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抚摩着我的脸庞,柔声道:“请不要死,请尽量不要死,如果要死,”她双手捧起我的脸庞,用一种腻死人的声音道,“请尽量死在我的手上,好吗?”
我呻吟了一声,头痛得要裂开来。
“密林坡上,暗黑骑兵团也是你做的手脚吧。”我道。
“不错。”她的眼睛骤然发出一种眩目的光彩,恰在此时,一点雨珠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两支极细的睫毛撑住那粒晶莹的雨珠,给它压成一个好看的弧形。她眼中的光芒与晶莹的水珠一相交映,仿佛焕发出一种妖异的让人目炫神迷的光芒,“我就是暗黑兵团团长,精锐的骑兵早给我调走,剩下的那些我又拖延着没把触棒运去,只是,你又如何发现的?”她眨巴了一下大眼睛,似是很为我的聪明才智而欣喜。那粒好看的水珠却因为这一眨,而坠了下来,我心里感到一阵惋惜。
“猜的。”我没好气道。对这个要杀我要救我但无论如何都很“致命”的尤物,我本来只应该有感激,毕竟到现在为止,她还只是在救我,但我竟然对她像对亲人一样,只因对方给予得太少而埋怨起来。
实际上,能断定她是暗黑兵团的团长,乃是因为得知她身上订下暗黑烙印之后,才猛然有了这个想法,凡是“天蝎蝴蝶”,对黑暗都有着一种敏感,用来当次再合适不过,兼且她恰在附近,暗黑兵团表现得又太不像话,因此便猜到她。
她望着我,忽然做了个孩子气的动作,她忽然伸出小巧鲜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尝尝雨的滋味。
她个子极高,成熟妩媚做出这样一个孩子气的动作,却似是说不出的和谐,又像是更添娇异之色,妖姬,妖姬……
她微微一笑,不介意我的不客气,道:“我救你却又不让你知道,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只是因为不想让你知道,怕你知道我在帮你而掉以轻心,怕你到时面对我时,不忍下手,这样,我杀你你会很不开心的。而这对你破天关都是不利的。所以,我不说。”
“但是此刻你却全都说出来了。”我道,有些不讲理的样子,我心中好似知道一些,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我发觉不管是内心还是身体,都极少和一个人靠得如此近,我想说这句话,我就说了。但当她回答后,我才知道,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在/要/想“追”她。说出她隐藏不说的话。
“你这傻子到现在还不知道吗?!”她眼泪忽然XX流了下来,她忽然一记膝盖顶到我的小腹上,“我把你引出来只是因为我想见你一面,我怕我不在时你会死掉!我怕我见不到你最后一面!我怕……”她已说不出来,我的嘴唇已堵住了她柔软的小嘴。
“我知道。”我嘟囔道,“我现在才知道,我也是一直喜欢你的,我一直抵抗着你对我的致命吸引力。”我的手已解开她的胸襟,她的衣服一件件落下去,落在泥中。
我的手已按上她滑嫩高耸的胸膛,她忽然一把推开我,眼神好似又欣喜,又厌恶,又狂热,我怔怔地看着她,她望着我,良久,眼中滑下两粒泪珠,混合着滚落的雨水,再也分不出来,以至于我恍惚间觉得,究竟是漫天的雨是她的泪呢,还是漫天的泪都是她的雨?
她拉着我的手,指引着攀向她的乳房:“不管如何,我们报仇的心是同样切的。”
我粗暴地把她推倒在满是泥泞地地上,我几乎是撕裂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我分开她的大腿,用力地深入她的体内,那里暖热而紧凑,甚至火热。
我像野兽般的用舌头舔,用牙齿咬她,我一次又一次地冲击进她的体内,她雪的身体蠕动在泥泞的地上,雨越下越大,污泥沾上又冲刷,沾上,冲刷……
我一次一次地抽送,她随着我动作的加剧,呻吟声越来越大。我们一次又一次攀上欲望的高峰。
蒙眬中,我听到她呻吟:“我爱你的心是同样切的。”
“你说什么?”我大声喊,恰在此时,雷声轰隆,闪电霹雳,我一时竟未分清那是她的呻吟呢还是我脑中的臆幻。
黎明之前,人的性欲最旺盛的时候,我和她,一个孤独,一个寂寞,在血腥的旅途、追杀、逃亡、刺激的旅途中,在雷电交加之时,我粗暴地占有了她,本来就爱她的我占有了本来就爱我的她。(可把这段提到上面做第二段。)
电闪。
雷鸣。
人寂寞。
她走了。
她走的时候雨停了,天也明了。
我的心已为寂寞和斗志包围,不管如何,我都矢志要杀绿元大尊了。
高青儿、甘甘、父亲、艳枝花……
最后只凝成一个字:仇。
车船之舟自不会仍在原地等我,好在车船之舟极重,在陆地上留下了很重很深的轮印,倒并不难找。
昨夜未见它全貌,此时一见,方知它的精巧细致,富丽堂皇,无论如何形容都不为过。
昨夜廖掌柜追踪艳枝花,早已见到我,我也就不再从窗子里偷钻进去,直接上到正在行驶的船来。
他们也不讶异,恍似从未见过我一样。
“甘甘!”我推开门,竟然见不到甘甘!只有一个送信的骑兵,坐在椅子上,惊恐地望着我,显然是被点了穴。
我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厉声道:“甘甘呢?她呢?”许是见惯了别离,所以更加不喜别离。
他眼角动了动,我顺着望去,只见枕头上赫然是一块石头,那是在穷鸟的时候,我从X中捡得两块化石,送给她一块,想不到她一直带在身边。
石头上只有两个字:走了。
走了。她走了。我知道,她一定是恨着我的,昨夜,我知道,她是想把她给我的,把她十八年的处子之身/清白之躯给我,我知道,她是爱着我的。
但是我却装作不知道,她一定是以为我在嫌弃她的吧?但其实那是因为我心头始终装着一个清晰的影子:青儿。和两个模糊的影子:一个是荔,一个是艳枝花。但我此刻已然知道,我对荔,也只是关怀,而不是爱。
甘甘!我大喝道。她双腿残废,轮椅已毁,漫漫旅途,她又如何走得远!
