到少年的样儿。完事儿之后,这才注意到他的长相。犹如被雷劈一般的惊讶——这不是大腿少年么?!!

蓝瑟长大嘴巴望着他,白灏看了她一眼,眼神陌生,看上去就像从没见过她一般。

难道这小子回去之后失忆了?不要这么狗血吧!

可看他的眼神明明很陌生,完全不像认识她的样子。怎么的也夺走了她的初吻,没理由连这个都没印象呀?

“二少爷,二少奶奶,老爷请你们过去,准备吃饭了。”

白灏“嗯”了一声,瞥了眼旁边的蓝瑟:“还傻愣着干什么,走了。我爹怎么帮我娶了这么个傻媳妇。”

“你……”看了看外头的的下人,蓝瑟关上房门,横在门中间不让他走:“你说谁傻呢?要不是本姑娘出手相救,你早就去见阎罗王了!”

“还挺凶。”他露出更加嫌弃的表情。

“白灏,阿灏,名字一样,长得一样,骚年,装失忆有意思么?”

他双手环胸,对她的话戳之以鼻,“原来你是装傻。”

“装,继续装。”蓝瑟不打算跟他耗下去,打开门,甩着手绢出去,回头邪恶一笑:“待我长发及腰,用它勒死你可好?”

白灏:“……”

吃晚饭的时候蓝瑟才知道,那个一头纱布的家伙是年长白灏两岁的大哥。回程路上不小心被树枝挂伤了头皮,白老爷担心他铺白灏过去的后尘变成呆子,小题大做让大夫把整颗头都包了起来。

大少爷的生母是白老爷的二姨娘吴穗花,本来当时白灏的娘也生了个儿子,只可惜夭折了,两年后才生下白灏。白灏虽然排行老二,不过在白家,他才是嫡出长子,其他的要想继承家业,那都得靠边站着。

这件事情除了白家人,鲜少有人知道。白老爷不喜欢下人把家务事到处宣扬,要想留在白家,那必须是没什么八卦精神的。白老爷招人的口号是:拒绝记者朋友。

所以当相隔万里的蓝家太太塞银子托人打听的时候,结果就有点悲剧了。

想当初蓝家太太执意不让女儿嫁给白家的二少爷,为的就是等白家大少爷娶妻那一天。

而当初向蓝家太太派来的人透露消息的,正是在白家当差的刘婶婶她们家亲侄女。

蓝太太怕事情有误,赶在蓝老爷出货的前几天派人过来证实。

那天刘婶婶正在院子里收拾残局,猫在旁边搞破坏的蓝瑟眼尖儿地发现后门的下人带着个老婆子进来,定睛一看,那老婆子不正是蓝家太太身边的老奴么。

后来的谈话蓝瑟全听见了。原来是太太不放心从别处得来的消息,决定派可靠的人亲自进来打探。

确定大少爷是长子,还没娶正妻之后,老奴眉开眼笑,掏出一包银子递给刘婶婶就走了。

瞥见一旁的蓝瑟,刘婶婶大方地掏出一锭金子,“见者有份,拿去买好玩的吧!想我十六岁被老爷收留,老爷对我有再生之恩,你家大娘狮子大开口,野心勃勃的想让自家闺女嫁给白家未来的继承人,呵~刘婶婶我可没说谎,大少爷本来就是白家长子,只不过不是嫡长子,你可别替你们家太太怨我,谁让她打白家主意!”

蓝瑟这才发现,这个看上去尖酸刻薄的刘婶婶,其实是白老爷最最忠实的仆人。谁忠谁奸,在傻子面前根本不会去掩饰,所以她看到的往往才是这群人最真实的一面。

当蓝家老奴幸灾乐祸地向蓝太太汇报白家的情况之后,不到三个月,蓝瑟那位高贵冷艳的姐姐蓝婉儿就嫁到白家来了。

说嫁就嫁,对于蓝太太的手腕,蓝瑟那是自愧不如。就连当初偷梁换柱的事情也轻而易举的解决了,意外的是知道蓝瑟是妹妹并非姐姐之后,白老爷居然没生气,还说这一切都是天意。

“唉声叹气的干什么,我的鞋你缝好了么?”