我大喝一声,疯了一般地冲向船头,楼头,极目四望,又哪里望得着她伶细孤单的背影。
泪水从脸颊上滑了下来。
“她走了。”不知何时,谬添添已来到我身旁。
我忽然回过身来,一把抓住他肩膀,嘶声道:“她走了!她双腿已疲,不良于行,骑兵、X兵到处流窜,你们就放她走?”
廖添添平静道:“她自己要走的。”
我怒极,道:“楼主呢?我要见楼主!”
“龙骑士要见我便请移尊屈架来访如何?”声音珠圆玉润,竟是一名女性,我心中诧异,却也顾不得其它,一下冲了过去,声音是在一楼,最近船头的屋子。
我一把推开门,见端坐在椅子上的果是一名女性,气质高雅不凡,脸上蒙着一方紫巾。
“你不是楼主。”我道,昨夜见到的怎么是眼前的女人。“哦?”那女子眉毛一挑,“谁说楼主就一位?”见我还是不信,道,“我若不是楼主,他们如何会对我不闻不问?”
想起一个可能,随即又否决了,以木先生的功力,谁能胁迫他?
我问道:“木先生呢?”“他出去了,和你那丫头一起。”我闻言不由一宽,有木先生与她同行,那自是可化险为夷,畅通无阻,虽然我不知他们为何同行。
“大楼主亲手为她做了一个轮椅,”蒙面女子端起面前的茶,优雅地喝了一口,道:“不止如此,他还要收她为徒弟,把车船楼也要传了给她。”她的眼里涌现出悲哀。
利害斗争,到哪里不是一样呢?
木先生把甘甘带走,或者也是不想看到她们的斗争吧。
她端起茶碗,又优雅地抿了一口,我却发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道:“既然龙骑士还要赶路,本楼主就不送了。”
我道:“多谢楼主大恩大德。”说着来到她面前,伏身一拜,她双手来扶,我忽然一把掀开她衣服的下摆。
赫然是一双柔美嫩滑,线条优美的小腿:她的袍下竟然什么都没穿。
她格格娇笑起来,伸直双腿,上挑到我的面前,道:“龙骑士莫非是想做摄政楼主吗?”
我脸大红,道了个歉,匆匆地转身走开。
离开车船楼之后,我按原订计划奔行,由于穿上传令兵的军装,连带他的领牌等统统带上,这样一来,就少了许多麻烦,看到那些从四面八方追杀我的骑兵团急得团团转,我忍不住想笑。
“手持长枪,白马……”以及我的绘像统统起不到作用,他们当然想不到,我的长枪本来就是拼合起的,此时拆成三截,当然瞧不出来,至于羊春,若非极为熟悉的人谁能瞧得出来,更何况,我此时还给它变了脸。
逃之多日,此时我才得到一丝喘息之机。
然而我知道这只是更大的风暴到来之前的暂时平静,我相信,不久以后,就会有更大、更猛的追击来追杀我。
我手持令牌的时间已快过期。
那股我最为忌讳的神秘力量始终还没有出现。
事情没有任何转机。
而距离大尊晋身天关的时间是越来越近了。
(前面可加上这些:)
我本以为那二楼主或者是甘甘,但显然弄错了,甘甘的腿跳崖摔断,完全萎缩,就算是神医传倦也无法医好,更何况又仅仅是一夜之间。
木先生收她为徒,或者是她的机遇的,甩甩头,我决定不再想她。
艳枝花,哦,艳枝花。
想到她,我的思维几乎都完全停顿了,但那日的事却仍是一幕一幕地现在眼前。
她此刻必是恨不得要杀了我吧!因为在最后,在到达高潮的时候,我唤喊的是青儿的名字的,当时,她忽然痛哭,自己心爱的男人在与自己做爱的时候喊的却是别的女人的名字,她大哭着要将我推开,我却固执地要刺穿她身体的最底部。
她是深爱着我的,我却在用最无情的方式伤害着自己深爱的女人。
因为我不想她再救我,不想她再遇险,下次她若是再助我又焉知不会遇到比雷氏兄弟更强的高手?而她的背叛若是为人查觉,她的下场又比死亡要惨多少倍呢?
所以我要让她恨我。
让她恨不得杀了我。
因为爱你,所以杀我,敬请杀我。/而这,或者也才是真正磨砺我的磨刀石吧。
(当我们交合之时,我才查觉到她对我蕴含的爱是如此之深,爱得足以毁灭一切。)
如果要爱,请爱陌生人。
我在心底对她说,对我自己说。
一个逃亡的人是承担不了太多(任何)爱的。
李逾求
2003年9月13日