“好啦好啦!催什么催!”

蓝瑟举起两只鞋对比了一下,发下右手上这只要短一点,挠挠头安抚相公的情绪:“稍等稍等,这儿多缝了一针。”

白灏黑着一张脸,“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让我只穿你做的鞋,教了你半个多月了,居然还……还这幅丑模样。”白灏提着两只大小不一的鞋子欲哭无泪。

他口中的师父,就是那位告诉白老爷,要想让二少爷清醒,必须娶姓蓝女子为妻的大师。几个月前白灏不慎‘触电’,昏迷之时白老爷让白二去请的就是这位大师。

“我怎么知道!想我蓝瑟本是一个傻子,无、忧、无、虑!”说完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没好气地瞪着白灏:“自打遇见了你,什么正常人的活都得干!你看不上我的手艺,我还不乐意做呢!”

白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娶了你这么个媳妇,我真是太有福气了!”拿起鞋子就走。

“喂,你干嘛去?”

“睡觉!”

房门被关上,蓝瑟抱着针线篓子碎碎念:“嘁,小屁孩的生个什么气?”

片刻后白灏去而复返,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比他矮出两颗头的蓝瑟:“矮冬瓜!”说完大步走掉。

蓝瑟:“……”七窍生烟。

念在你替老娘保守秘密的份上,饶你不死!

白灏走后不久,“蓝瑟,开门。”屋外是蓝瑟的姐姐,蓝婉儿的声音。

自打她嫁给白家大少爷,已经大半年时间了,从姐妹到妯娌,蓝婉儿从来没有主动来看过蓝瑟,这还是第一次上门来找她。

蓝瑟仰头望天花板,嫡姐哎!她是不是应该感到受宠若惊呢?

打开门,蓝瑟恢复一贯的呆头呆脑样,喊了声“姐姐”。

蓝婉儿比蓝瑟大一岁,今年十六,不过在蓝太太的感染下特别喜欢穿金戴银,看上去比蓝瑟成熟很多。

蓝瑟看着面前这一颗圣诞树,忍不住抖了几抖。

蓝婉儿高傲的扬起下巴,“出嫁之后夫便是天,应随夫这头的风俗,你还是唤我嫂子吧!”

尼玛,这是六亲不认的征兆呀!怎么着她们身上流着的也是同一个老爸的血,一嫁人就姐妹都不算了?!

看来她心中所想的,姐妹同心共战恶势力是不太可能了。既然这样,她就傻到底好了。

蓝瑟笑眯眯道:“嫂子是什么?好玩吗?”

“嫂子是……”蓝婉儿反应过来,“你……”恼羞成怒:“早说你是个傻子,我娘偏要我来试试!”压低声音:“看来是她老人家多心了,有你这么个傻媳妇,白老爷怎么可能把这么大的家业交给二少爷。”

蓝瑟笑嘻嘻地关上房门。古代人就这点二笔,特喜欢自言自语,自说自话的时候不知道已经暴露了多少信息,还一副“恶毒在手,天下我有”的样儿,当周围人聋子呢?

蓝太太让蓝婉儿过来试探她,八成是已经发现白灏才是嫡长子的事情。刚才看到她依然还是这么傻,姐姐一家应该很放心了!

哼着小曲走回里屋,发现桌上的护身符还在,那是大师交代一定要缝在白灏鞋子边上的,她给忘了!

蓝瑟拿了针线篓子到隔壁房间去找白灏。

白老爷是个守旧,讲规矩的人。因为之前白灏“身有顽疾”所以让蓝瑟嫁过来给他冲喜,但他们并没有正式拜堂成亲,所以晚上的时候他们虽然住在同一座院子,还是分房睡。

敲了敲房门没动静,正愁着这厮睡着的速度也太快了!突然发现后院一闪而过的衣角。

根据她行走江湖多年的直觉,白灏一定有什么秘密瞒着所有人。

放下针线篓子,蓝瑟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这一跟,她看到了不该看的,差点没吓到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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